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对簿公堂2
“大人，老夫便是人证，证明沈东伯有足够动机要将我顾家女儿绑走。”族长恭敬的说道。
“哦？此话怎讲？”林矗问道。
“大人，此事还要从半年前说起。那时候沈大人还不是如今的沈大人，户部尚书还是老夫的侄子顾逢春，便是这两个可怜女子的父亲。”
而沈东伯不过才是一个六品小官，离户部尚书之位可谓是难于登天。
可就是这般境况下，沈大人却亲自登门，直言希望老夫的侄子辞官归隐。老夫与逢春自然不能答应，于是没几天老夫两个侄孙女便在大街上失踪了。”
“紧接着便是老夫的姐姐，顾逢春生母病故，逢春丁忧，原本三年之期，可是就在这时我们却收到一封信，信上所写内容是若是不借此机会辞去户部尚书一职，便要将被绑去的孩子杀了。思虑再三，逢春这才告老还乡。”
“这之后便是沈东伯上任，如今看来，整件事最大的受益者便是沈大人。沈大人自然也是最大的嫌疑人。”
话音落下，百姓间议论声渐起，远离庙堂的百姓哪里听得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能互相询问，总算是懂了一些。
“简单的说就是沈东伯为了户部尚书之位绑了顾家小姐。”
“这也不对啊，那岂不是说，谁当了户部尚书，谁就是凶手？”
“是啊！此事不简单……”
沈东伯隐隐约约听着人群中的议论，看向族长，“百姓们看得都比顾族长清楚，单凭猜测也说明不了什么。”
“那如果说，沈大人就在两日前还派你的师爷去我府上，威胁我交出救下她们之人，若是不从，便要报复呢？”
“沈大人为何选择这时候散布谣言，难道不是为了将前几日传的沸沸扬扬的陷害镇远王一事的传闻压下去吗？如沈大人所愿，自从顾家小姐不贞的传闻一出，谁还记得这出，沈大人这招一石二鸟啊！”
“顾族长，仅凭一家之言，实在无法说明什么，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沈东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正在族长语塞之时，一声爆竹在天上炸开的声音传来，只见族长眸光一亮，话锋一转，同林矗说道。
“大人，是否属实，大人派人去沈府书房一查便知，若是真有一处暗室，如信中所描述，那便能证明这信上所写都是真的。”
“林大人，想必以京兆尹的权力还无法去搜一个三品大员的书房吧？”沈东伯问道。
林矗微微蹙眉，沈东伯说的对，他的确是没有权力派人去搜户部尚书府。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若等他向上禀告再得了批文去搜沈府，恐怕黄花菜都凉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前御史大夫和两副棺木。
人群中也同样陷入了沉默，如此说来，这沈府竟还是搜不得了？
慕成雪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人群中，不过此时的她却是穿着一身男装，打扮的金尊玉贵的，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出来的。
若是让沈东伯看到此时的慕成雪，恐怕要气的吐出血来，这可是同她出现在花间醉的装扮一模一样啊！
见双方胶着不下，慕成雪走出人群，在顾家族长方才敲过的鸣冤鼓前停了下来。看着手中拿起的鼓锤，慕成雪毫不犹豫的重重敲了下去。
鼓声阵阵，很快便传到了公堂之上。
“又是何人在击鼓？”林矗眉头紧锁，却见一衙役从外面飞速的跑进来。
行礼禀告道：“大人，衙门外有一少年击鼓鸣冤，自称是顾家小姐的救命恩人。”
“什么？”林矗没想到会有如此转折。
人群中亦是一阵惊呼，这番转折有点太快了吧！
沈东伯一听脸色顿时白了，师爷不是已经查到人了吗？为何还能让那人活着出现在这里。
顾族长脊背笔直，听到慕成雪到了的消息仍是岿然不动，稳如泰山。
他原本是想靠自己将沈东伯绳之以法的，可是没想到慕成雪会为了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在祠堂里大打出手，他只能将人拦下来，告知实情。
他想着慕成雪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和他的打算便会安然离开，没想到她竟然会亲自上公堂。
族长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慕成雪行事从没在他料之中。
“快传！”林矗神情激动起来。
“是。”衙役退下，很快便带着慕成雪走进来。
慕成雪一身男子装扮走起路来亦是翩翩公子的做派，再加上一张洁白如玉的小脸，看在任何人眼里都不会将她往骗子身上联想。
慕成雪一进来，沈东伯便认出了她就是花间醉骗走了玉坠的人。不禁面露凶光，恨不得将慕成雪生吞活剥。
慕成雪察觉到沈东伯的视线并未胆怯，反而迎了上去，如同见了熟人一般同他微微一笑。
“草民慕昭，陇西人士，见过大人。”慕成雪上前恭敬的行礼，报上自己的名字实在不便，是以她脑海中便浮现出了王兄的名字。
许久没有再听人叫过这个名字，如今从自己口中念出来，竟觉得有些动容。
“慕昭？”林矗哪里会忘记这个名字，镇远王之子，大梁曾经最年少的将军，慕昭。若是他活着，也只是比眼前这个少年一般大小吧！
沈东伯直直盯着她，没有移开过视线，即便早知道了她是女扮男装，听到这个名字时，沈东伯的心还是如坠深渊，藏在心底的记忆顿时如潮水般涌上来。
那个在皇宫的校场内，被利箭刺穿了身体还举着剑杀出一条血路的少年将军，任是谁见了也会惊叹一声。
只有顾族长一人神色淡然，他以为慕昭这个名字也不过是个巧合，慕小姐是为了掩人耳目才随意想了个名字。
“你为何叫慕昭？”林矗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在旁人看来如此蠢的问题。
“在下名字乃父母所给，大人若想知道，还得问在下的父母才是。”慕成雪沉着应对，这话讲的又十分俏皮，不禁惹笑了围观的众多百姓。
林矗：“……”
林矗稳下心绪，回到了正题，“是你救了顾家姐妹？”
“正是。”慕成雪答道。
“在何处？”
“在沈府门外。”
“哪个沈府？”林矗追问。
“户部尚书沈东伯府外，沈大人不就在这吗？”慕成雪随即指了指沈东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