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下战舰
看到没有人再上来抽签,皮埃尔问道:“你们都抽完了吗?”
半?,发现没人回答自己的话,于是皮埃尔拎起抽签的箱子,倒过来拍了拍,一张纸片从中落下。
“6号?”皮埃尔举起那张纸片,朝全场喊道:“还有谁没来抽签?这个6号就是他的了。”
“还有谁?”
在座的记者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坐在佐藤对面的那个记者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东瀛来的那位……朋友?你还没有抽签吧?”
听到这句话,帕夫柳琴科和奥马尔猛的哆嗦了一下,陆舒可以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
得到提醒的皮埃尔将纸片塞到浑浑噩噩的佐藤手里,拍了拍手,心满意足的走到了最前方,宣布抽签结束了。
“大家记住,等到了岸上的时候,如果想要保住自己的头发,就最好给他染成当地人的发色,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皮埃尔的问话听起来非常诚恳,不过陆舒能从其中听到一种焦躁的情绪。
果不其然,停顿了没有两秒钟,皮埃尔再次说道:“好!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那我们就散会吧,明天早上大家做好准备,我们有可能中午在目的地下船。”
说完了这些例行公事的话,皮埃尔就像逃命一样跑出了餐厅。
回到办公室,一行人都没有谈话的兴致,纷纷洗漱睡觉了。
只有佐藤偶而翻个身,梦呓几句他曾经在乌科蓝的那些陈年往事。
当陆舒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一脸哈欠的跟在陈骅的后头,帕夫柳琴科抱怨道:“不是说中午吗?那个高卢佬呢?”
奥马尔无精打采的回道:“你真的以为他会把准确的到达时间告诉你?尤其是告诉你一个不属于舰队的外人?这又不是民船,这种烟雾弹我见的真的很多。”
帕夫柳琴科迷迷糊糊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上过很多军舰?”
奥马尔听到这句话,略微提起了精神,说道:“并没有,但我曾经是皇家海军的水兵,在从事这一行之前还在内陆海上当了三年的护航员。”
帕夫柳琴科小声嘟囔着:“就那几条船还……”
“你说什么?”
“没什么,皇家海军最强大。”
跟在几人身后朝船下晃悠的陆舒,回头望了一下,发现一个人趴在舰尾栏杆上看着他们。
舰上的灯光没能照清楚此人的脸庞,但他的军帽明显比脑袋大一圈,斜斜的耷拉在一旁。
应该是皮埃尔。
虽然陆舒不知道此刻皮埃尔的心情,但他能想象到,皮埃尔一定非常高兴。
搞不好他回去以后还得喝两杯。
跟在浩浩荡荡的人群后面走下了船,陈骅找了个没多少人的位置打开一个软件,在那里发消息。陆舒四人就拎着行李站在嘈杂的人潮里看他发消息。
“谢邀,同志们,我已经到地方了。”陈骅小声念叨着,“人在前线,刚下战舰,利益相关,匿了匿了。”
发完了这些,陈骅才拎起行李箱,带着大家朝港口旁边的一家酒店走了过去。
等越走越近,进到足以看清酒店招牌的时候,佐藤就立马喊道:“不对啊……这不是立柏亚,这是图尼丝。”
佐藤的话总是最能引起大家的注意,因为那个别致呆板的腔调,你想不注意都不行。
陆舒也向四周看去,果然,周围没有任何与立柏亚相关的信息,凡是能看的见国名的地方,几乎全都写着图尼丝。
帕夫柳琴科一脸茫然的说:“我们被骗了?”
“也许真的被骗了……”
“不,不是被骗,这很正常。”陈骅转了个身,让自己面向大家,倒退着走路,“这很正常,所有去立柏亚的人员都要经过图尼丝。我在几年前来过一回,从那时候开始,就没有多少船愿意停在立柏亚,现在就几乎没有了。”
毕竟是经验丰富的二级记者,陈骅很容易就点破了其中的要点。
“现在立柏亚陷入了彻底的混乱,已经没有人再愿意去那里送人了,哪怕是军舰也不愿意。”
“为什么,军舰也怕受到袭击?”陆舒不解的问道。
“军舰自然不怕了。”陈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但是你可不能保证随时都有军舰在港口里吧?”
“好的,我明白了。”听完陈骅的解释,陆舒算是明白了。
一个功能完善的港口,总得有人维护吧?以那些乱军的作风,军舰在的时候自然是不怕的,就怕军舰一走,那些港口工人要遭殃。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在动荡地区自己维持一个可靠的港口,自然不如在旁边的国家租赁一个港口来的容易,人员走陆路过去也相对安全。
毕竟立柏亚现在没有海关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有海关的话,这段路也就不用搞的那么麻烦了。
凌晨的港口大道上没有路灯,只有一个个彻夜不休的旅店亮着招牌,为这里带来一些亮光。
记者团下船带来的喧闹很快结束,留下清冷的港口和孤零零的战舰。
没过多长时间,西北风号做了一些简单的补给之后,就缓缓开动,离开了港口。
这艘巨无霸只是顺带运送一下人员,接下来他将去别的地方执行任务,不过这些就不是陆舒他们要管的了。
五人走到旁边的一间旅店,却发现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
无奈之下,陈骅只好带着他们重新找了一个偏远些的旅店,但是很不幸的是,这个旅店也差不多客满了。
“只有三间了?”陈骅一脸蒙圈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招待。
“住不住?不住就出去。”身着白色长袍的招待非常不客气,对陈骅的话也爱搭不理。
“住了。”陈骅递过去一张钞票,招待这才打起精神,慵懒的伸手接过,找了一些零钱给他。
陆舒可以看见招待的零钱盒子里一片花花绿绿,不同类型的钞票和硬币混杂在一起,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分辨的。
前台旁边有一块简陋的白板,上面用黑色白板笔潦潦草草的画着不同价位的房费,能看出来写字的人嘤语水平不咋地,其中好几个单词还拼错了。
拎着各自的行李箱,众人跟着陈骅上了楼,奥马尔想跟陆舒一个屋,但帕夫柳琴科想要跟奥马尔一个屋,最后奥马尔还是跟着帕夫柳琴科走了。
自从昨天在西北风号的餐厅穿了次裙子以后,陆舒总感觉这个腐国佬看自己的眼神有所变化。
晃了晃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出脑海,陆舒紧跟着陈骅走进了一个标间。
至于佐藤?
他当然要享受单间的待遇,他也必须享受单间的待遇。
陆舒昨晚就被这货的恶魔低语折磨的一夜没睡好,现在不趁着凌晨好好补觉,更待何时呢?
把身上的外套甩下,踢掉鞋子,陆舒张开双臂,整个人就要推金山倒玉柱一般,投入到松软的被子里。
谁料身后的陈骅一脚踹出。
陆舒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废了,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