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死地
“你，是你啊！”老者端详了一番慕成雪才将人认出来。
“不巧，老爷和夫人一早便被族长叫去了，至今未归。”老者正要请慕成雪进去等着，却见慕成雪二话不说，再次跳上马背，消失在视线里。
“小姐——”宫垚追上来正好遇上折回来的慕成雪。
“你可知道顾家族长的住处？”
“知道。”徵炎曾同他讲过。
“带路。”
“是。”
这边，慕成雪跟着宫垚，又是一路狂奔。
顾家族长的府内的气氛亦是箭在弦上。
顾家祠堂内，顾族长和顾逢春夫妇，还有一众老人坐得满满当当。
除了顾逢春夫妇，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同样的严肃。
“族长，此事是无中生有啊！你不是也查了，倩儿和盼儿没有一点问题啊！”顾逢春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可是他们就是听不懂一般。
“堂弟，弟妹，她们没有问题是一回事，这流言便是另一回事，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如今情况有变，你觉得倩儿和盼儿还能做顾家的女儿吗？”坐在顾族长还未开口，堂中一位比同沈东伯年纪稍大一些的老人却是义正言辞。
“那你们要如何？”顾夫人竭力控制住颤抖的声音高声问道。
“弟妹，你这是什么态度，这祠堂原本你就不该进来议事，如今倒还在此处撒泼起来。”
顾逢春见状忙解释道：“诸位对不住了，我们也是心急啊！”说着将顾夫人按回了座位。
“昨日，沈东伯的师爷来寻我，让我说出是谁救了她们姐妹俩，我将人赶出去了。”在主位上坐着一直没有吭声的族长终于说话了。
“他也去找您了？我也将那人赶走了。”顾逢春惊讶的问道。
族长抬眼看向顾逢春，两人皆会意过来。
“我们顾家世代书香门第，贞洁忠烈，从未有辱顾家门楣。对救命恩人断没有恩将仇报，出卖身份的道理。”顾族长起身说道。
“是。”
“是。”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道。顾逢春夫妇见状似乎看到可一丝希望。可是接下来的话又将他们抛到了深渊之中。
“只是，人言可畏，倩儿和盼儿是断不能留在顾家了。”
“叔父！”顾逢春喊道。
“逢春，世人可从不在乎真假，你觉得经过此事倩儿和盼儿还有名声可言吗？她们还如何嫁人？顾家的其他儿女的婚事又该如何？”
此话一出，祠堂内又是一阵喧闹。
“是啊，我家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都到了议亲的年龄，此事一出，谁还敢同我们做谈婚事。”
“我家也是，这刚订了门好婚事，可不能因为她们俩就坏了我们的好姻缘呐！”
“你们要求好姻缘，你们有儿女，倩儿和盼儿也是我们的女儿。我的女儿能舍弃，为何不能舍掉你的？”顾夫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指着说话的人便反驳道。
“族长，你当初可是说好了的，让人先假冒倩儿和盼儿，等她们回来就各回其位，没有人会发现。如今为何出尔反尔？这便是你说的世代书香吗？”
顾族长被顾夫人堵得哑口无言。
“你，你疯了吧？”在场的人见一向端庄温和的顾夫人如此失态，全都像看疯子一般看着她。
“夫人，你冷静一些。”顾逢春在一旁劝道。
“如何冷静？他们可是要杀了你的女儿？没有死在对方手里，竟要死在自己人受上吗？可笑至极！”
“你们顾家留不得两个孩子，不若给我一封休书，我带着倩儿和盼儿走。”顾夫人扔下话便往出走。
族长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拦住她，将两位小姐带过来。”
“是。”站在门外的护卫很快进来一左一右将顾夫人拦住了。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顾夫人满脸惊慌。
祠堂内的却是无人回答。顾逢春走到顾夫人身边，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一盏茶的时间，顾倩和顾盼两人便被人带过来了。
“爹，娘。”顾盼许久没见顾逢春和顾夫人，早忘了当初放任族长将她们带走的事，依旧甜甜的喊了一声爹娘。
“倩儿，盼儿，你们可还好？”顾夫人心中满是愧疚，看着两个孩子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还不跪下！”旁边的人皆是顾倩，顾盼二人的亲人，此时却如同地狱里来的审判者一般，没有丝毫情义。
“我们为何要跪？”顾倩将顾盼挡在身后问道，声音满是倔强。
见两姐妹对他们没有丝毫畏惧，族长亦不说话，祠堂内的人倒是也软了下来，不过是仗着族长在狐假虎威而已。
“今日，金陵城中出现一些不好的传言，是关于你们姐妹两个的。”族长看向两人。
两人听了并未表现出一丝慌张，只是淡然的说道：“我们知道了。”
顾族长被两人的态度惊住了，顾家的女儿自是应当这般临危不惧的，只是，可惜了。
“既然你们知道了，那我便直接同你们说结果了，为了全族的名声，顾家留不得你二人。我命人准备了两杯酒，你们好走得轻松些。”
“叔父！”顾逢春再也坐不住了，猛的站起身厉声喊道。
族长瞪了顾逢春一眼，直视前方说道：“若有人有异议，今日便除出顾家族谱。只是，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顾夫人的病一直没好利落，此时一受如此刺激，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娘！”顾盼想过去扶顾夫人却被护卫拦住了。
“将人带下去。”冰冷的声音从族长口中传出，遂又看向顾逢春，“你也下去。”
“叔父，您三思啊！”顾逢春跪在了族长面前。族长没有说一句话，示意手下人将顾逢春一并拉走了。
“来人，灌药。”
手下人已经顾倩和顾盼两人紧紧按住，动弹不得。
两人相视而笑，竟是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结局。
“慢着！”慕成雪的声音从祠堂外传来。顾倩和顾盼一阵挣扎。
族长面色未改，“灌！”
“扑通”两声。
当慕成雪冲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幅画面，顾倩和顾盼两人应声倒地，双目紧闭，嘴角还有血丝。
族长风轻云淡的站在高位看着这一切，似乎不痛不痒。
眼底的血丝爬上来，慕成雪眼眶通红，一滴泪不经意的从眼角滑落。
她还没来得及放下的马鞭握在手里，将手心勒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