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还有这些名堂?
“向奎爷,桂萍婆,你们在家吗?”
张老婆子正在院坝头晒棉絮,突然就听到有人在唤他们,她转过身去就瞥了一眼,当看到是胡玉兰的时候,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然后把人家又狠狠地剜了一眼之后,是理也不理地又扭过头去继续拉扯着她的被子,跟着就用手里的一根黄荆条子用力的捶打着,企图把那棉絮上的灰尘给捶打掉,然后再把棉絮给打泡打松软些。
胡玉兰背着个背篓进到院里,看到张婆子就对着笑脸道,“桂萍婆,原来你们在家呢?”
张婆子停下手上的动作,侧过身子没好气地瞪着她,“你来干啥?”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这个肥婆娘就跟廖冬梅那个寡母子婆娘儿一样的可恶,之前没少看他们家的笑话和背地里嚼他们家的舌根子。
老婆子那毫不加掩饰的对她不欢迎的态度让胡玉兰的面上顿时就是一阵的尴尬,同时心道:这个死老婆子难怪那么遭人讨厌得紧,是一点都不懂得为人处世的道理,她难道不晓得上门是客,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
不过她的这种不高兴也只能隐藏在心里,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只见她在怔愣了片刻之后,就突然地扬起了笑脸,“桂萍婆,我见你们家现在也没得个啥子蔬菜小菜的,所以就特意地给你们送一点过来。”
张老婆子阴着脸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你给我们家送蔬菜小菜?有那么好心?”
并不见得多领情!
胡玉兰面上的神情又是怔愣了一下,随即笑眯了眼,“桂萍婆瞧您说的,咱们都是一个湾里头住着的邻居,这蔬菜小菜又不是啥子金贵的东西,我给你们送一些来有啥子的?
这些个我们最近结的多,自家吃都吃不赢,若是长久了,老了就不好吃了。”
张婆子就又要说些啥,然向奎却从屋里走了出来,然后一脸和气地对着胡玉兰招呼道,“玉兰来了?进屋来坐?”
“唉,好,”胡玉兰看了一眼张婆子,然后就当真往里间走去。
张婆子虽然还是有些不大高兴,但是也没有阻止,毕竟人家是来给他们送蔬菜的,所以她便也跟着进了屋。
不过他们这会儿的心里面也却是是后悔的,后悔当初铲了那些蔬菜瓜果藤,要是不铲,他们哪需要别人接济,甚至还动不动就到街上去买小菜吃?
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当初为了不让杨菊云那丑婆娘娘仨好过,所以一气之下,她就让向娇跟徐志斌两个顶着大太阳去把那一园子的蔬菜给铲了个干
净。
现在光是想想就后悔的要死,她就忘了嘛那块菜园子是他们面前的地,向海跟那个丑婆娘离了之后就没得瓜葛了,那丑婆娘们自然也就没得道理再跑到他们的地里头去摘蔬菜。
不过这说来说去都怪杨菊云那个贱人跟丑婆娘儿,要不是她做的那么绝,把家里的粮食,鸡鸭鹅还有猪都卖光了,她也不会认为她连皮菜叶子也不会舍得给他们留,所以她一时冲动就做了那个决定。
哪晓得才害了他们现在没得蔬菜吃,还得花钱买来吃!
胡玉兰直接将蔬菜背到了他们的灶屋里,当背篼背放到地上的那一刻,在看到里面放着大半背篼各色各样的蔬菜时张婆子的脸色顿时就松动了不少,也不再拉长个脸,阴着一双眼。
活像谁家欠了她几百块钱没还似的,嘴角牵起了一丝勉强的笑容来,眼神也变得柔和了很多。
有了这些蔬菜,他们家可以吃上一些日子了,至少五六天不用再去买菜了。
而向奎的脸上也是满满的笑意,“哎呀,你说把你们给破费的?多谢了啊!”
看着她嘴角那虚伪的笑,胡玉兰也就大方地道,“向奎爷瞧您说的,大家都一个湾头的邻居,就一点不值钱的瓜菜,哪用得着您们那么外道?
这瓜菜长老了,那扔了也就是扔了,也怪可惜的!”
向奎就一个劲地点头,“嗯,是是是!”
胡玉兰一边腾背篼一边状似无意地道,“菊云婶子她们家虽然也没得蔬菜,但是廖婶子家的蔬菜长势好,所以我就给没他们摘。”
张婆子跟向老头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起来,不过两人却没有接话,而是在胡玉兰将那些蔬菜都拿出来完了之后,就把她引到堂屋里去摆龙门阵了。
几人东扯了一会儿南山,西又扯了一会儿海,然后张婆子就问了起来,“那边修房子都没有找你们家朝聪和先阳,咱们生产队几个石匠?”
胡玉兰摇蒲扇的手就是一顿,“哪个?”
张老婆子和老向头就盯着她不言,胡玉兰的眼珠子就咕噜噜地转动了两下,然后就道,“嗨,你说的是菊云婶子她们?没呢,没找我们,找的是孙家湾的那一泼打石匠。”
张老婆子一下子就马起了一张黑脸,用力地摇着手里的蒲扇,“同一个湾的,同一个生产队的不找,跑去找外人,亏得你们之前还待她们那么好?
咋这会儿功夫,人家翻脸就不认人!那真是个没良心的婆娘儿。”
那会儿一湾的人都维护她们说话,看他们老向家的笑话。
听她这么说,胡玉兰心里顿时就是一阵窃喜,不过面上却是很大度地道,“嗨,那倒也没什么,横竖我们家朝聪在外面接的活计也还没有干完。
只不过我听我们家朝聪说,这修房立屋的最好还是找信得过的熟人,若是找那不了解的外人,保不得有那种恶毒起心的。
他若是不想要你这家人今后一帆风顺,就会在你走地基的时候,给你使个绊子下个坏什么的。
列如,在下石的时候故意将地基的脉路给你走歪,朝向也故意给你定偏,往你的地基底下埋钉子埋华铁啊这些,还有就是给你下诅咒词什么的。
就是让你今后六畜不兴旺发达,家人的身体今后不康泰,家里老是出这样那样的事情,一家人,不管大人娃儿一身都不安稳。”
张老婆子和向老头听了之后面上皆是一惊,两人在相互对望了一眼之后,张老婆子就道,“竟然还有这些名堂?”
胡玉兰就道,“可不是么?那各行各业啊它都有他们那行的规矩,所以,马虎大意不得呢,”说到这里,那胡玉兰就故意地外面望了一眼,然后就起身告辞道,“哎哟,这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回去做午饭了。”
然后张老婆子和向老头也起身就送她。
待胡玉兰离开之后,张老婆子就问向老头,“真有她说的那么邪乎?”
向老头就蹙了眉头,“这个我倒是以前也听说过,据说有些个匠人就学了那阴毒的邪祟本领,不仅一些打石匠会那些巫术,就连一些个砖匠也是懂得的。”
张老婆子就有些个担忧地道,“你说我们家的房子底下不会当初也被那些打石匠啊砖匠什么地安埋了东西吧?”
向老头就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瞎说些什么?我们家又没出生个什么事情!”
张老婆子就道,“咋没出事?你看向海离婚了,向艳这考学都考了这么多年了,每次小考回回都是班上的前几名,可这一到了正儿八经的升学考试就不行,每次不是差了那么几分就是差十几分。”
向老头阴厉着一双浑浊的双眼瞪着她,“向海那个事情我们根子上就出了错,哪能归咎到这个上头,向艳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考中,我看一个是因为她精神过度紧张,二个可能是平时的营养没跟上,这一过度用脑,所以就经常性导致头晕脑胀的,所以这个也不能怪罪到那个的头上。”
张婆子听说了之后,一张老树皮的额头就又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了,跟着就又口不择言的开始对杨菊云各种污言秽语的谩骂了起来,大意就是说她当初掌家的时候舍
不得跟她闺女弄好吃的,还有就是买补品之类的。
向老头也觉得她骂的甚是有道理。
当然,她在谩骂的同时也没少捎带上向瑾她们姐儿俩。
骂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张老婆子就说她后天要去赶场,给她闺女买些肉回来吃,补下脑子。
向老头点了下头,没啥子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