第45章 第四十五章我坚信一个倒影

飞机悬停在离地面不远处时, 娜塔莎打开舱跳下，以一个十分潇洒、可以直接登上电影海报的炫酷姿势着陆。另一边飞机上的几个人目送她走远，乐高洛基说道：“这是她第几次做这个动作？”

墨菲回答说：“记不清, 是确实很帅。”

“原来你是这觉得实用『性』可以为观感牺牲的人吗？”洛基眼神微妙来, 沉『吟』道，“和我想象的有差别, 不过问题不大。”

考虑到阿斯加德禁闭室的封闭『性』、和信息茧房的定义, 墨菲不太想知道他是怎么想象的。

“不过总体而言，我觉得我们这次合作还是很愉快的。”黑寡『妇』走远后洛基话又多来，“前我还觉得你在现实宇宙伪造的身份是个麻烦, 身为公众人物不管是失踪还是身中病毒都引发热议，复联追着你过来让我们直到现在才有机开诚布公地地讲话。”

不等墨菲回答, 他原地踱步继续说道：“不过没想到你和超级英雄们的关系居还不错, 看来有个声是把双刃剑，哪怕现在黑寡『妇』也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飞机上。所以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直接动手有些浪费前期布置，而若是往后拖延、亚魔卓病毒生效期时有限, 再想越过『政府』和神盾局重新打造超能力者军团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个人还是推荐前者，纽约这片区域有超过三十万人, 就算其中只有十分一有战斗力, 也足够你在战胜类魔后率先取得主动权。更妙的是达克赛德和正义联盟撞在一，运气的话他们两败俱伤, 我们就可以……”

“停一停。”墨菲回过头，发现威尔听得瞳孔地震，无可奈何地打断乐高洛基的话, “所以你来就打算让我感染病毒？”

“是？”洛基抬一条眉『毛』，“虽我事前没和你打招呼，毕竟我在乐高城有不方便。从古到今想要成大事最重要的就是抓住机遇, 这你不否认吧？”

“不。”

乐高洛基一锤定音：“那么合作愉快，不管你后想怎么做都行，其实我有个关于阿斯加德的计划书……”

墨菲又不是很礼貌地『插』话：“合作愉不愉快这待定。你是否考虑过我可能并不想要超能力者军团？”

他和洛基的绿眼睛对视片刻，后者脚步停住，仍不慌，断道：“你想，你肯定想，有时候人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需要别人帮忙提醒。我承认我这次做乐于助人的工作，不过我更希望我们是互利互惠。”

墨菲：“……”

他决定先说一个消息，给个甜枣：“其实阿斯加德信号塔在建，计划是建在艾达华尔平原上，是你知道我们是顺着世界树往上修的，线路从中庭到阿斯加德中还要穿过华纳海姆与亚尔夫海姆。另外矮人所在的尼达维勒给『政府』一大笔钱，同时愿意出工出力，只要先把信号辐『射』到九界的最东面，所以项目工期排得很满。”

乐高洛基：“难道不应该从阿斯加德往下修吗？！”

“这个，毕竟项目中心在中庭。”

“那还要多久？”

“大概两个月后完工。你住的地方离阿斯加德信号塔也有远，记得让奥丁给你换到艾达华尔平原附近。”墨菲回想还有什么注意事项，“网络管理中心办事处在彩虹桥旁的兀儿德泉旁边，你可以提前一个星期办手续，用我帮你把地标在地图上吗？”

乐高洛基：“……的，标上吧，谢谢。”

他看着墨菲熟练地在阿斯加德地图上圈个圈，十年愿望眼看就要在三个月内达成，哪怕是邪神也觉得心情无比酸涩复杂。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年！

虽乐高城居有无数个。

基础设施建设的过程还是太缓慢，奥丁作为神王不够称职，连矮人都知道早买早享受，当初就该让总统府修在阿斯加德的！

“吧，既此统治地球也不是那么着急，现实宇宙的中庭很有意思，可惜我只是个投影。”

乐高洛基说话的时候，墨菲发现感度面板上数值飞速增加，虽没直接冲到满、也填进大半，涨幅减缓的时候他都怀疑是不是因为他自己还没有那么信任对方。

是这难道是墨菲的问题吗？！谁说过打算征服地球啊！

今日份告诫自己修身养『性』（1/1）。

消息播报结束，接下来是坏消息：“我从来没想要征服地球，不管这是卢瑟说的还是小丑说的还是末日军团随便哪个成员告诉你的，现在把这条设定忘掉。你和慈祥『奶』『奶』合作，接引发亚魔卓病毒泄『露』ii事件与大范围的秩序混『乱』，给个人工作生产以及团体企业事业单位、包括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造成严重影响，警告信和罚款账单我寄到阿斯加德的，你把你搬家后的新住址留一下。”

乐高洛基：“……”

乐高洛基：“？”

他问：“那你的能力怎么解释？它看上比你诚实。”

墨菲表情严肃来：“这是我极力避免的结，只是我暂时做不到控制自己的潜意识。”

这次他不想花时解释，只在飞机上又打个响指。清脆的响声过后，乐高洛基眼前一花，发现周围事物的违和感彻底消失，他们像真的回到乐高城，无人的街道被阳光晒得闪闪发亮。墨菲手指再动，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缝隙，这是乐高小丑当年炸毁哥谭时的场景，他们周围的建筑由纽约变成哥谭。墨菲第三次动手时，世界树从他们脚下生根发芽、向上野蛮生长，树冠利剑一般直指天空。深渊的漩涡取代土壤，缤纷艳丽而诡谲的『色』彩在脚下旋转，让人头晕目眩恶心欲呕。

等周围的景象恢复原状时，墨菲吐出来的血迹已经快要彻底变成黑『色』，他在飓风中扶住机舱把手稳住身体，地面上亚魔卓病毒的患者们早已在他的指挥下撤到不受干扰的位置、或找到掩体休息、或与类魔战斗，远远望过仿佛密集的忙碌的工蚁。

“这很危险。”他厉声说，“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我。”

旁观他们争吵的威尔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望着墨菲的眼神不可避免地带上惊恐。

墨菲神『色』松懈下来，他摇摇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简短说道：“你们两个应该都知道，潜意识并不一定代表我们真正想要的。”

几秒钟后，威尔肩膀耷拉下来，他走到墨菲身边位置，盘膝挤在椅子里托腮望着窗外：“你说得对，我其实不想以这方式‘活着’。你们知道吗？我曾经有段时被评为omega级变人。”

“人类终极威胁？”

“对，只有一小段时。”威尔用食指和拇指捏在一，在他们眼前比出小小的空隙，“后没过多久，我就死。”

“……”

“我想我是死，不过当时的我不那么觉得。”一个稚龄孩童提到死亡，总给人轻飘飘的感觉，仿佛他谈论的不是一件沉重的事，而像是场伟大的飞行，“力量最强大的时候，我几乎能控制每一个我能见到的生物，x研究员的人又喜欢我又害怕我，我不知道他们喜欢我哪里，说不定这份喜欢是我强行赋予他们的……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我在那里生活的最后一段时并不令人讨厌。”

中途他对墨菲说道：“我见过绑架你的那个司机，我知道他为慈祥『奶』『奶』工作。”

说完话题又转回：“虽我不讨厌那，是我遇到的每一个被研究者，都说x实验室不是个地方。他们看我是另一态度，又喜欢又嫉妒，是我怎么确定他们是真的喜欢我，而不是我让他们喜欢我呢？”

男孩说到这沉思片刻，仿佛在想一个艰难的哲学问题。

乐高洛基在旁边冷冷说道：“人类敬爱神，为什么神从来不考虑这些？”

“我不想当神，我想和我隔壁床的同龄人做朋友，可是她过从来不理我。”威尔说，“我现在有能理解她的感受，刚才我也不是很想靠近墨菲。”

洛基嘲弄地看着他们，紧紧抿着嘴唇。墨菲目光中含着鼓励，问道：“后呢？”

“我觉得……孤独。”威尔用手抠弄娜塔莎飞机的椅垫，“所以我想离开那，我想外面的人说不定以不同的方式看待我。”他耸耸肩，“我曾经以为我成功跑出，结现在看来没有。就像我尽可能地让人们喜欢我一样，现在我潜意识让那些不知道我死讯的人相信我还活着。”

“这些是我残留的能量还是灵魂呢？你们研究过可以告诉我，不过反正也不重要，我离开实验室后在纽约生活很长一段时，流浪未成年引来警察注意，我就挑选那些结婚的夫妻，让他们假装成为我的父母，让别人以为我们是个完整的家庭，这时我和其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没有太大区别。”

“……”

“后来我发现这不能解决问题。”威尔仰头看着他们，“你们看，这里有个悖论。坚信我已经死亡的人是不看到我的，也就是说那些和我对话、愿意正视我和爱我的人，都不曾知道我的死讯。他们还是活在我能力的影响下，越多人见到过我，越多人没有真正认识过我，这就是一个死人的局限『性』。”

墨菲头，用客观的语气说：“所以你的孤独并没有缓解，反而加深。”

“是啊。”威尔说，“我都不知道我是希望自己没死还是死。不过你是个例外——连摄像头都能拍出我来，因为看摄像头的人受到我力量的干扰，除非他们用机器检查，不过我还没引过什么『乱』子呢，大人物都有别的事要忙，你是第一个发现我不对劲还能上来搭话的人。”

他踌躇一下，问道：“我在你眼里有实体吗？”

他在墨菲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又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已经死，还坚信我存在的？”

墨菲想想，回答道：“你听没听说过平行宇宙？”

威尔头后，他说：“不管这里的你状态何，总有一个宇宙的你肯定还活着，我坚信的是那个倒影。”

男孩『露』出困扰的表情，抓抓头发说道：“吧，其实我也不太能听懂你和这个绿衣服的人的对话。”

“显前他们判断失误，你的能力一也没增幅你的智商。”绿衣服的大哥哥语调轻柔，“这水平是人类威胁的话，地球早就毁灭。”

“是我听懂你在骂我！”

“那你也没救。”

墨菲：“差不多可以，不要人身攻击，洛基。是他有一说得对，我也曾经和你说过，威尔，世界是很大的，危险与机遇都比你想象得多，不要看轻自己，也别把自己想象的太强大。”

“至于孤独，那是我们所有人都要面对的东西。你发现它不能消失，只能缓解和面对。”

“哦对，布布，不该被人听到的对话你看着剪辑一下。”

失踪很久终于和主人在文明世界汇合的人工智能大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的没问题先生！”

乐高洛基觉得墨菲前那句话并不只是对威尔说的。

他想阿斯加德皑皑白雪上矗立着的永恒的宫殿，想自己对着吞噬一切光线的地下室和思维简单质朴的奇瑞塔仆人自言自语，小声嘀咕道：“不，我从来没有这感觉。”

邪神气哼哼地走到墨菲另一边坐下来。

“你马上就有网线。”墨菲想来什么，转头对他说，“你想超反晋级赛登记报的话也要趁早，是别问我流程是什么，我完全不想关注。”

洛基眼睛一亮：“可是你不是末日军团团长吗？”

“……荣誉团长，谢谢。还有别忘罚单，我一给你张空白表，你签下字。”

“我们还是征服地球吧！相信我，你和我合作肯定可以在一个月内达成目标，比阿斯加德基建还快。”墨菲还没说完，邪神倏立抓紧法杖从飞机上跳下，“而且我突觉得投影也没什么不，可以在现实宇宙多逗留一段时。”

像他能停留多久不取决于幻影地带几个奇瑞塔人什么时候被墨菲关来、以及威尔的能力似的。

墨菲目送他冲进类魔堆里，开始用天启星军队打保龄球。

远处夕阳西下，空投疫苗的直升机已经飞进封锁区。其中有一架标注有神盾局的标志，局长尼克·弗瑞以一个同样能立刻登上电影海报的姿势挂在直升机舱外伸出来的甲板上，他还没接到洛基出现的消息，没有被眼罩盖住的眼睛眯来看着脚下被魔法轰炸过的空地：“他们把卡玛泰姬的人请过来？那倒是挺省钱的……哦，莫尔珀斯·墨菲，你，黑寡『妇』还没回来是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局长道：“不过这件事找你也是一样的，我刚才接到瓦坎达的警告信，说两个小时以前一群境外人类以非法手段闯入他们的秘密领地，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

墨菲拍拍手上黑『色』的血痂，镇定道：“其实我解的不多，能不能等我从抢救室出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