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只有你不知道

听慕成雪说完，纪老夫人沉吟片刻同纪夫人说道：“既是如此，那阿微的的亲事你还是要多注意才是，王氏也帮着瞧瞧，哪家的少年同阿微般配，阿微回去歇着吧。”

纪夫人和王氏都点头应下。

慕成雪抿嘴笑着，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慕成雪正要退下，又被老夫人叫住了，“阿微，你记住了，即便是你真和炎陵候两情相悦，也不必担心这门第之别，祖母我自有法子让你堂堂正正的嫁进炎陵候府。”

“是，祖母。”慕成雪敛容行礼退了出去。

回想着纪老夫人方才的话，慕成雪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这纪家即便富可敌国也不过一介商人，竟有如此口气说出方才那番话。纪家真正的底气究竟在何处？

已经两个月过去了，金陵的暗卫还未有任何消息。慕成雪想着不能再等下去了，有些事她得亲自去做。

......

闻人稚风一进睿王府就气鼓鼓的钻进了濯尘殿，这本来是给游泽苍准备的住处，只是闻人稚风一来便堂而皇之的住进来了。

闻人稚风连进来送茶的侍女都没顾上理，换在平日里，稚风总要同她们嬉笑着说上几句话。见闻人稚风面色不虞，侍女放下茶匆匆出去关上了殿门。

“如一，进来—”闻人稚风朝着殿门外喊了一句。

一道影子闪过，穿着靛蓝色锦衣的男子已从房梁上跃了下来，稳稳地立在了闻人稚风面前。

“公子，师弟这个时辰应当是去取信了。”

闻人稚风虽知道梁上有暗卫，但这么冷不防的跳下来还是让人难以适应。

“武一，你知道你为什么武功最好，却没做成我的贴身侍卫吗？”闻人稚风在慕成雪处被打击的不浅，此时正好找到了发泄处。

“因为我没有如一师弟好看。”武一说得正义凛然。

闻人稚风：“......”原本准备好的诸如不近人情、毫无眼色等等说辞一下没了用处，闻人稚风整个人顿时炸了毛一般，“武一，你给小爷我上去。”

“吱”的一声，殿门被推开了。武一闻声一跃，消失在了殿内。进来的正是如一。

“侯爷，小王爷回信了。”如一小跑着，将信递到了闻人稚风手中。

“王爷说，云间居巷子里并无奇特之处，纪家五小姐那日出现应是偶然，同那件事应该并无关系，侯爷可以不用亲自跟着了。”

闻人稚风沉默了许久，直直的看着如一，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选武一，选了你做贴身侍卫吗？”

如一被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怔怔的回道“因为属下的容貌更胜一筹？”

闻人稚风握了握手中的信，又看了看如一呆呆的小脸，实在发不出火来，别过头挥了挥手；“退下吧，我静一静。”

“是。”如一看着主子一副纠结的模样只能同样纠结地走出了濯尘殿。

独自一人留在殿中，闻人稚风撕开信，随意扫了几眼便扔在了桌上。

游泽苍在信中写的无非是平日做了些什么，炎陵天气、饮食如何等等。这些走在明路上的信并无任何实质性的内容。而真正重要的内容都是通过如一和传信人之间的面对面口述。

......

进了正月，长安的白日一天比一天长，戌时一刻，天色才将黑未黑，天地昏黄，万物朦胧。

慕成雪在园子里闲逛着不知不觉已到了西园。自她回来，这还是第一次来仔细观察这西园。说起来，纪老夫人待这两个过继来的儿子实在不薄，光是这两个园子的规制便不比府中任何一个差，一路上遇到的丫鬟，家丁也不在少数。

慕成雪仔细记忆着西园的布置，慕成雪直到看到府里都掌了灯才回了漆雪阁用饭。

一入夜，慕成雪便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朝纪二爷的住处而去。

白日里慕成雪在街上看到的人是纪二爷无疑，既然他是独自回来的，那今晚应当不会回府。慕成雪凭着白日里记好的路线，很快摸到了纪二爷一家住的钟萃园。

主子虽不在，院子里还是亮着几盏灯笼。下人们难得轻松，早已经歇下了。

慕成雪轻而易举的进了纪二爷的书房，借着院内的光，倒是能隐约看清书房的陈设。

放眼看去，书房里除了书便是画。墙上亦挂着不少新画，画的多是梅兰竹菊、山水奇石，画的下方皆盖着纪二爷的私印。一个商人人能有如此雅致的情趣，实在出乎意料。

慕成雪点了个火折子，细细摸索着，不放过书房的每一个角落。一盏茶的功夫下来还是毫无可疑之处。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慕成雪看没有收获，只能灭了火折子，出了钟萃园已是深夜。

慕成雪没再飞檐走壁，只是避开亮处，向漆雪阁的方向快步走着。

经过华清斋外的花园，慕成雪却放慢了脚步。她竟在华清斋外的花园里看到了白日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和自己的母亲。

慕成雪屏息凝气慢慢的靠近二人，在一座假山后藏了起来。她没看错，正是纪二爷和母亲纪夫人。

“二哥不是同白氏回白家了吗，怎的这个时辰回来了，你喝酒了？”问话的是纪夫人，只穿了件单薄的外衣，看着像是匆忙而来。

“青岚，我有事要问你。”

“何事非得现在问。”

“你如今可愿意跟我走？”纪二爷的声音终于不同于往日，有了些许温度。

“二哥说的什么话，我为何要跟你走？喝醉了也不能乱说话，今日的话权当我没听到。”纪夫人显然是生气了，答得十分痛快。

良久，纪二爷才开口，“夜里湿气重，你早些歇着吧。”说完话，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纪夫人看着纪二爷的背影消失了，才回了华清斋。

纪二爷果然对母亲有意，母亲对他倒是没什么。躲在假山后偷听的慕成雪抿嘴笑了笑，要不然父亲可就惨了。

踏着月色，慕成雪回了漆雪阁。

今晚倒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证明了纪二爷这个人是有问题的，而且应当与纪夫人有关系。若纪二爷真正属意的人是纪夫人，那便能说得通为何白氏被指与人有染，他还能把事情压下来，如此的话，岂不是白氏应当也知道纪二爷的心思。

那纪二爷今日所说，要带纪夫人离开的话是一时起意的醉话呢，还是早有预谋。

慕成雪换上寝衣，躺在床上想着想着竟闭上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