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动脉在哪?
离得近些的那个士兵眼看陈骅已经近身,直接扔掉手里的步枪,从位于腰间的快拔枪套里抽出了手枪。
自19世纪纳甘转轮被比例什设计师纳甘设计出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一把极不寻常的手枪,皮实耐用、性能可靠。
气封式的七发转轮弹仓使得他发射时需要压倒击锤让转轮前进,转轮前进与枪管后端形成闭锁环境,火药燃气才不会从缝隙之间泄露出来。
这意味着如果你在其他大多数转轮手枪发射时,另一只手的手指头敢握住扳机护圈,他就敢把你手指烫掉。
纳甘转轮则没有这个毛病,他只有另一个毛病——扣动扳机需要贼大的力气,大到你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把双动手枪。
陈骅将纳甘转轮伸向绿迷彩胸口,再次使劲扣动扳机,击锤却悬在半空久久不肯落下。
“噗。”一颗手枪子弹贯穿陈骅左臂带出一串血花,余势稍减,向走廊飞去,连续跳跃几次,才无力的掉在地上。
距离过近,那颗子弹还未在陈骅左臂中翻滚发挥空腔效应,就已经从后头射了出,形成了一道贯穿伤。
陈骅被子弹的动能带的失去平衡,连退两步靠在墙上堪堪稳住身形,纳甘转轮脱手而出。
不过好在用步枪的那个士兵被陆舒扔来的手杖刀砸中鼻子,已经仰面倒下。
“死!”陆舒一声暴吼,上前握住没有落地的手杖刀柄,猛的一提,长刀离鞘而出,在空中划过一轮半月,斩在陈骅面前那人握枪的手臂上。
一根右臂掉在地上,手里还紧握着那把击伤陈骅的手枪。
“啊!!!!!!”绿迷彩右臂被斩断,经历了不到半秒钟的反应时间后,他终于体会到了那种钻心的痛楚。
绿迷彩死死的捂住断臂,靠在门框上惨叫着,鲜血夹杂着骨髓液如喷泉一般从断口喷出,很快把对面陈骅染成了一个血人。
陆舒怒极,将手中长刀高高举起,就要往士兵的脑袋劈下,结束这个虐杀平民、灭绝人性的畜生。
“别……”陈骅刚刚捂住左臂的右手又抬了起来,轻轻推了一下陆舒,顿时在陆舒腰际留下了个血手印。
“不能便宜他……”看着杀猪般嚎叫的绿迷彩,陈骅眼中闪过一丝快意,那快意里有震撼,有激动,还有兴奋,“你知道吗,小陆,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陈骅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块纸巾,又塞了回去,还是继续用右手堵住伤口。
用吸水性极强的纸巾堵快速出血的伤口,那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人在快速失血的状态下,一般还能存活一段时间,从几分钟到几小时不等。在这期间,他们会不适,会绝望,会尝试堵住自己的伤口来争取那并不存在的渺茫的生还希望,但他们改变不了一个结果,那就是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你什么也不用做,就让他在懊悔和寒冷中慢慢等死,腐烂在这个充满黄沙和风暴的地方。”
加尔丹医院室内的风沙比起屋外确实是小了许多,但沙尘暴就是沙尘暴,狂野、暴躁。
无孔不入的沙子朝绿迷彩钻去,钻进他的耳朵、他的口腔,覆盖了他的伤口……
眼前是朦胧黄沙,脚下是一滩血泊。
一时间,陆舒和陈骅仿若置身于修罗场中。
奥马尔三人略微靠后,想要支援热血上头的陈骅尤为不易,一切又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因此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
绿迷彩慢慢脱力,从门框边倒下,哀嚎声也虚弱了一点。
陈骅受伤,陆舒手持长刀静立一旁,两人就这么眯缝着眼睛,出神的俯视着地上哀嚎的绿迷彩。
佐藤掀开陈骅捂住伤口的那只手,仔细观察了一下,对身后的帕夫柳琴科和奥马尔说道:“得赶紧把他送到无菌环境,至少得给他消毒,沙尘天气太容易感染了。”
帕夫柳琴科想要拖走陈骅,陈骅却像是脚下生了根一样,无论如何也不肯走。
佐藤又蹲下去拨拉着绿迷彩的脸说道:“口唇苍白,皮肤下溢出汗液,瞳孔……开始扩大,他的脉搏……脉搏快而微弱,估计出血量已经超过一升,这人没救了。”
虽然是废话,但佐藤的话无疑是给了陈骅一颗定心丸,不用帕夫柳琴科再拉,陈骅自己就推开附近的另一个办公室钻了进去。
“这个只是晕了,怎么办?杀了还是留着?”佐藤蹲在地上摸着被陆舒打晕的绿迷彩的脖子问道。
“可以留着,我觉得可以留着。”奥马尔呆呼呼的回道。
陆舒却朝佐藤问道:“哪里是动脉?”
其实陆舒真正想问的是,哪里是一割就哗哗淌血,救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说完就把长刀在手里掉了个个,刀柄在上,刀尖在下直指绿迷彩的躯干。
“如果你问的是腿部动脉的话,这里有一根,还有就是……”不等佐藤说完,陆舒直接照佐藤指出的位置一刀捅了下去,又横着拉了一刀,在那处动脉上划出一道巨口。
杀猪般的嚎叫从一道变为两道,一团鲜红在绿迷彩的裤子上快速晕开。
陆舒把长刀夹在臂弯里擦拭一番,而后收刀入鞘,一言不发的向陈骅刚刚进入的那间屋钻去。
“我就不该回答这个愚蠢至极的问题,手里拿着刀问我动脉在哪,我竟然还回答了……”佐藤十分无语,站起身来要走,却被奥马尔拦下。
“干嘛?”躲在楼梯间的时候,佐藤并没有直接目睹医生被害的那一幕,所以此刻对于这三个被陈骅陆舒联手解决的倒霉蛋,还是抱有一定的同情心。
杀人就杀人嘛……你们搞的那么恐怖……
“帮我把这些步枪带过去,还有弹药,我们马上可能有用。”
就像陈骅刚刚说的那样——“这是我的战争”。
面对这群无视战场守则和基本人道主义的疯狗,他们已无法悠哉游哉的做一个看客,更无法对这群人处决平民的兽行坐视不管。
如果一个人在社民主义者被囚禁的时候保持沉默,当工会会员被抓捕时仍旧保持沉默,那当屠刀伸向他的时候,将再无一人为他说话。
医院大堂里的许多武器装备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被破坏,因此这三杆步枪三支手枪就显得弥足珍贵。
出于自卫的考虑,奥马尔决定带上他们,正如同从小病房里出来时,他还不忘了带上那把纳甘1895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