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旧事重提

纪二爷说道：“是，纪尧失踪，慕青山去了金陵，你会同秦姨娘一起死在去庄子上的路中，待他们父子二人回到长安，这纪府的天也变了。只是我费心安排好的一切都被你搅乱了。”纪二爷如同在陈述一件事不关己的小事，云淡风轻。

慕成雪没想到纪二爷就如此轻易的承认了，更加对纪二爷的做法不解，“你和母亲即便不是亲兄妹，可也是上了族谱的兄妹。”

“是吗？阿微可看过族谱？那族谱上可有我的名字？我是青岚的什么哥哥？”

慕成雪心下一沉，这纪家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家族秘史不成。

听着慕成雪同纪二爷的对话，白氏虽是一头雾水，却也明白了其中关键，随即双目圆睁看向围观的下人，“看什么看，都不干活了吗？”

白氏环视着周围的仆人，一个眼神便将仆人打发了下去。下人们自然也知道有些事是不能乱看乱听的，闻声四散而去。院中只剩下了纪二爷一家同慕成雪。

白氏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五小姐，不知你为何试事事针对二爷，但是子虚乌有的事可不能空口白话的，若闹出乱子可不是你区区一点小聪明就能解决的。”白氏虽对纪二爷有怨言，但是在面对外人时，她从来都是站在纪二爷这边的，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自己的用心。

“舅母说得有理，只是阿微亲眼所见，这才与舅舅当面对质，舅母若不信大可随我去看看。”慕成雪今日到这里闹着一出就是为了彻底搅浑这摊水，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白氏知道了此事会作何感想。

纪二爷也看出了她的用意，“既然如此，就一起去看看吧，我也好奇阿微又发现了什么。”

三人跟着慕成雪出了钟萃园，慕成雪一路上都很是奇怪，为何纪二爷此时还能如此淡然处之，难道事情还另有隐情？

……

这边，纪夫人带着秦姨娘一进府，顾不得梳洗换装，便朝着松鹤堂后，桂嬷嬷的住处走去。

桂嬷嬷正枯坐在院中石桌前，鬓间的白发多了大半，自慕成雪来问了话，纪二爷便将她软禁在此，每日吃喝不愁，却见不到半个人影。

见有人推门而入，桂嬷嬷慌忙站起身来，面露喜色，看来是二爷办完事了。

桂嬷嬷忙的上前开了门，却见是纪夫人在门前，“夫人，您，您，怎么会在这儿？”桂嬷嬷手足无措的说道，堵在门口忘记了请纪夫人进去。这个时候，二爷不应该都将事情办妥了吗，难道出事了？桂嬷嬷面上神色平静，心中却是绕了无数弯弯道道。

“不是我，那应该是谁？”纪夫人反问道。

“老奴是没想到夫人会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桂嬷嬷略带笑意，自以为藏住了心虚。

“无妨，今日只是让嬷嬷见个故人。”

“嬷嬷可认得这位？”纪夫人错开身，桂嬷嬷便看到了一张同纪夫人相似的脸，吓得脸色愈发惨白，看来事情果然败露了。

秦姨娘缓缓站出来，看着桂嬷嬷柔声问道：“嬷嬷可还记得我，当年若不是承蒙桂嬷嬷相助，我也过不上这富贵闲人的日子，更不会困在这宅子里半生，本该好好谢谢嬷嬷才是，却再无缘与嬷嬷相见。”

“你在说什么，老奴从未见过你。”桂嬷嬷故作疑惑的问道，那副真诚的模样很难让人相信她在扯谎。

“是吗，当年可是桂嬷嬷亲自去找的我，你说你是二爷的乳母，是看着二爷长大的。二爷对白氏并无感情，对我却是情深义重，我若进了纪府，必然能衣食无忧，儿女双全。我一介青楼女子能嫁给良人已是大幸，便信了你的话，答应了二爷。可自我进了府便被困在那个小院子里，再未见过嬷嬷，更别提什么情深义重了。桂嬷嬷都忘记了吗？”秦姨娘回忆起从前种种，总觉得已是遥远至极，如今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总觉得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终是岁月将她打磨的不起波澜了啊！

桂嬷嬷仍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喃喃道：“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莫不是见老夫人不在了，要合起伙欺负我这个老婆子。”说话间，桂嬷嬷时不时瞟向门外，再也不能抑制内心的不安。

听到桂嬷嬷提起母亲，纪夫人脸色阴沉下来，“嬷嬷别看了，二爷不在此处。不过你做的事他倒是都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桂嬷嬷可想听听？”纪夫人按照女儿所说一字不落的说着，神情越发激动。

桂嬷嬷没有说话，却看向了纪夫人，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告诉我，母亲的死是不是同二爷有关？”纪夫人敛容，提高了声音，夹杂着悲伤和愤怒的颤动。

“怎么可能，二爷为何会同你说这些？”

“桂嬷嬷是二爷的乳娘这件事也是他亲口说的，二爷接连将你的儿子安排纪家商铺做了管事，还为你在城外买了座宅子，这下桂嬷嬷该信了吧。”

“你若还不信，不如现在就将你的两个儿子绑来？”纪夫人拿出了平日里在外面的气势。

桂嬷嬷平生最疼爱自己两个儿子，此时在纪夫人震慑之下，浑身颤抖着，再也支撑不住，瘫在石凳上，“我说，我说，可老夫人真的不是二爷害的，那是因果报应啊。”

桂嬷嬷长叹一口气，出口便抛出个令人震惊的秘密“夫人有所不知，当年姑爷未出现时，老夫人是有意于将您许配给二爷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纪夫人根本不相信。

“夫人听我慢慢讲来，你便不会怀疑了。当年，小姐还未出生，老夫人膝下无子，族中逼迫老爷和老夫人必须要从旁支过继一个儿子来。无奈之下，老夫人见大爷敦厚老实，于是便选了才貌并不出众的大爷。

“可是临走那天，二爷却跑到老夫人面前磕头跪拜，希望能同大爷一同进纪家，即便不是作为纪家过继去的儿子。老夫人原本以为只是童言无忌，但二爷却说的言辞恳切，声泪俱下，当时老夫人许是心中有气，过继一个同两个有何区别，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