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我爱粉色
说实话。
如果小师叔可以随便揍,李青肯定会第一个下手。
至少此刻是这样想的。
他上午就说等得的人“待会儿到”,结果一等就等到了下午场攒底。
别说新来的人,连个新来的鬼都没见着。
可偏偏小师叔脸带微笑,胸有成竹,活儿照样干,就是再不提这茬儿。
没奈何,李青心中的好奇,被勾搭起了十成。
当然,好奇归好奇,巡场、溜活儿是不敢耽误的。
如今准备就绪,说话便要上场,李青压下所有心思,只观察台前的动静。
此刻在场上倒二的,不是别人,正是孔芸龙和李芸杰哥俩。
一波接一波的动静传来,李青看得很满意。
尤其是孔芸龙,他算是一路看着这家伙走来的。
从入班,到学艺,到登台,再到作死,然后死里逃生……如此反反复复。
一众小辈,人数不少。
但论对相声的灵性,孔芸龙绝对能排到前三。
贯口一道,更是无人能出其右者。
李青以前是这么看的,如今依然这么认为。
曾经的“贯口王”,被身体硬件严重拖了后腿。
如今经过小师叔一番归置,前后不过才几天工夫,他使出来的贯口活儿,便又多了几分味道。
醍醐灌顶,瞬间功力大成,在相声门是不可能的。
但是能这么快掌握节奏,便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不时,倒二的表演已近尾声,李青回头看小师叔,好确认无异,准备上场。
谁料,胡炎此刻却正在跟主持人聊天。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主持人听完点头。
台上的倒二刚好表演结束,主持人伴着掌声上台串词。
而胡炎转身又招呼旁边的烧饼,同样咬了一番耳朵。
不时,烧饼也点头,从上场口跑开。
这架势,把李青原本压下去的疑惑,再次被勾搭起来。
等小师叔回到身后,他直接问道:“师叔,怎么啦?”
谁料,胡炎摇头笑道:“没事,安排一点特殊环节。”
说完,又自顾自的皱眉琢磨。
这让眼巴巴等着解惑的李青,心中无语。
“唉,师叔,你变了!”
台上已经完成报幕,再没时间多问,李青只能再再次压下心中的疑惑,稳稳的抬步登台。
而
胡炎则恢复了他风淡云轻的微笑,也紧紧跟上。
台下的演出正式开始,烧饼也颠着他那一身肥肉,跑到了下场口。
有了胡炎和李青的明确要求,再被后台的氛围一裹胁,如今下场口熏活儿的小辈多了不少。
事情就是这样。
如果大家都混着,那混着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如果大家都很努力,那努力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这就是氛围的魔力,让人不自觉的被它影响。
而且如今不但对活儿的态度更认真,连所有人的形象都改善不好。
即便不上台,还处在打杂阶段的小学徒,也不见了太过奇怪的发型,或是服饰。
当然,烧饼不是来巡场的,他也不找别人,径直走到张芸雷跟前。
“哥,跟我走。”
张芸雷站起来,疑惑道:“去哪儿?”
烧饼不答,拉着他的袖子,转身就走。
不时,哥俩便来到了换衣间。
这个地方,张芸雷平时是不来的,甚至还有意避开。
原因无它,看多了心乱!
“烧饼,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烧饼将门一关,嘴巴一咧:“师爷让你换大褂。”
张芸雷疑惑道:“我换大褂做什么?”
“师爷待会儿让你上场。”烧饼认真道。
张芸雷顿时傻眼:“不是,他没跟我说过呀?”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是这么交待我的。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烧饼双手一摊,很光棍。
张芸雷一屁股坐在长凳上,脸色变得复杂。
太突然了。
这个小师爷果然是个让人讨厌的人,回回都搞突然袭击。
可问题是,自己真的上台吗?
再者说,上台去干嘛呀?
烧饼一看师兄的表情,严肃着脸,压低嗓音道:“小张,我在台上等你。”
心乱的张芸雷,抬头疑惑的看着烧饼。
烧饼笑道:“这是师爷上台前,让我传给你的话,嘿嘿,学得像不像?”
张芸雷懒得搭理这个神经大条的师弟。
烧饼又道:“哥,你就换吧,在园子里,没人敢不听师爷的,他浑身都长满了心眼,谁不听话,他都有法子收拾谁。就拿我来说吧,我现在只要不听他的话,他就没收我的刺绣。你说,就这样一个人,谁能玩得过他?”
虽然劝得完全牛头不对马嘴,但孔芸雷还是站
起身,开始脱衣服。
台上无小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打小学艺,也学规矩,这是刚入门时,师父就教过的规矩。
师爷如今既然传了话,那他在台上就一定会往这个方向去铺排。
等赶到了话口,自己却不配合上去,那造成的后果,大小不论,指定是坏的。
当年的师父过得有多难,恐怕所有师兄弟中,无人有自己清楚。
所以没得选。
即便自己以后不上台,但这一场必须得上。
因为德芸社的招牌立起来不容易,他不能让它因自己受损,让师父伤心。
唉,说来说去,还是小师爷太坏了。
别说不提前给自己打招呼,准备准备,甚至连让人传话,都挑他即将上台的时间。
这边传完话,他那边人已经在台上了。
根本连个缓冲的余地,商量的时间都不给自己留。
上吧上吧。
至于待会儿,怎么上这个台,上去干什么?
张芸雷不管了。
反正自己也是赶鸭子上架,被逼的。
张芸雷这边在脱衣服,烧饼那边已经帮着挑大褂。
这是师爷交待过的,二师兄头回亮相,必须捣鼓利索,不能折了门面。
红色的?
蓝色的?
黑色的?
……
正在烧饼纠结什么色儿时,脱完外套的张芸雷,抬手选了一件粉色的。
烧饼顿时被惊呆了:“啊?哥,你喜欢粉色的?”
张芸雷不答,自顾自的穿着衣服,最后连裤子也换了黑底绸质的。
不时,衣服换好,整个人的气质也为之一变。
忧郁的神情,配上粉色大褂,黑裤黑鞋白袜。
一个字形容:温柔!
烧饼毕竟是绣过鸳鸯的男人,被张芸雷稍一勾搭,他顿时也觉得自己适合粉色。
从头到脚最后一归置,哥俩终于离开换衣间,来到了上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