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名为穆琳的小蓝鸟

“da、dad……sorry……”

杰森看到布鲁斯的时候想说很多, 他想说对不起, 我不能成为你期待中的模样，对不起，我要先一步离你而去，对不起, 因为我的鲁莽，要让你们伤心了。

对不起，他的失误使一个孩子来到他身边, 又不得不永远离开了他。

杰森本以为这就是自己的结局, 他能感到一只柔软的手划过他的掌心。

他下意识的知道那是一个女孩的手, 她应该有着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 还有非常可爱的小脸和阳光开朗的笑容。

但他没能握住那只手, 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小的幼鸟张开翅膀, 离他远去。

他在世锦赛期间已经察觉到不对, 那时候他的胃口很不好, 晨起时总是干呕, 但是因为例假还是来了, 所以杰森并没有联想到怀孕。

毕竟他可是每天都在冰场上练四周跳的, 跳起后转四周再落下, 会让人体关节承受约体重5倍的压力, 训练时在冰上摔得滚出去老远也是常有的事，谁能想到在练习量这么大的情况下，这孩子还能跟着他长到6周呢？

直到小丑的撬棍打在腹部，热流在身|下蔓延, 杰森才知道曾有一只小小鸟来过他的生命，又永远离去了。

“对不起……”

杰森再次坠入一片金橙『色』的海洋之中，陷入了昏睡之中。

在那片海里的日子很无聊，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好在海水很温暖，在这里睡觉很舒适平静，仿佛任何愤怒和怨恨都能被冲刷干净，有时候杰森都觉得在这里的自己活像是神，内心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

后来有一根绿『色』的链子将他拉出那片海洋，然后杰森就出现在一座大理石搭建的神殿中，四处都是石柱，神殿外是浅金『色』的沙漠。

一只冠蓝鸦翩然落下，她是这个金橙『色』的世界中唯一的蓝『色』，杰森下意识的抬手接住鸟儿，微笑起来。

“我还以为你要离我而去了。”

鸟儿用清澈的眼珠凝视着杰森，又低头蹭了蹭杰森的掌心，杰森能感觉到这孩子依然懵懂，是啊，她还没有来得及出生去看外面的世界，什么都不懂。

“你的羽『毛』，和你父亲的眼睛是一样的颜『色』。”

第一次来到那片沙漠的是穿着蝙蝠侠制服，但没有戴头套的布鲁斯，他看起来很疲惫，杰森走到他身后，轻轻叫他。

“布鲁斯。”

蝙蝠侠一惊，回过头，就看到杰森站在他身后，还是十五岁的模样，一袭白衣，肩上有一只美丽的蓝鸟。

布鲁斯怔了怔，轻轻说道：“我很想你。”

杰森有些羞涩的笑了：“第一次听你说想我，我也很想你，但不太想在这里见到你。”

“回去吧。”

等布鲁斯再次醒来时，阿福和莱斯利医生说话的声音传入耳中，他抬起胳膊挡住眼睛。

“阿福，我看到杰森了。”

阿福将装有纱布、钳子等事物的托盘放在旁边：“看来您做了一个好梦。”

布鲁斯又说道：“是他让我回到人间的。”

蝙蝠洞内变得很安静，过了一阵，布鲁斯起身，他在因重伤昏『迷』前才将那几个冲进阿卡姆要为杰森复仇的小变种人救出来，现在他得去为事情收尾了。

第二个到沙漠中的是迪克。

那天杰森本来坐在神殿的阶梯上和小冠蓝鸦说他以前滑冰的事情，鸟儿突然变得躁动起来，她朝着殿外飞去，杰森连忙追了过去。

茫然的站在沙漠中的迪克听到熟悉的声音呼喊着一个名字。

“maureen（穆琳）！”

然后他便看到小鸟飞到他肩上，亲昵的用稚嫩的喙啄了啄他的脸颊，迪克转身看去，看到杰森跑了过来。

那一瞬间迪克差点哭出来，而杰森看着迪克也愣住了。

他们遥想对望着，过了一阵，杰森伸出手呼唤：“穆琳，你爸爸要走了，回来。”

鸟儿不舍的看了迪克一眼，飞回杰森的掌心。

迪克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有些蹒跚的追着小鸟跑到杰森面前，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只能干涩的说：“她叫穆琳？”

杰森捧着鸟儿，勉强勾起嘴角。

“嗯。”

迪克的母亲叫玛丽.格雷森，“穆琳”这个名字就有“小玛丽”的意思，而且的maureen发音和marine（海）相似，恰好附近就有一片金橙『色』的海。

迪克在这一刻终于坚持不住，在杰森面前很没出息的哭了出来，他低着头死死咬住下唇，腮帮绷得紧紧的。

他含糊不清的说：“我很想你，小翅膀，我有时候甚至想要死了来陪你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不，我的死亡是因为我自己的鲁莽，你没错，迪基鸟，你们都没有错，别自责好吗？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错误而惩罚自己。”

杰森伸手想为迪克拭去眼泪，却被迪克搂入怀中，成年的男『性』靠在他的肩上失声痛哭。

这些天他一直出于崩溃的边缘，仿佛随时都要陷入疯狂，杰森走了以后，他觉得哪里都是杰森的痕迹，看到路边的书店都会想要哭出来，杰森那么喜欢书，可他甚至没有陪杰森去逛过书店，他们只约会了一次，他给杰森的幸福那么少。

迪克的眼泪正是杰森最不想看到的，他一直很怕自己的离去会为他们留下伤痛。

他抱住迪克，温柔的哄他：“嘘，迪基鸟，我在这里，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我的心永远与你同在。”

杰森在迪克耳边说道：“我也很想你，但我们还是几十年后再见比较好，现在你要回去了。”

后来杰森又在这里见过科特（夜行者）和劳拉，老实说，在这里看到一点都没能让杰森感到高兴，所以他毫不客气的将他们踹了回去，踹的部位当然是屁股，好让这些傻子知道如果他们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杰森是会生气的。

还有一次杰森看到了娜塔莎，这是最让他没料到的事情，鉴于娜塔莎在他内心是个超级聪明的人，怎么也不该也折腾到濒死，不过据娜塔莎说，她是在任务对象拿着微|冲扫|『射』室内的时候被波及了，杰森也将她推了回去。

对了，还有一个叫哈利的孩子也来过这里，他似乎失去了母亲，所以杰森在把他送回去前，还抱着他唱了很久的歌。

可是推回去的人越多，杰森就越累，于是有一天，他抱着小冠蓝鸦回到了海洋之中。

他最后一个推回去的是一个女孩，他们算老熟人了，杰森小时候曾经和她一起行动过两天，后来她傍上了皮|条|客，还想把杰森卖给那些皮|条|客，要不是杰森逃到下水道的时候撞上了杀手鳄，恐怕他的下场会很惨。

那女孩后来被犯罪巷磋磨的很惨，杰森在她被搞死之前把她拖到了莱斯利医生的诊所附近，据说她是被别的城市的人收养了。

沉睡的杰森并不知道那个女孩在被他推回人间后开始在网络上写文，文名叫《哥谭王子》，讲述的是犯罪巷女孩亚娜对邻家男孩杰伊的暗恋。

“在犯罪巷，所有人的眼睛都是麻木的，但杰伊不一样，他的妈妈爱他，他的邻家姐姐也爱他，他拥有爱，所以他的眼睛美丽的仿佛能发光，像是雨水净润过后的森林，他是犯罪巷最好看的男孩。”

“亚娜总是被她妈打，有一次杰伊给了她一粒糖，然后他笑了笑，背着书包去上学了，他很喜欢读书，有时候会泡在图书馆里，亚娜想，也许有一天他会离开犯罪巷，毕竟他那么努力。”

“那就是他们的初见，亚娜对杰伊一见钟情。”

“后来他们都成了流浪儿，亚娜混得很差，而杰伊属于混得比较好的，他很聪明，所以也将自己保护的很好，有时候还会伸手帮助其他人，亚娜也被他帮助过。”

“可是她背叛了杰伊，亚娜知道，她就是如此差劲的人，她想要将杰伊拉到和她一样肮脏的境地，好在上帝保佑，那些皮|条|客被路过的杀手鳄顺手宰了。”

“在以为自己要死的那一刻，亚娜想了很多，她想自己这一生就这样了，她才十三岁，就要腐烂在犯罪巷中，闭上眼睛的前一瞬，她看到杰伊走近她，拖着她去了附近的诊所。”

“离开哥谭后，亚娜本以为她不会再见到那个少年，可是有一天，她的母亲带着她去看了全美锦标赛，而杰伊是那场比赛的冠军，当时他才14岁，就已经赢了所有成年组的选手，而且他依然善良，会参加慈善冰演，为变种人发声。”

“亚娜看着杰伊在冰上飞翔，突然泪流满面，赛后，她跑到第一排将红『色』的玫瑰扔了出去，那时抛红玫瑰的人有很多，可是杰伊恰好捡起了亚娜的那束玫瑰。”

“他捧着玫瑰，站在冰上，美好的像是王子，他认出了亚娜，却依然『露』出笑容，绿松石般的眼眸熠熠生辉，像是星星一样。”

“他说，向你问候，女士，愿你幸福快乐。”

“那就是亚娜最后一次见到她的哥谭王子。”

笔者在文章末尾，表示以上故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杰伊最终死在了车祸中，但他永远是亚娜的小王子。

这篇文章后来在网络上引起了巨大反响，很多冰『迷』都向自己周围的人安利了《哥谭王子》，而迪克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才刚看完《歌剧魅影》的音乐剧，正要离开百老汇。

芭芭拉就是在这时给他发了短信。

【barbara：迪克，快进这个网址看看！】

迪克有些不解，但还是走进路边的咖啡厅，点开网址。

有一阵子，任何和杰森有关的事情都会让迪克再次陷入悲伤，可这次并没有，迪克平静的看完了《哥谭王子》，然后捧着咖啡，看着窗外的雨，慢慢的哼唱起杰森曾经唱过的歌。

不是他才听过的《think of me》，而是david sylvian与坂本龙一合作创作的一首曲子，叫《forbidden colours》，出自电影《圣诞节快乐.劳伦斯先生》。

第一次听杰森唱这首歌时，迪克还未与他相爱，但少年坐在窗台上，伴着吉他与雨声唱歌的一幕，却永远刻在了他的心中。

后来迪克也有再次陷入濒死的状态，但他再也没有去过那片沙漠，见到他的小翅膀和穆琳了。

或许就像杰森说的，他希望在几十年后再与迪克相见，在那之前，迪克要好好活着。

他并不知道，他后来无法再见到杰森，是因为杰森已经从坟墓中爬了出来，并被刺客联盟发现，带走。

杰森再次睁开眼睛时，并没能成功凝聚起自己的意识，他只能面带茫然的听着有人在手术台边说话。

“超级士兵血清可以帮助我们培养出最好的战士，但是胚胎无法直接承受血清，我们需要找到合适的母体，用母体的生命和血清一起哺育胚胎……”

“之前寻找的母体都带着胚胎一起死在了血清的副作用之下，这个实验体可以承受吗？”

塔利亚看着手术台上的少年，勾起红唇：“他可是世界第一侦探亲手培养的知更鸟，如果连他还不行，就放弃血清计划，启用培养槽。”

“他子|宫里的死胎……”

“清理掉，刺客联盟的继承人需要一个足够宽敞和干净的地方发育。”

之后那些人开始使用仪器对杰森进行洗脑，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听话的“母体”，小罗宾那时候其实不太清醒，却本能的抵抗着那台仪器。

“难道九头蛇的仪器也奈何不了他吗？他的脑部损伤已经让他无限接近于植物人，他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意识！”

“抱歉，但这个实验体的意志力太强了。”

塔利亚眯起眼睛，转身对手下吩咐了几句，过了一阵，她揪着杰森的头发让他抬起头。

“你难道还以为蝙蝠侠会来救你吗？别痴心妄想了，他已经有了新的知更鸟，你不过是一个死亡的失败品！”

没有自我意识的少年茫然的看着墙上的投影，看着他一直在等待的人带着新的罗宾战斗的画面。

蝙蝠侠不会来了，他已经有了新的罗宾，少年发出嘶哑的哭喊，过了一阵，绑满绷带的手倏然无力落下，泪水从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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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8月1日

杰森.陶德，蝙蝠侠的第二任罗宾被带回刺客联盟，仅剩生存本能，没有意识，体内有死胎，已在清理后焚烧。

2007年8月4日

对实验体进行第一次洗脑，失败。

……

2007年8月7日

对实验体进行第五次洗脑，失败。

……

2007年8月13日

对实验体进行第十二次洗脑，失败。

2007年8月16日

告诉实验体蝙蝠侠已经有了新的知更鸟，实验体开始在手术台上挣扎、流泪。

实验体开始恢复部分意识。

洗脑成功。

……

2007年9月1日

胚胎移植手术成功，开始为实验体注『射』超级士兵血清3.0版本。

2007年9月5日

实验体出现轻微器官衰竭症状，注『射』血清后得到改善。

……

“血清让他身上的伤势得到痊愈，并像超级士兵一样开始拥有超越人类极限的体能，但是血清3.0版是为了让胚胎成为超级士兵，对母体伤害巨大，他现在的身体非常依赖血清，一旦停止注『射』血清，他很快就会因为器官衰竭死亡。”

塔利亚翻阅着实验报告，提问：“我们剩余的血清还有多少？”

研究人员谨慎的措辞：“我们现有的血清都是从九头蛇那里交易过来的冬日士兵血『液』提取物，之前实验失败了很多次，剩余的血清……仅仅够用一年。”

“所以他只能再活一年。”

塔利亚的动作顿了顿，原本打算用完这只知更鸟后，就将他归还给蝙蝠侠，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她走进实验室，看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少年，内心难得升起一丝怜悯。

可怜的知更鸟，被小丑虐杀后，他的养父、腹中孩子的父亲都没有为他杀死小丑。

塔利亚侧坐在床上，伸手抚『摸』着鸟儿精致的五官。

她垂下眼眸，沉思起来，正在杰森子宫里发育的胚胎是她的孩子，也会是刺客联盟未来的继承人，那孩子理所应当要以婚生子的身份出生。

“看在你为奥古家族生育继承人的份上，或许，我可以让你在最后一年活得开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