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宠妃(6)
这个消息再度在北燕皇宫中炸开锅。
钟粹宫的沈昭仪摔了她最新得的一批花瓶,到最后没有能摔的了,气得只好开始撕挂画。
“娘娘使不得啊,这可是太后所赐啊!”当见沈昭仪朝殿内一副山水图动手时,宫女们跪了一地,领头的忙出声制止。
沈如霜看了眼这画,嘴角抿了抿,放开了。
扶着桌沿坐下,她俏脸发白,“池芫这个贱人!”
短短几日,这个狐狸精竟迷得陛下要将她随身带着,这般离不开她了!
宫女觑了眼沈如霜的脸色,随后斟酌着出声安抚,“娘娘莫要为了一个上不来台面的角色动气,依奴婢看,陛下这是才得了新鲜,要不了几日新鲜劲过了,就回心转意了……
这池贵人不过是第一次参加狩猎,可娘娘您不同了,您十五岁入宫伴驾,大大的宴会狩猎参加了无数次。实在不值得为池贵人动气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这宫女大大的场面见过不少,对于如何劝哄沈如霜也颇有心得了。
这不,三言两语的,沈如霜果然面色回暖,伸出自己纤纤玉手,抚着猩红的蔻丹,忽而笑了。
“是啊,不过是以色侍人的玩物,本宫怎么会放在眼里。”
狩猎这日。
池芫用自己的嘴炮和大花助攻下,成功出了笼子,一出笼子,她便吩咐大监将她的妆奁啊衣裳还有首饰搬来龙溪宫。
大监一脸的惊愕,“主,这……怕是不妥吧。”
头一次见妃嫔这般不怕陛下,还将龙溪宫当自己寝宫耍的。
池芫一脸的无辜地反问,“陛下是否允我在龙溪宫住下?”
大监迟疑了下,看了眼一旁的笼子,嘴角抽抽地点头。
算是吧。
池芫便又问,“陛下可又允我狩猎随行伴驾?”
这回,大监点头点的很快。
池芫于是笑了,“那你还愣着做什么?我——本宫不需要好生打扮下,给陛下撑脸面?”
大监发现自己平日里阿谀奉承也很厉害,嘴皮子不算差,但同池贵人相比,真是巫见大巫了。
他灰溜溜地应了“是”,然后命太监一一照办了。
于是,等沈昭慕下朝回到龙溪宫,便有种走错门的错觉。
他退出半步,抬眸看了眼先帝亲笔提的三个大字,随后看了眼身后的大监。
冷漠的眸子里些许的疑惑不言而喻。
大监冷汗涔涔,嗅到里头花香更是心底一凉,“回禀陛下,这……池贵人吩咐的,奴才,奴才也不知……”
也不知道这贵人胆子这么大,直接把龙溪宫来了个改造!
眼前的龙溪宫,金碧辉煌依旧,却少了以往的森严冷清,多了几分女儿家心思的温馨精致。
池芫还在吩咐太监搬东西。
“这,这里放那个白玉的花瓶——对了,那还要一株玉兰。”
“你在做什么?”
沈昭慕冷冰冰没有温度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池芫吓得咬着舌头,手上的苹果也掉地上了。
她转过头,轻吐着舌头吸气,泪眼迷蒙的模样分外惹人怜。
“陛下——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无聊死了。”
大监额头抽搐,对于池芫这般称谓已经是敢怒不敢言了。
沈昭慕煞有介事地看了眼殿内忙忙碌碌,将他原本恢弘气势的寝殿弄得……面目全非的太监们,再看了眼池芫。
“无聊?”
他怎么没看出来这女人像无聊的样子?
池芫吐吐舌头,上前一步,转了个圈,“陛下瞧,我这身裙子好看不好看?”
话题跳转太快,沈昭慕却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寡淡脸。
没有应声。
池芫便道,“我自己照镜子时,险些晕过去——世上怎么会有我这般月貌花容的仙女!”
系统忽然冒泡:呕,宿主你别说话了,人设要崩了。
池芫:滚!
大监此时的心情和系统是差不多的,他叹气,这贵人的脑子是被老虎带着不正常了还是怎么,瞧瞧,都开始说胡话了。
“嗤。”沈昭慕被池芫这一本正经的自恋弄得嘴角一撇,有一丝笑意自眼底划过,很快便消散,上下扫了眼池芫的装扮容貌,平心而论,这个女人的确是生得极美。
少了那份柔弱,很是合眼。
“朕不喜花香。”他虽不喜欢柔弱的女子,却也不喜欢胆大包天得动他地盘的,咳了声,沉着脸道。
池芫暗中撇嘴,这个毛病还真和奸商一般无二了。
面上却笑靥如花道,“是么?可大花喜欢啊,陛下看,大花可喜欢我这般布置了。”
她说着,转过头,面上甜美的笑意深深,眼里有暗芒,直勾勾地望着笼子里打盹儿的大花。
大花一个激灵便睁开虎目,摇着尾巴起身,虎身瑟瑟发抖。
“大花,如果你感到开心就拍拍手?”池芫声音甜脆,落在大花耳中却犹如魔鬼的催促。
它为难地在自己身为猛兽的尊严和对于命的在意中挣扎不过三秒——
两只前蹄支起,艰难地学起猫狗,卖萌地拍了拍“手”。
众人:……
这老虎,真的很上道了。
池芫笑得弯弯眸,转过身,明媚活泼地冲沈昭慕挤眼,“陛下你看,你看,我没有说谎!”
大监捂眼,池贵人当众眉目传情,真的好不知羞哦!
系统:真的好不知羞哦,宿主。
池芫:金钟罩。
系统:……溜了溜了,惹不起惹不起。
沈昭慕被她的笑容晃了下眼,心口微热,对于大花这般听她话已经有所接受,尽管还是感到惊奇。
“依你吧。”
三个字,只是不想多费口舌不想徒增麻烦,落在众人耳中却又是另一层意思了。
陛下容忍池贵人在他寝宫胡作非为,这不是宠爱这是什么!
“陛下,那要是这次狩猎我帮你狩得厉害的猛兽,你能晋下我的位份么?”
沈昭慕本欲错开池芫,却不料后者石破天惊地又来一击。
他回眸,眯了眯眼角,语气冰冷,“大胆。”
大监和太监们吓得立即跪地,一个个不敢吭声。
池芫却迎着这目光向他一步,语气委屈,“陛下也太气了,贵人的位份……若沈昭仪看我不爽,我一个贵人同昭仪杠上,会死得很快吧!”
不知为何,她这么一说,沈昭慕的眼神少了几分冷冽,神情也松动了些。
抬手,终是忍不住,盖在她头顶上,轻轻拍了下,像是安抚般,极为不自然的动作。
“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