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好狠一男的
袁牧走过来,站在慕流云身旁,从他手中接过剑鞘,将那泛着寒光的长剑插回去,转身看看慕流云:“慕司理是否无恙?”
“谢大人出手相助,我好得很,什么事也没有!”慕流云连忙行礼道谢,现在人已经捉到了,又没有了什么闲杂人等在周围,慕流云便也不好意思再叫他袁公子、袁兄,还是老老实实放低姿态,一颗心狂跳不止,想来应该是方才被吓的。
“司理打算将此人做何处置?”袁牧问。
“回大人,这厮被衙差押住之后,非但不慌不怕,还镇定得很,作恶之后如此稳得住心神,我怀疑此人并非初犯,手上或许还有其他未被破获的凶案,所以自然是要将他押回衙门,再行审问,之后究竟如何处置,那便不是我的职责所在了!”
慕流云边说边狠狠瞪那猎户一眼:“这世道女子本就艰辛,他明知那是个苦命寡妇,却强行掳人亵玩,之后一走了之,任人寻死,之后还抵赖行凶,若不是大瑞律例不许,我倒想将他活活剐了泄愤!”
新帝继位以来,朝廷上下始终都在遵循着慎刑的行为准则,慕流云也不过是气不过,撂几句狠话过过嘴瘾罢了,心里深知绝无真把张猎户剐了的可能。
袁牧听他这么说,嘴角勾了勾,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笑意,只是那笑不带一点温度,就好像冰块一样,任谁瞧着都觉得心底一阵子发凉。
“剐了的确不可行,不过别的法子倒也不是没有。”袁牧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锦盒,打开来倒出一粒墨黑药丸,将这药丸捏在指尖,朝张猎户走去。
他走到张猎户身前,微微俯身,一手捏住张猎户下颚微微使力,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张猎户原本紧咬着的牙关便松开了,嘴巴张开着,像是没有办法闭合回去了一样。
袁牧也不含糊,将指尖药丸弹入张猎户口中,再朝他胸口一拍,只见张猎户喉头一动,药丸已经滑入腹中,他又捏了猎户下颚向上一推一晃,又是咔嚓一声响,张猎户的嘴巴终于又闭回去了。
“大人,您给这厮吃的是什么东西?”有衙役、袁氏兄弟,还有袁牧在场,慕流云也不担心张猎户再行凶,目睹了袁牧的一番操作后,连忙上前几步,凑近了问。
“没什么,不过就是此前到南疆的时候得到的小玩意儿罢了。”袁牧回答的漫不经心,“药丸当中有一只蛊虫,服下后便会寄生在体内,靠蚕食人的精气活着,所以尤其喜欢男子。”
慕流云瞥一眼一旁吓得不轻的张猎户,好奇地继续打听:“那这蛊虫在他身体里会怎样呢?”
“没什么,不过就是宿主再不能行房中之事,如有此类意图,催动蛊虫发作,轻则腹中隐隐作痛,重则筋脉爆裂,七窍流血而死。”
袁牧说得轻描淡写,张猎户听着却是浑身发抖,像被人丢进了冰窖一般,筛糠一样地抖了几抖之后,便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慕流云一脸嫌弃地凑过去踢了两脚,啐道:“作奸犯科都不曾害怕,一听不能再做那事,倒是两眼一翻昏过去了!呸!畜生!”
几个衙役也对张猎户颇为不齿,不留情面的到旁边水井打了一桶水出来,将他泼醒,压着回去太平县,慕流云劳累了大半天,又受了点惊吓,只觉得两脚发软,无论如何也走不动,便叫里正帮忙找了马车来,与袁牧同乘。
车子快到太平县的时候,慕流云忍不住好奇,小心翼翼问袁牧:“大人,世上真有那般阴狠的蛊毒么?”
“不过是寻常小毒罢了,心气儿浮动便会催动发作,发作时会有腹痛,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了。”袁牧一脸淡定地回答道。
慕流云瞠目结舌。
好嘛!方才说得那么煞有介事,那张猎户可是信以为真的,认准了自己腹中养着蛊虫,怕是就像头顶悬着一把剑一样,生怕一时冲动便筋脉爆裂而死,估计这辈子都举不起来了。
一颗“寻常小毒”,在他的精湛演技下,愣是把张猎户给玩儿残了!
偷瞄一眼坐在对面闭目养神的袁牧,慕流云心中暗探,自己一定不要与他为敌。
这可真是好狠一男的。
回到太平县,慕流云也没有回家,直接奔着佟掌柜家去了,佟掌柜那边也一直心急如焚地等着,见慕流云回来了,并且告诉他张猎户已经被抓去了县衙的事情,一时之间激动地不知道怎么样才好,撩起衣襟就要下跪,被慕流云赶忙一把拉住。
“佟掌柜,你这是做什么!”慕流云不怕遇到穷凶极恶或者胡搅蛮缠的角色,就怕和自己瞎客气的,尤其是行这么大的礼,他实在有些消受不起。
“司理大人,您就是我们佟家的大恩人呐!李氏不光是我孙儿的乳母,这么多年在我家中,照顾女眷孩儿,那就如同自家亲人一般模样!她本就是个命苦的人,遭了这样的横祸,含冤受屈,连活都不想活下去,这下可好了!我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内人,让她好好安慰安慰李氏!”佟掌柜激动的说话的时候胡子都在抖。
“不忙,不忙!”慕流云一把将佟掌柜拉住,摆摆手,并不居功,“这事儿你差个丫鬟过去说一声就行,回头那登徒子究竟依照律例如何判罚,有了结果我再
叫人过来告诉你们,若是囚车游街,你们也好提前准备点臭鸡蛋、烂菜叶什么的。
感激什么的,那就更不用了,不过是分内之事,这种恶徒便是你不求着我,我也不能容他在江州地界,尤其是这太平县内为非作歹,不过就是你差人来找我,我便早知道了一些罢了。
你就不要忙着走了,留下来,我还真有点事情需要找你打听打听!”
他刚刚才帮佟掌柜把欺负了乳母李氏的歹人抓了起来,这会儿说是有事要打听,佟掌柜当然不好意思拒绝,连忙叫了个丫鬟帮忙去后宅报喜,自己毕恭毕敬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