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妖胎
齐鹜飞跟着锦鸡和夜猫子来到了虹谷县东郊的一个小区外。
夜猫子飞到树上脖子转来转去咕咕地叫了两声。
一只野猫从黑暗的夜色中窜了出来,在离齐鹜飞较远的地方停下来,警惕地看着他们。
夜猫子落到地上和野猫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
野猫就喵喵的叫了几声,迈着猫步,在昏黄的路灯下,沿着小区外的围墙走去,到了拐角的地方,蹭一下窜上了围墙,小心翼翼的趴在墙头上四处张望,确认没有人发现它以后才回头喵的叫了一声。
夜猫子拍打着翅膀,轻巧地落在围墙上,和野猫站在一块儿,然后又从墙头上飞走了。
野猫依旧趴在墙头上放哨似的警戒着。
齐鹜飞和锦鸡在远处的树林边等着。
夜猫子飞过来,咕咕地叫两声,便飞上旁边的一棵大树。
齐鹜飞和锦鸡也跳了上去。
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围墙内整个小区的全景。
夜猫子咕咕咕的和锦鸡说起了鸟语。
齐鹜飞听不懂。
虽然他可以用神念和夜猫子交流,但夜猫子的修行太浅,交流起来太累。
不得不承认,夜猫子拥有极高的语言天赋,会说夜猫子语,猫语和鸟语,目前也在学习人语,已经能听懂,但不会说。
锦鸡的翅膀指指点点,夜猫子的脑袋转来转去,似乎在确定着具体的位置。
再三确认之后,锦鸡指着围墙内一排连体排屋对齐鹜飞说:“那只猫就在中间靠左那栋房子里。”
齐鹜飞说:“好,我过去看看。”
锦鸡说:“老大,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齐鹜飞说:“不用了,你这身毛太惹眼,别把附近的鸡都招来。”
锦鸡说:“这附近没鸡。”
齐鹜飞说:“你就在树林里等我,夜猫子在树上警戒。记住千万不要进去,里面很危险。”
“危险?老大你之前没说有危险啊,这只猫什么来头?”
“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老大你自己小心一点,万一有什么事你叫一声,我就冲进去。”
齐鹜飞笑道:“你冲进去有个屁用!一会儿我的同事会过来和我汇合,你放心好了。”
他拿出手机给谢必安发了个定位过去。
谢必安回了消息:收到,注意安全,我们马上到。
齐鹜飞决定先进去侦查一下,摸清里面的情况,等谢必安他们来了,才可以决定怎么做。
自己可以隐身,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
他默念一声:潜龙勿用。
隐去了身形,从树上轻轻一跃落到地上。
锦鸡看着他发完消息,突然人不见了,大惊道:“窝糙,人呢?”
猫头鹰转动它的脑袋,转了360度又360度,咕咕咕咕地叫着。
锦鸡拍拍猫头鹰的头说:
“别转了,你不晕我都晕。看见没有?这就是我们老大!神出鬼没!神仙手段!神龙见首不见尾!……你小子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跟了我,才有了这么牛b的老大。以后跟着我好好混,保你将来能修出个人样……鹰样来!”
齐鹜飞下了树,展开身法,飘上围墙,蹲在围墙上警戒的野猫旁边。
野猫毫无所觉。
他用神识扫过目标所在的那栋房子,房间里各种景象的轮廓在神识中一一呈现。
他看到客厅中间的沙发上躺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
女人的脚边蜷缩着一只猫。
但齐鹜飞的神识中并没有感觉到危险。
他不敢用神识守观察太久,怕被对手发觉。
轻轻从墙头上跳下去。
围墙里面有一排垃圾桶,齐鹜飞从垃圾桶旁边走过,来到目标屋外。
排屋的门窗都紧锁着,没有可供人出入的通道。
当然对齐鹜飞来说,穿墙而过不是什么难事,但这需要消耗法力,会引起强烈的法力波动,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他观察了一番,跳到房顶,找到阁楼的通风窗,轻轻打开窗子,小心翼翼的爬了进去。
对于修行人来说,耳目固然敏锐,但更多依赖神识。
只要没有法力波动,这种比风吹大不了多少的小动静不会引起注意。
就算对方感觉楼上有动静,顶多神识扫一眼,发现不了隐身状态的齐鹜飞。
进了阁楼,沿着楼梯往下走到二层,确定阁楼和二楼上都没有人,然后才下到一楼。
客厅里的大灯关着,只点亮了墙上的两个暗红色壁灯。
壁灯下是一张供桌,桌上摆放着一尊黑色木雕神像。
神像没有五官,在暗红色的灯光下却有种栩栩如生的感觉,仿佛他正在看着谁。
顺着神像那不存在的目光,齐鹜飞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女人。
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在昏暗的房间里,她的肤色依然是如此的白皙,仿佛是用最好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
女人没有穿衣服,隆起圆润的肚子。
在她的脚边蜷缩着一只黑白相间的花猫。
昏暗的灯光,温暖的沙发,美丽的女人,隆起的肚子,长长的腿,安静的猫……
这画面静谧、美丽而又透着神秘。
齐鹜飞有一种错觉,感觉自己来到了中世纪某个大画家的油画作品当中。
他静静地站在屋子里观察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孕妇。
如果不是桌子上那个木雕神像,齐鹜飞差点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他走到沙发前,用镜子去照女人的脸。
镜中呈现出的依然是那张女人的脸。
女人的表情慵懒而惬意,嘴角微微上翘,露出迷人的微笑。
没有照到任何象征死亡的味道,说明他的灵魂还没有献祭。
但从镜中女人的脸上,总能看出她在迷恋着某种东西。
这种迷恋,遥远而令人毛骨悚然。
齐鹜飞又把镜面缓缓往下移动。
在那隆起的肚子里,原本应该孕育着一个美丽的生命。
然而,当镜子移动到肚脐的时候,镜面上突然就变成了黑乎乎的一团,仿佛倒满了坏掉的酸奶和巧克力酱。
在这浓厚的腐臭的液体里有一个丑陋的婴儿在其中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