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造假礼单
楚老夫人虽然早打定主意不让她如愿,这句话一出,心里也忐忑起来。
老三回来说,信早就到了京城,估计不多时就能递到贵人手里,这回信也快了。这个丫头本就爱胡搅蛮缠,要是逼她太紧,上面亲自一问时,她再胡言乱语,这……
这可不妥!
得把她稳住才行。
“谁说得,下人还是挑称心的才好。”楚老夫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秦氏,你去安排名单上的人,差婆子检查好了,搬去觅尘轩。”
秦氏利落地起身,“是,我这就去。”
她怎么配!
楚安萱听见老太太的话,杏眼圆睁,秀眉紧蹙,手指绞着帕子咬牙切齿地看着魏安然。
这贱人怎么比她还会做主子,自己都没挑过下人,她怎么配!
祖母也竟也由着这个贱人乱来,如此不讲理。
魏安然听见楚老夫人的话,知道这趟没白来,她走到楚老夫人面前福了福身子,“然儿谢过老夫人。”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步步紧逼容易鱼死网破,先把下人这件事做好,小厨房一事,还有机会……
魏安然微微一笑,上面的消息约莫十几天后就能到,到那时再说也不迟。
楚安萱瞪着魏安然,见她一脸得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冲上去划花她的脸。
她再也忍不住,正想不管不顾冲上去时,被一旁的刘姨娘一把按住,不让她动弹。
楚安萱漂亮的脸扭成一团,又不得不忍,只能咬牙低下头,眼不见心不烦。
——
用过午膳,杨嬷嬷挎着小包,带着四个年轻丫头进了觅尘轩。
“小姐,这是来伺候你的四个丫鬟,分别是碧月、雪云、文杏和宝真,您放心,她们都是顶顶忠诚的。”
四人跪下见礼,“奴婢见过三小姐。”
魏安然放下手中的书,让人起身,挨个打量过一遍,“文杏、宝真沉稳干练,往后就去三夫人屋里伺候,碧月和雪云就做我的丫鬟,在我房里伺候。”
杨嬷嬷听了魏安然的安排,心中赞许,与她之前的打算无二差别,自家小姐着实聪颖。
三夫人吃斋念佛,平日里也不见外人,有两个稳重的大丫鬟足矣。小姐她要在楚家各院走动周旋,多几个丫鬟也多些防备,行事细致些。
“嬷嬷?”
“老奴在。”
“除了府上每月的例银,再从院里多支一两银子给她们添上。”
四人难以置信,齐刷刷瞪大了眼睛看着魏安然。
“咱们觅尘轩的情况想必你们也都有所耳闻,来之前杨嬷嬷应该也同你们说清楚了。”
楚安然坐直了身子,双目炯炯,眼中闪过一抹傲色,说:“别的我不敢说,我在楚家安稳过活一日,你们的日子保准比府上其他下人过得好。他日若是出了这楚家,你们也会跟着我一道,我也会给你们寻一个好的归宿。”
四人难掩喜色,对面前的新主子更是敬爱万分。
“嬷嬷,同他们一起去收拾住处吧。”
杨嬷嬷带着人离开厢房,离开前瞥到魏安然手边的医书,心中惊诧不已。
小姐是会医术吗,竟然在看医书?
——
不多时,新来的丫鬟们便安顿好了。
杨嬷嬷早早收拾好,便开始安排众人的活计,问过几个丫鬟擅长什么,她考虑片刻,就把几人的分工给定好了。
伺候着主子用完晚膳,刚整理好桌子,楚老夫人身边的翠雯便进来了。
“三小姐,奴婢来给您送三夫人的嫁妆礼单,您收好。”
魏安然没有动作,只抬头,若有似无地瞥了她一眼。
翠雯心下忐忑,有些慌张,感觉自己像是被蛇信子舔了一口,心道:怕不是三小姐知道了这礼单造假一事?
“杨嬷嬷,既然是祖母送来的,便收下吧。”
杨嬷嬷这才接了礼单,把它收到里屋的妆奁下面。
翠雯见她看都不看,疑惑地问,“三小姐不看看礼单上面有什么吗?”
魏安然嘴角微翘,淡然自若地说:“不必,我想也不会有人在我娘带来的魏家的礼单上弄虚作假,如果有,估计那人也活不长久了。”
翠雯惴惴不安,觉得那蛇像缠到自己腿上,要把她拉下地狱。三小姐说这种话,是在暗示什么?
“回吧,替我谢过老夫人。”
“奴婢遵命。”
翠雯脚底生风匆忙离开,杨嬷嬷把门合上,去里间把妆奁下面的礼单又拿了出来。
杨嬷嬷保管的魏氏手里那本礼单也被放在桌上,二人对着一真一假两份礼单,一页一页的看。
起初,杨嬷嬷看着对不上的礼单还面带嘲笑,觉得楚家不做人,真真是利欲熏心,等看完全本,她便再也笑不出来,这哪里是利欲熏心的小人,简直是畜生!
当年三夫人从京城嫁到这扬州城,十里红妆传为佳话,如今竟都成了些不值钱的石头堆,这楚家真是不要脸到极点。
魏安然早就料到是这结果,毕竟上一世楚家就是给了她一本假的嫁妆礼单。
所以她懒得接下翠雯递过来的礼单。
“嬷嬷不用为小人置气,再等等,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双手奉还礼单里的东西!”
杨嬷嬷听了这话只觉得是在安慰她。
她家小姐再聪慧,也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哪里斗得过楚家一窝黄鼠狼,又如何拿的回被人嚼烂了吃下去的东西?
“杨嬷嬷,我隐隐感觉到一件事。”
杨嬷嬷:“……”
“我想,这世上,应该还有人惦记着我们魏家。”
杨嬷嬷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问:“谁还记得我们魏家?”
“就是京城里最上面那位。”
“那位?那,这到底是是好事还是坏事……”
杨嬷嬷心凉了半截,一些话,再也说不出口。
魏安然看着虚空,坚毅的眼神里闪过一瞬的寒冽,“嬷嬷不用担心,既然楚家又接我们回来,说明是好事。”
——
“老奴当年就该做的再狠绝些,让那娘俩彻底死绝,如今她们回来惹您不痛快,老奴真该死。”
紫玉轩里,孙奶娘跪在刘氏面前,低声哭诉到,“如今看着她二人欺压到您和小姐身上,老奴心痛啊!”
刘氏清冷地望着桌上那盏灯,哀哀地说:“这就是我的命,我合该走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