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12生肖——蛇首铸像

曼努埃尔领着林羽一行人走进他家的大别墅。

从外观上看，大别墅一共只有三层，但建筑的高度却达到了寻常别墅的五层。

走进别墅，林羽发现一楼的大厅至少有5米高，厅堂面积超过一百五十平米，给人相当气派的感觉，比那个私人拍卖会的别墅大厅更适合搞拍卖。

大厅的天花板挂着几幅壁画，四周围绕一圈柱子，被雕刻成人形，异常精美。

短暂的观察让林羽感觉到，这家Gucci集团股东的宅子，花费了主人家许多的精力来修建。

拉斐尔将来意表达给曼努埃尔，他介绍了林羽中国人的身份，以及林羽对购买圆明园古董的热情。

听完拉斐尔的介绍，曼努埃尔微笑着向林羽颔首，风度翩翩地说道：“感谢林先生的购买意愿，我家的收藏非常多，其中一部分是你们华夏的古董，祝林先生遇到自己中意的目标。”

对于这个法国豪门公子的彬彬有礼，林羽心中是不以为然的。

为什么？

因为这人家里的所谓收藏，来路不正！

八国联军从圆明园抢来的，英法殖民者从中国民间强取豪夺的，以及通过卢芹斋倒卖的，这三类基本上就构成了欧洲收藏界中国文物精品的主要来源。

无论是欧洲各拍卖行正在交易的拍品，还是各富豪阶层之间举行的私人藏品拍卖转让，都躲不开这个规律。

不过林羽涵养极好，最近又从阿雷斯身上学了不少装腔作势的礼貌姿态。

林羽也彬彬有礼地说道：“感谢曼努埃尔先生忍痛割爱，出让贵府上的收藏，我本人必将感念中法两国的友谊，将来向我的同胞介绍你们家族的友好。”

虚头巴脑的假大空屁话说完，曼努埃尔领着林羽几人来到了他家的收藏室。

众人沿着楼梯走上二楼。

每层楼的层高很高，爬二楼的工程量等于爬寻常别墅的三层楼。

来到二楼，林羽发现走廊并非是一条直线，而是呈月牙形的弧线。

人走在这样月牙形的走廊里，并没有不适感，反而觉得对进入前方房间有一种神秘期待。

经过三个敞开的大门后，来到一处双开门的房间，曼努埃尔用钥匙开锁，打开了房门。

四人进入收藏室。

林羽跟着阿雷斯落座，拉斐尔则坐在曼努埃尔的身旁。

房间大约三十平米，布局类似中世纪后期的贵族宅邸客厅，古香古色的壁纸和窗帘，带有宫廷气质的高背椅。

只能说风格和中古时期类似，因为林羽看见一排铁皮保险柜，和房间的装修风格不搭。

尽管现代风格的保险柜与客厅的中古风格格不入，但林羽知道，这排保险柜才是这间客厅的主角，值钱的收藏品一定存放在里面。

墙根下摆着五座保险柜，体积全部不小，高度达到曼努埃尔的肩膀，看上去能装很多东西。

保险柜非常复杂，外面是双重的锁，一道是钥匙，一道是密码转盘。

曼努埃尔走到进门数起的第二个保险柜前，背对着三人，先用钥匙解开第一道锁，又捏着密码转盘鼓捣了好一阵。

随着咔哒一声脆响。

林羽听见响声，保险柜被打开了。

他对即将出现在面前的收藏品充满好奇。

以曼努埃尔家宅子的气派程度，凭Gucci集团股东的名头，不至于把一件烂大街的华夏古董藏在如此精密的保险箱里。

曼努埃尔从保险柜里抱出一个尺码挺大的木匣，转身走到三人面前，将匣子小心的摆放在茶几上。

曼努埃尔没有着急打开，林羽也不便于催促他，只好平心静气的端详木匣。

木匣是立方体，边长达到了大约半米，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除了主人现在谁也不知道。

不过从曼努埃尔方才抱木匣的费力劲，陈林羽能猜到里面的东西份量不会轻。

曼努埃尔的身材是属于非常健壮的类型，身高一米八几的大个，如果木匣里是瓷器，不至于让他那么费劲。

难道里面是金属制品？

铜鼎？有可能，不过必须是小型号的鼎，如果是像砸死嬴荡的那种巨鼎，重量是很恐怖的，曼努埃尔不可能举得动。

香炉？这个可能性不小。

石像佛首？也是有可能的，当年侵略者从寺庙偷走了许多佛像的头部。

一边猜测着，林羽一边端详木匣的外观。

他看不出木头的材质，只能看出匣子的质地很密实，纹路均匀，外观呈现暗红。光从这个木匣的材料上看，就不像是便宜货。

林羽心想，如果马老师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来。

过了片刻，曼努埃尔说话了：“林先生，可以的话，请允许我打开盒子。”

林羽心里默默的吐槽道：谁不允许你打开了？你就是故意吊我胃口。

心里骂人，林羽嘴上礼貌的回答：“麻烦曼努埃尔先生向我们展示盒内的古董了。”

曼努埃尔打开木匣的盖子。

盖子在木匣上方，三人坐着看不到里面的乾坤，全都不约而同站起身。

林羽的位置距离木匣最近，他站起来，上身微微前倾，低头从盒子顶端看去。

卧槽！

林羽心里泛起了滔天巨浪！

里面的宝贝他认识！

虽然林羽是古董领域的小白，但木匣里的收藏实在是太有名了，前世林羽不仅在新闻里见过，就连电影都看过。

一件铜制的铸像，不是黄铜，也不是青铜，而是呈现赤色的红铜铸像。

铸像的造型是一个蛇的头部，尺寸挺大，超过正常成年人的脑袋大小。

林羽心头翻江倒海，努力保持着脸上的平静。

得益于前世成龙的电影，以及众多爱国商人在拍卖场上展现的“文物回家”善举，十二件一套的文物古董深入华夏人的心中。

是的，林羽认出来了。

眼前的这只红铜蛇头铸像是圆明园十二生肖兽首铜像的第六个——蛇首！

林羽盯着蛇首，脑子里快速搜索前世的记忆。

他依稀记得，在重生的前几年，圆明园十二生肖当中的七件回到了祖国，另有一件龙首被湾湾收藏，但其余四件始终下落不明。

那失踪的四件，分别是蛇首、羊首、鸡首、狗首。

现在蛇首就在林羽眼前！

要不要买下来？

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好吧。

如果是以前的林羽，那个没有钱的屌丝，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爱国富商身上，现在他有大把大把的钞票，肯定要做一回英雄。

林羽收起目光，抬眼看了曼努埃尔一眼，问道：“曼努埃尔先生，这件铜制品你确定是我们华夏的？”

曼努埃尔肯定的说道：“当然是你们华夏的，这件是你们清朝时期皇家园林的物品，由我们家族的前人带回来的。”

林羽故意做了个嫌弃的表情，道貌岸然地说瞎话：“这件动物脑袋看上去像是你们欧洲的工艺风格，你有证据证明它是我们华夏的古董吗？”

曼努埃尔微笑颔首，转身走向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只纸质文件袋交给林羽。

林羽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张旧报纸，法国报纸。

几份报纸的发行年份是5年前，日期相隔很近，记录着同一件事：湾湾企业家蔡辰男在苏富比拍卖会上购得牛首、虎首、马首和猴首。

不过报纸上没有写出蔡辰男购得这四件文物的准确价格，只轻飘飘的描述了一句“超过一百万美元”。

蔡辰男这个名字，勾起了林羽的前世记忆。

在前世，湾湾企业家蔡辰男跟十二兽首的三分之一都发生了直接关联。

2000年4月30日，蔡辰男拿出两只兽首，送到苏富比拍卖会，分别是牛首和猴首，成交价格分别是7745万港币和8185万港币。

两天之后，2000年5月2日，蔡辰男又拿出一只兽首，送到苏富比拍卖会，便是虎首，成交价翻了倍，15545万港币。

三只兽首全部被保利集团购买，存放于保利艺术博物馆。

此后，十二兽首成为了“文物回家”主题的热门宝贝，众多的爱国商人纷纷踊跃参加各种拍卖会，争夺这套文物的同时使得价格一路飙升。

欧美那些收藏品的持有者们，也是看准了机会，狠狠宰割华夏爱国商人的钱。

7年后，2007年9月20日，蔡辰男又拿出一只兽首，送到苏富比拍卖会，这次拿出的是马首。

“午马”在十二兽首当中还有一个使用上的独特地位。

十二生肖兽首实际上是喷水池的水龙头，每个时辰一只兽首喷水。

“午”这个时刻是正午，当年圆明园每到正午时分，除了马首喷水，其余11只兽首也会同一时间喷水，故而马首被称为十二兽首的领头。

那件马首在2007年拍卖时，被赌王何鸿森拍下，总价达到创纪录的9610万港币。后来，何赌王将马首捐赠给华夏国家博物馆。

说这个蔡辰男是爱国商人？似乎谈不上。

在十二兽首的事情上，蔡辰男从其他爱国商人身上狠狠地赚了笔钱。从这个角度来讲，赌王何鸿森才算是爱国商人。

林羽盯着蛇首，想到了蔡辰男和何鸿森在华夏文物史上的口碑和地位，心中默默盘算他该怎么做。

眼前的这只蛇首，林羽觉得自己必须努力买下来。

卖？林羽觉得将来他绝对不能拿出去卖，他愿意捐给华夏的博物馆，让这件文物回家。

至于亏钱，也许有人会认为买下这件文物捐给国家，对个人而言是亏钱。

但那是某些人的看法。林羽不这样认为。

林羽觉得买下这件文物捐给国家，哪怕是仅仅获得一张奖状和五百块钱，也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有些事情，不能用钱去衡量，要做到中国人应该做的。

心中决定要买下，林羽脑子开始活泛起来，琢磨一些运作上的小细节。

首先他考虑到了真伪的问题。

这件蛇首必须验明真伪，可别花了大笔美元买了一只赝品回家。

林羽装作漫不经心地态度问道：“曼努埃尔先生，你能够证明这件铸像是真品吗？”

曼努埃尔回答道：“我们可以前往苏富比拍卖场由他们进行验证。几年前他们曾拍卖过这套圆明园古物的另外四件，自然有办法验明真伪。”

林羽点点头说道：“这个提议很好，我赞同。”

曼努埃尔继续说道：“在我们前往苏富比拍卖行之前，我想，我们应该先把价格谈妥。此外，苏富比拍卖场的鉴定费，也由林先生你来承担。”

林羽没有反驳：“你报个价吧。”

曼努埃尔说道：“几年前，那位湾湾买家从苏富比拍卖行买下了四件同类铸像，总价格接近150万美元。

考虑到增值情况，那四件铜首铸像现在应该可以达到200万美元的价格。林先生你认为是否合理呢？”

林羽想了想道：“合理。”

曼努埃尔说道：“那么这只蛇首铸像，我要价50万美元。”

林羽想了一下，150万美元，平均一只不到40万，这是几年前的价格，现在50万美元一只，折合rmb250万，好像的确不贵。

林羽也懒得讨价还价，费半天劲砍几万美元实在没劲，于是点头道：“阿雷斯和拉斐尔是我的好朋友，你是拉斐尔的好朋友，朋友之间不应该过分讨价还价。我认为你的价格合理，我可以接受。”

曼努埃尔微微一笑：“林先生你是做事干脆的人，也是我见过最豪爽的中国人，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坐飞机前往苏富比拍卖行。”

林羽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墙根那一排保险柜，里面估计也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不过林羽明白，自己今天与曼努埃尔初次相见，达成第一笔买卖才是重点，将来的宝贝可以徐徐图之。

四人带着侍从赶到机场，乘坐曼努埃尔家的私人飞机抵达苏富比。

这是林羽第一次来到苏富比的巴黎总部。一顿检验鉴定，确认了蛇首铸像是真品。

鉴定费花了1万5千美元。

欧洲的文物出入境管理有着很鲜明的时代特点。

假如是十来年后，2007年一件圆明园兽首卖到了近亿港币的天价，那个时候兽首想以私人藏品转让的方式离开法国，难度会非常大。

但现在是1992年，管控说严不严，说松不松。

林羽采纳了苏富比拍卖行的建议，走他们拍卖会的途径。

等于是运作成曼努埃尔将这件蛇首寄卖在苏富比，通过苏富比卖给林羽，苏富比再将这件蛇首运到华夏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