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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久违的平静

很遗憾,梦里并不是啥都有,至少饭菜的味道不对。

陆舒努力回想锅包肉的味道,慢慢的他也感觉到嘴中传来锅包肉的味道,但咽下肉片,肚子里还是空落落的。

这终究是望梅止渴,骗不了自己。

久而久之,陆舒不再感觉到饥饿,开始继续看书、练刀,甚至还把杰克“召唤”到梦境中,让他给自己倒红酒。

但杰克在陆舒的世界中只是一个没有气息的提线木偶,他所有的思想也都来源于陆舒自己的思想。

“没意思……”陆舒很快就厌倦了在自己的世界中当上帝,挥手撤去周围环境,开始期盼早点从梦境中走出。

于是乎他就真的从梦境中走了出来。

揉了揉惺忪睡眼,陆舒慢慢坐起。

他正躺在一处低矮的居民建筑内,周围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点点灯火能够照亮加尔丹医院,和在医院附近巡逻的士兵。

因战火而损毁严重的加尔丹医院已被改造成一座要塞,遍地都布置了沙袋、哨岗、铁丝网、甚至在几处关键点还布置了固定火力点。

治安部队不知所踪,荷枪实弹的图尼丝陆军士兵不断走过,红色星月旗在岗哨上方飘扬。

从这个角度陆舒可以看到院里停有两辆庞然大物,从露出的那侧面冰山一角无法判断机械结构,不知是轮式装甲车还是坦克。

陆舒根据医院的位置,判断出自己现在身处在医院对面的居民区。

又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和附近环境。

能够感受到身上穿的是病号服,通过远处窗外灯光,可以看到这是一个普通图尼丝家庭的卧室。

他并不是孤身一人在这里,他左边还有一张床,上面躺着个人,那人睡觉还不老实,在床上翻来覆去,嘴里念念有词:“嗯,伤口缝合的不错,你得注意恢复,下周这个时间再来复查,注意这段时间伤口不要碰水,不要举重物,更不要让他裂开,不然的话我就得切掉那些腐肉给你再缝合一次,说实话给你缝针真的很考验耐心,因为我怕一不小心就会扎到你那,就像噶韭菜……”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陆舒不用下床去看,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那呆板生硬的东瀛式嘤语说出的梦话,整个图尼丝找不出第二个人。

而他右边的人就很暴躁,扯开了嗓子对左边那位谴责不止。

“你能不能消停一会,你念叨一晚上了。”满是弹舌和重音的毛式嘤语在他右侧响起。

“不能。”左边的人答道。

“那至少给我做一份烤鱼吧?奶奶,我想吃你做的烤鱼了。”右边的人祈求道。

陆舒听到第一句的时候还以为是他在谴责左边那人,但听到这里,不禁升起满脸问号。

“烤鱼?如果你要吃烤鳗鱼,就得去滨名湖,找一家小店,但我不推荐关西人开的店,那群乡巴佬根本就不会做菜,只会糟蹋食材。”

“是吗?我还以为东瀛人只会做生鱼片,蘸上能呛死人的青芥辣,然后放任那东西刺激鼻腔。”

“那是辣根做出来的,还有黄芥末,真的挺不错,如果你有机会来静岗,我可以请你吃一顿,绝对正宗。”

“那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你有机会来黑溪镇,我也请你吃烤鱼,是我在黑溪冬钓钓出来的鳕鱼,哈哈,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左边那人来了兴趣。

“医生?医生?猹?”陆舒小心翼翼的向左边的人打了个招呼。

佐藤面对陆舒的招呼毫无反应,反倒是兴趣满满的催着右边的帕夫柳琴科说话。

“到底怎么着了,你倒是说呀。”

“好吧,那我就不吊你胃口了,鳕鱼本来就是冷水鱼,但把它在冰箱里冻上一天再拿出来,他就变成了冻鱼,你可以用它当榔头,当钳子,那冻鱼的嘴像钢铁一样硬。”

“鹅国佬?鲟鱼?”陆舒又向右边打了个招呼,右边的帕夫柳琴科也毫无反应,只是自顾自的在跟佐藤聊天。

这俩人说话语无伦次,偶尔还带有一些口头语和无意识的哼唧。

没过多久,帕夫柳琴科不再说话,开始打呼噜。

陆舒才反应过来,这俩人竟然就在自己面前用梦话交谈了一番。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翻开被子向床下走,踢踏着拖鞋推开卧室门,外头是一片漆黑。

沙漠城市的夜里还是很冷的,尤其是刚刚打完仗的加尔丹,各种门窗都被枪弹轰的支离破碎,很多窗户都是用几块木板简单封起来的,寒风呼啸着向屋里灌。

尤其是晕倒之前的那一发五百磅杀爆弹在公路上砸出一个巨坑,周围无数玻璃都被震碎。

陆舒在客厅里摸黑找到一件大衣,披上大衣,带上门就出去了。

往外走后,陆舒才发现天边泛起鱼肚白,一轮火红的太阳自地平线旁升起。

回想起刚才那漆黑的夜空,陆舒想起来一件事。

听说当太阳升起之前,整个世界都会陷入黑暗,漆黑如墨,浓的化不开。

仿佛整个夜晚将积攒了的所有的至暗至黑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出来,人都会迷茫,都会惊慌。

但当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啊,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太阳已经升起。

黎明要来了。

一队巡逻的士兵路过这里,看见在门口站着的陆舒,第一反应是抬枪,不过待看清了陆舒的长相以后,纷纷压下手里的步枪,挨个给陆舒敬礼。

“真主保佑你。”士兵们笑着抬起胳膊,手心外翻敬了个礼。

陆舒被他们这一出搞的手足无措,也只好学着他们那样子敬了个礼,他先是举起左手,但反应过来对面的士兵用的是右手,只是因为和自己面对面,所以看起来是在自己左边。

于是他又举起了右手,两只手手心外翻举起。

不对,不对。

陆舒收回左手,窘迫的样子弄的对面那几个兵满脸尴尬。知道的人明白他没当过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在暗示什么。

等那几个士兵走远,陆舒紧了紧身上的衣物,越过一道小巷,向对面的医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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