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司徒云砂好奇的问道;“不知郎君要将新置办的田地,要种些什么,粟米还是麦子?”
听到司徒提起这茬,李钰顿时精神倍增;“等本郎君,置办好了田地,就全种稻谷。”
“全种稻谷?虽说关中地区,也有湿地种植,但终究还是南方之物,庄子里的农户是否能伺候的好,还是未知,何以郎君如此决定?”
王可馨忍不住插了一句
李钰洋洋得意的解释;“娘子有所不知,稻谷在南方,家家皆种,北方少有,是以百姓误以为稻谷只适合南人的土地,
殊不知咱们蓝田亦能种植,虽不如南方一年三熟,但一年两熟还是可以的,
伺候的好,每年八月和十一月,各能收成一次。
待本郎君尝试种上两三茬,摸透了稻谷在蓝田的生长习性,
或许就能在第二次收割以后,立马抢种一季麦子,到时候一亩地就能每年收割三次。
只是农户百姓,则要多忙碌一些。”
“三季庄稼?郎君莫要哄骗奴家,这地里还能一年种出三次?”
“然也,理论上是这样,具体情况,要经过实验才行,本郎君也是在心里揣测,能否行的通,等来年尝试一番就可知晓。”
王可馨的父亲外出做官,她一直跟随,见闻也比常人多了一些。
听说一年能种三次庄稼,也不惊奇。
“妹妹无需诧异,我跟随阿耶外出之时,倒是听说过,南方人种植的稻谷,一年可以三熟,是以南人不缺吃食。
只是咱们蓝田,三熟估计是不大可能,不过像郎君说的那般,伺候的好,两熟倒也没有夸大。
只是加种一季麦子,恐怕就是能行,也产量不会有多少。”
“娘子说的也有些道理,两熟想来能成,就是加种一季麦子,恐怕难度很大,不过也不太要紧,
只要稻谷两熟,产量已经超过太多,种不种麦也不必纠结,
倘若实在不行,就一季麦一季稻谷,也可以,灵活变通才是王道。不用太过拘泥古板。”
两女听过也不停的点头,赞同。
刚停下话茬,侍女秋菊就带着下人端上了饭菜,
三人各自就坐,用了一些肉,菜,便开始推杯换盏,气氛又慢慢搞活了起来。
用过了昼食,李钰习惯性的回到自己屋里,进入梦乡。
没有一个好身体,如何享受荣华富贵?李钰非常看重养生之道。
所以他一直保持着,子午两时的睡觉习惯。
“郎君,郎君?”
“嗯?……娘子何事唤我?”
揉了揉眼睛,李钰坐了起来。容娘很少会打扰自己睡觉,今日叫醒自己,估计是有事。
“启禀郎君,两位国公来了。”
容娘指挥着旁边的几个丫鬟,伺候李钰起来梳洗。
“怎么回事?快要元正(过年)了,两位叔父不在大营里坐镇,跑来蓝田却是何故?”
李钰一边嘟囔一边穿衣!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了,快速的下了床榻,又洗了脸,两个侍女给他梳理了发鬓,便往前院匆匆而去。
匆忙来到正厅,果然见秦琼与程咬金同坐在正中,两人同时向李钰看过来。
秦琼依然是老样子,一脸的严肃表情,程咬金扯着嗓子就叫了起来;“贤侄快快过来,某家与你秦叔父已经等了甚久!”
“不知两位叔父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则个!”
李钰一边客套,一边快速走上前去行礼;“见过两位叔父。”
“大朗免礼。起来说话!”
“贤侄不必多礼,快坐下说话,你们都下去吧,某家与侄儿商讨些要事,全都下去,不得吩咐,不准靠近正厅!”
程咬金扯着嗓子,将正厅里伺候的下人,侍女,全给打发个干净。
李钰奇怪的问道;“叔父,有要紧的事?”
程咬金这次压着嗓子回答;“然也,且是万分要紧的事儿,叫兄长来说吧!”
李钰来不及去坐下,就站在原地又看向秦琼。
“大朗,老夫来问你,你叫人送去我府里的菜刀,是何人打造?
其秘法可有外传?还有几人知晓?那秘法又从何而来?”
秦琼的问题连珠炮似的轰过来一个接一个,叫刚睡醒的李钰一时间缓不过劲来。
不过声音依旧平八稳,只是略微放低了音量。
顿了一顿,李钰如实回答。
“启禀叔父,那秘法乃是看到道士炼丹的书籍后,一时玩心大起,就叫了几个铁匠,加入了一些道士炼丹的东西,又放入一些碳,便成了那样了。
就打造了那些,并未再弄,也只有当初那几个铁匠知晓,并未外传。几人都是忠心的庄户百姓,叔父不必担心,侄儿当初交代过得。”
听到没有外传,也只有几个铁匠知道秘法,两位大将军也放松了下来,毕竟是为皇帝办事,当然是越周密越好。
“大朗可曾想过,这秘法打造出来的铁器,削铁如泥,如此利器,倘若我三军儿郎人手一把,这大唐的国力军威,该是何等的强盛?
这三军所指~又何人能敌?与突厥狼骑再战,胜算可又增加了许多!”
程咬金越说越激动,说道最后干脆站起来比划,看着李钰双拳紧握,浑身抱劲儿。
额!可不是嘛,自己都没想到这里,只顾一心想要打造出,超越时代的精品,好让他们这门这些将军,知道自己的厉害之处。
如今被程咬金提出来,将这种铁器锻造之法,用在兵器之上,李钰也才醒悟过来。
难怪程咬金如此激动,这可是冷兵器时代,生死存亡的战斗,比的就是谁的武器厉害,谁力气大,身体好,谁就赢面居多。
秦琼看着李钰也是不停的点头,证明程咬金说的一点不差。
“启禀两位叔父,当初侄儿就是想打造一些锋利的菜刀,给诸位将军叔父们,拿去厨房使用,免得以前的菜刀,切几天羊肉就要卷刃,却并未想到此点上。
叔父这么一说,侄儿方才想到此点,还别说,若是三军将士皆用此种兵器,肯定能大杀四方。”
“大朗且先入座,老夫与你慢慢道来。”
秦琼是个稳妥的性子,不论何时都是冷静沉着。
“是,侄儿遵命。”
安安生生的坐在下头,李钰看着秦琼等他下文。
秦琼酝酿了一番,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好叫大朗知晓,我看到菜刀,横刀的时候,惊为天人,有些不大敢信,便当场拿了把横刀尝试,果然应声而断,
老夫赶紧叫人报信你程叔父,我两人匆匆进宫,将事情禀报与至尊(唐朝私下里皇帝的称呼)。
至尊又派了人去老夫书房取了那些菜刀,横刀,于大殿上,当场亲试。
而后就吩咐老夫与你程叔父,前来蓝田,我两人也不敢耽误至尊大事,匆忙前来,就是要与汝说个清楚明白。
这秘法你得交给朝廷,于公,国之利器,为朝廷效忠,也是天下臣民的本分,
于私,对大朗日后的仕途甚是有利。
是以老夫提议,汝就按照至尊所言,将这锻造的秘法,献给朝廷,就算不得封赏,也能得至尊宽心,大朗以为若何?”
李钰安静的听完秦琼的劝导,对于这个结果,李钰能接受,
毕竟在这冷兵器时代,你手里掌握如此先进的锻造秘法,不交给朝廷,那是不可能的。
上交了,未必就能得来好处,可若是不交?那是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两相对比之下,傻子也会选择前者。
“叔父放宽心,侄儿晓得其中厉害,锻造秘法,侄儿已经仔细记录,保存在书房中,两位叔父少待片刻,侄儿这就亲自去取来,交与两位叔父之手。”
“且去,老夫在这里等着便是。”
看着李钰匆匆而去,秦琼满意的抚须点头。
程咬金也大为赞赏,“兄长,这大兄之子,于这道理上竟然丝毫不马虎一点,当机立断,又能识得大体,年纪轻轻就有大将之风,当真难得至极!”
“然也,此子善于变通,又心性善良,仔细教导,未必不能成器,倘若你我将他重重培养,将来必是朝中栋梁。”
听着秦琼对李钰如此看重,程咬金忽然茅塞顿开,这兄长为何如此看重这李家大朗,一想就通。
兄长唯一的儿子,秦怀道,方止两三岁,待成人之时,恐怕自己两个都是行将就木的等死之人,
将来这些孩子里,又没一个能成大事的,日后如何立足?
这朝廷里,各方势力,互相倾扎,暗流涌动,如今自己兄弟二人身居高位,还能震慑宵小之辈。可以后呢?能镇住一辈子?
“兄长所虑之事,小弟明白了,处嗣虽能继承国公爵位,却是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处亮,能与皇家结亲,确是玩性十足,
处弼又非是大才之人,其余皆年幼,这大兄之子正好担当重任。”
“大善,阿弟你总算想明白了,以某观之,此子可不是外表这些,恐怕他的本事还没有尽露,想来老夫的眼光应该不会差了多少。”
程咬金惊呼出声;“还有保留?”
“然也!”
“这孩子,先是制作铁锅美食,后又弄出来八仙桌,太师椅,再打造马蹄靴子,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
如今又弄出来这等秘法,倘若如此还有保留,那这李大朗岂不是……当真妖孽不成?
真不知这大兄的儿子,脑袋里都装了什么?怎地与同龄的孩童,如此大不相同?”
你我且不动声色,老夫揣测,他还要生出许多新奇得想法出来,咱们拭目以待。”
两兄弟正在说话,就见李钰从后堂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小本,一看就知是自己动手装订而成。
“叔父请看,侄儿将锻造的秘法全部记录在这里,止此一本。”
秦琼小心翼翼的将小本子打开,看了一遍,就将其收进怀中。
“大朗,虽有这锻造秘法在,可是朝廷里的将做监,却甚是陌生的紧,依老夫所想,大朗还是将那几个打造的匠人,叫来,
随老夫前往长安城,住上一段时日,把将做监的那些人教会。
左右也不过十几日的光景,元正前就能回来,也耽误不了大朗多少!”
“成,最近又无有打铁的活计,他们闲着也是闲着,就按照叔父说的来!”
“来人!”
门外守候的李义赶紧应声而入,“家主有何吩咐,但请示下,小人即刻去办。”
“即刻派人,去通传铁匠张老实,叫他带着他两个徒弟来府里相见。”
“唯!”
李义答应一声,转身而出。
“两位叔父相必还未用过昼食,侄儿这就去交代厨房,弄一桌席面来可好!”
“善”
秦琼只说了一个字就不在言语。
程咬金又开始大声嚷嚷;“多弄些肉食,水酒也拿上两坛子,我与兄长痛饮一番。”
“是,侄儿这就去办!”
“兄长所言不差,此子不但有些本事,难得的是,还有一片赤诚的孝心。如此生性,必能照顾好那些崽子!”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李钰才带着一群下人,端来一桌美食,又将两个陶瓷碗斟满水酒。
程咬金看来真的是饿极了,也不用筷子,直接撕下一大块羊肉,递过去给秦琼,自己再抓起一块塞进口中。
李钰坐在下首陪着,待两人吃了一阵,端起酒杯,三人一饮而尽。
待吃饱喝足之后,两人也不停留,带着铁匠张老实师徒三人,绝尘而去。
李钰将其送出府们,正要回转府里,却见三个陌生人,鬼鬼祟祟在庄里里胡乱行走。
叫过身边的李义,李钰吩咐;“去,看看他们到底何人?”
说完就转身进府。
刚坐下片刻,李义就匆匆进来。
“启禀家主,那几人自己称是来自清河催氏,有拜贴在此,请家主查看。”
李义说完将手中的拜贴呈上。
李钰打开一看,写的是清河崔氏,名叫催介,久慕李钰大名,前来投贴拜见。
李钰纳闷了,自己和五姓七望,从未来往,这清河崔氏怎么就找上门来了?
“传他进来,问个详细再说。”
“唯!”
不过片刻,就见李义带着一人进来。
此人面相平平,身穿丝绸,走路挺胸抬头,姿态拿捏的甚高,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李钰第一眼看了,就心里不舒服起来。
不过,好歹过门就是客,又投了拜贴,也不好处的太难看。
便起身相迎接。
“这位相必就是名传长安城的李县子了,在下清河崔氏,崔介,这厢有礼了。”
“呵呵,公来拜见,未有远迎,多有失礼,还请恕罪则个。”
“好说,好说!”
还不等李钰让座,这叫崔介的就自己找个座位坐了下去。
还大大方方的翘起来二郎腿,李钰看见要多恶心就多恶心。
强忍着性子,李钰笑问;“不知尊驾到来,有何要事?”
“既是李县子相问,在下也不隐瞒,不如就开门见山,说个详细如何!”
“请”
李钰一句话也懒得多说。
直想赶紧打发走了事儿!
“好叫李县子知道,某乃清河崔氏,长门分支,受大门嫡亲次孙崔旺嘱托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