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谁怕谁啊
“什么人?”
娄娇娇惊声尖叫起来,青天白日,有人竟敢砍碎她家的门栓,简直胆大包天。
她话音刚落,来人已一脚踢开门冲了进来。
齐刷刷三个人并排站着。
娄轻尘手握青鸾,神情凛冽。
娄老三蓬头垢面,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愤怒得像一只随时会把人撕碎的野兽。
十岁的娄老五也攥紧了拳头,散乱的发髻歪斜在一边,眼神犀利无比。
“你们?”娄娇娇吓了一大跳,后面的话再说不出口,只是一副花容失色的样子,手压在胸口上,心脏狂跳不止,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隔壁的叫花子们会敢冲到她家里来。
就在这时候听到动静的娄德和刘氏也从后院跑出来。
“小兔崽子。”娄德立刻随手拿起一把铁揪,怒目圆瞪:“胆肥了,敢如此无礼。”
刘氏就连忙跑过去把女儿搂在怀里:“别怕别怕,有你阿爹呢!”
娄娇娇浑身细细地颤抖着,眼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刚才那突如其来的破门,着实把她吓得不轻,这让刘氏看在眼里疼在心头,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这群小畜生,还不快点跪下向你堂姐认错,你们吓到她了!”
此话一出,激得娄老三想冲过去打人。
娄轻尘伸手拦住他,冷然笑道:“大伯娘,你当我大伯拿个铁揪顶个鸟用,要是再不把你那张臭嘴闭上,我可不敢保证三哥会不会冲过去,也不掂量掂量,就凭你们一家三口,打得过他吗?”
刘氏两眼瞪圆:“你……”
那边拿着铁揪的娄德恼火得举起铁揪就朝着他们拍过来,心道今儿要是不把这三小子给压制下去,将来有得他们骑在脖子上拉屎的时候,所以他这大家长的气势不能输。
若是被他的铁揪砸到可不是闹着玩的,娄轻尘没想到娄德居然如此歹毒,她连忙左右往后一推,把娄老三和老五同时推向后退,自己却反身往前,弯腰闪过铁揪,同时再把手里的青鸾朝着铁揪柄砍去。
只听当的一声响,娄德举着铁揪的手还没有放下来,就眼睁睁地看到铁揪断成了两截,有揪口的那一头掉到地上被娄老三捡起来横挡在胸前。
他自己手里只剩下半截木棍,已完全无杀伤之力。
怎么回事?
刚才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娄德大吃了一惊。
只见娄轻尘手里的匕首又看上去陈旧不堪,没想到却有如此的锋利之劲。
眼见形势急转,顿时,娄德家三口都半晌说不出话来。
“呵呵,大伯,此时你还想打我们吗?”娄老三冷嘲道。
娄德回过神大骂:“娄老三你给我闭嘴。娄老四你听着,我知道你迟早一天会闹上门来,哼,可我要告诉你,你家老三和老五是贼,他们偷了我家一盆白米回去藏在床底下,为了重整娄家家风,我才不得已将他二人关在生畜棚里。今日,你们若跪下向我道歉,那我们大房便可不再追究此事。”
“别呀!”娄轻尘冷冷地哧笑:“大伯怎么突然心软上了,正如你所说的,要重整娄家家风才是,既然如此,该追究的还要认真地追究,若是我三哥和老五偷了你们家白米,那这两天他们活该被关在生畜棚,若是他们没有偷,那这个公道,我们一定要讨回来。”
娄德有些心虚,不过他觉得自己胜算的把握很大,毕竟隔壁的小破院里根本就拿不出白米是事实,那这些白米是哪里来的,自然是从他家里偷的。
想到此,便冷哼道:“行,既然给你脸不要脸,那你说,要怎么追究?”
此时院门口早就围了一大群村民。
大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村长家的大门被踹开,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的,这等热闹,不看白不看。
转眼间熙熙攘攘地围了大半村的人。
此时听到伯侄二人的对话,村民们纷纷议论起来。
“四儿还是太小啊,初生牛犊不怕虎,村长这是在给她台阶下,她非得查。”
“就是,他们家哪来的白米,这样闹下去,只会让他们小院无法抬头做人。”
“唉,没想到啊,娄家小院虽然穷,但这些年来也没有在村中发生偷盗行为,此次老三和老五,确实做错了。”
娄轻尘眯了眯眼,耳听着那些声音,她不怒反而抑起下巴,嘴角轻勾:“此事关乎着我们小院的名声,我三哥和五弟尚未婚配,若是不查清楚落下败坏名头,恐怕将来要耽误他们的前程婚事。因此,我们小院定要追究得彻彻底底,结果也定要被权威所认可,因此,自然是要告到官府去,让县老爷亲自下个定论。”
“什么?”
“告到官府?”
村民们顿时一片哗然,都觉得这个娄老四胆子太大了,自古民不和官斗,人家娄德的儿子可是在衙门里兼差的,她不知道?
就在众人为娄轻尘捏一把冷汗的时候,娄德紧绷的面皮却是不由得抽搐了几下。
娄德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儿子在衙门里到底做何差事,有没有官阶。更清楚那些白米也不是从他家里丢失的,心知此事若是闹到官府,他拿不准娄轻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还有个原因就是,他担心此事会不会影响到儿子娄真在县太爷面前的形像。
可是此时围观的村民们却尤如把他架在火上烤,若是他不敢答应报官,那岂不是证明自己做贼心虚?
要知道上一次捉妖之事,村里就流传着一些诽议,暗指他娄德不敢见官是因为心虚所至,这种事情要是再次发生,他这个村长的位子恐怕就有些不稳妥了。
偏偏娄娇娇和刘氏都不知道事实深浅,心中真以娄真为荣,此时见娄轻尘如此的盛气凌人,娄娇娇便挺直腰杆往喝道:“行,报官就报官,娄老四你最好别后悔。”
娄轻尘眼中闪过一抹狡猾笑意:“我娄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眼下你们是不是先把我娘亲放了,若是再逼她去伺候老婆子,此事还要算上一告。”
此时娄德还想要说点什么已来不及,他无奈地压压手:“你娘亲照顾老人家乃是儿媳的本份,既然你们小院无此孝心,带回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