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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房顶上的姑娘

青衫初入九重城,结友尽豪英。

蜡封夜半传檄,驰骑谕幽并。

面对包围过来的一群人,项承玉脸色一沉看向众人,言语之间,杀气尽显。

这是他第一次,向别人展现出自己的杀气,也是他自练气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要与人动手。

他的杀气是与生俱来的,这满眼的杀气,连当初乌梦之都为之一震,更何况这些镖师了。

这凛冽的杀气让那些围上来的人有一些诧异,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孩子,居然有这种气势。

项承玉慢慢站了起来,猛一提气,一瞬间气劲爆起,他双眼怒瞪,冲着冲过来的人喊道:

“滚!!”

简简单单一个滚字,让众人是胆战心惊,光看他那气势跟身上的杀意,就让这群在江湖上游走的镖师们不敢再动手,于是,他们赶紧带着重伤的庄玉成离开了。

“喂,你怎么样!!”

见他们都走了,项承玉赶紧问马启。

“咳,咳!!”马启又吐出两口血,“死……死不了!”

听到他还会说话,项承玉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关如海边上那个虬髯大汉过来了。

“带回青云堂吧,我们堂中有大夫。”

初来永宁城,哪里是药铺都不知道,项承玉本不想过多的打扰关如海,但现在人命关天,也只能如此了。

回到青云堂的马启受到了大夫的医治,很快伤口便包扎好了,不过需要静养几日。

知得马启无事,项承玉心里的一块石头陡然落地。

“项少侠,堂里已经准备好厢房,要不要我现在带你过去?”

那虬髯汉子又走了过来。

“这位大叔,见你多次,还不知如何称呼。”

项承玉见过他数次了,却是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于是问了一句。

“我叫刀奴,平日里,是帮堂主背刀的。”

那大汉说完,侧身让过,继续问道:

“项少侠,要不要去厢房休息。”

“多谢刀叔。”

项承玉来到厢房,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了马启指的那处高点,翻身下了床,穿好衣裳,打算出去赏月。

“项少侠,这是要出去吗?”

没想到他刚出门,就遇上了刀奴,他正在带着人巡视。

“睡不着,想出去逛逛。”项承玉回答。

“逛逛也无妨,只是这永宁城虽然是重镇,却也是边关,时有番邦宵小闹事,晚上出行,你要小心一些。”

刀奴没有阻拦,只是提醒了一句。

“多谢刀大叔!”

项承玉拱手施礼,然后出了青云会。

他来到方才马启说的那地方,以马启教他的口诀运气,一跃而起,在空中又纵气而上,直接跃到那楼顶,找了个迎风的位置坐下。

夜色下的永宁城,像一个恬静的小姑娘,没有了白天的跳脱跟吵闹,也没了傍晚时分的忙碌和嬉笑,它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只有街上那偶尔路过的巡逻甲兵,在告诉着世人它的存在。

夜风拂面而过,项承玉看着自己脚下这座偌大的城市,心中激昂而起的情绪如海啸般波澜壮阔。

他觉得自己要做的,不仅仅是报仇,他还要在这五彩斑斓的世界里留下属于自己的一笔,他要用这一笔,告诉世人,他曾经如此活过。

“在这里赏月,没酒岂止可惜二字。”

项承玉心里正惆怅呢,边上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惊得他赶紧起身转过身来,却是看到一个女子。

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彩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若秋惠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目射寒江,大约也是十八九岁,后腰上别着两柄短剑,长发垂肩,手里拿两壶酒。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

水殿风来暗香满。秀发里,一点明月窥人。

项承玉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这位置,离地得有十丈来高,没想到她一个女子,居然不声不响的到了他的身后。

“敢问姑娘是……”

项承玉赶紧拱手施礼,问了一句。

“你可以叫我筱筱。”

那姑娘说着,直接将一壶酒扔了过来,项承玉伸手接过,抬手示意:

“谢了!”

“不客气!”

说着这个叫筱筱的姑娘打开酒壶喝了一口,然后抹了抹嘴,行为举止,全然没有一般女子的柔美。

项承玉看在眼里,看了看现在所处的位置,也就不觉得奇怪了,他慢慢坐下,也喝了口酒,当是好酒,入口绵柔:

“嗯,好酒。”

“那是,对酒本姑娘可深有研究。”

那姑娘听到有人赞她的酒,又是开心一笑,问道:

“怎么一个人跑这种地方来?”

“你不是,也是一个人吗?”项承玉反问。

“啊?是啊,现在这个时间跑到这种地方来赏月吹风,总是心里有些过不去忘不掉的东西吧。”

筱筱长叹了一声,言语间,颇有些悲凉。

“看来姑娘是遇到不顺心的事儿了。”项承玉自然也听出来了。

“人在江湖,不顺心,不应该是常态吗?”

姑娘抬头看着天空,“你说,这月亮每日就这么孤零零的在空中,它顺心吗?”

“这月亮顺不顺心我感觉不到,但我可以感觉到姑娘是觉得孤单了。”

“身在江湖,又有几个人,能不孤单呢?你就不觉得吗?”

那姑娘说着转过头来看向项承玉,一双的眸子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好似在演奏一曲哀婉动人的乐曲。

项承玉抬头看向天空中那一弯明月,喝了口酒,回想过往种种,突然心生感慨:

“当初离开大漠的时候,心里倒真有些凄凉,不过这一路,认识了个朋友,我觉得,这江湖,还是有一些值得的地方的。”

“值与不值全在自己,若自己觉得值,便是值了,若自己觉得不值,他人说的再多也是无益。”

听到那姑娘的言语,项承玉点了点头,然后伸出酒壶:

“在理,值当的敬你一个。”

夜月清风。

两个年轻人在那十丈之高的屋顶之上,把酒言欢,好不快哉。

翌日清晨。

项承玉被迎面刺眼的阳光扎醒,伸了个懒腰:

“哎,这天都亮……”

话说一半他转过身来,发现那姑娘早已没了踪影,只在那里,留下了一个香囊。

项承玉伸手拿过香囊,用上好的丝绸制的,极是精致,香囊的正面,用金线绣着一个“筱”字,放在鼻子边闻了闻,一股子清香,与那姑娘身上的香气相仿。

“许是不小心掉的,他日若再见,再还与她吧。”

项承玉想着,将那香囊收了起来,刚要走,发现脚边一片青瓦之上,刻着四个字:后会有期。

他笑了笑,冲着那青瓦拱手: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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