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贪婪的人（十五）

    清晨醒来, 芮一禾刚睁开眼，便去看天花板。昨晚出现的黄色粘稠液从一小滩蔓延至整个天花板，甚至还在逐渐墙壁蔓延。她躺在原属于宣和的床上, 产生一种房正在被异域生入侵的不适感。

    宣和一个手长脚长的青年，憋屈的挤在小小的单沙发上，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芮一禾很关心的问：“蜷缩着睡一夜, 你身上疼吗？”

    宣和小声说不疼。

    芮一禾点头说那就好，委屈你了。

    宣和站起来活动筋骨，觉她的态度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上那位又闹腾一晚，”单小野的黑眼圈比起昨天，更黑更大。不确定说：“这房不能继续住, 我觉它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能离开阁楼了。”

    渗到楼下的粘液越来越多, 爬行的速度越来越快。这两点让单小野觉贪婪的力量在变强……不，应该说在逐渐恢复。

    三楼离阁楼近也最危险。

    芮一禾颇为欣慰，很高兴看到单小野的成长。然后，她去隔壁303敲。刘树林、白帆和鲍静搬到一个屋里, 304空置了。

    三个都没有睡好，精神状态很差。一整夜不停活动的怪，渗出天花板的粘液，哪一样都让无法安心入睡。

    六个一起去楼下等待引路使先生的投喂。不过除芮一禾之外, 大家都没什么胃口。

    早餐包子和米粥。

    芮一禾一口气干掉十三只鲜美的汤包，喝掉一碗皮蛋瘦肉粥。温柔的问宣和：“你只吃这么一点，中午会不会饿啊？”

    宣和说自己没什么胃口, 吃不下。

    芮一禾又问：“你不发现自己身出问题了？”

    宣和：“……”

    没胃口的又不只我一个……怎么身就出问题了？话题为何转移这么快？

    芮一禾严肃的说：“据我观察，你昨天探索阁楼回来之后，整个变很反常。比如，你总说一些奇怪的话；在重要的时刻失误, 选错嫌疑；挤在单沙发上睡一晚，竟然感觉不到身酸痛。你新，并不清楚自己受到副怪的影响。我很确定，你在非类转化。”

    宣和：“芮老板……”

    芮一禾：“哎。你如果还能控制住自己，就不要靠近任何一名玩家。”

    鲍静：“……你为什么不早说？”

    芮一禾：“不多观察一下，不能随便下结论。”

    来就没怀疑她说的话，但现在更有说服力。

    刘树林默默的远离宣和，还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宣和：“……”蠢货。

    白帆惊讶的问，副怪难道还能像鬼一样附身活。

    这个问题单小野就能回答，“嗯嗯，只要满足条件，有些怪还能操控玩家。玩家完全没感觉，只有伴能发现端倪。上个副里，我就中过僵尸毒，长出两颗僵尸牙还没意识到自己中毒。”

    白帆：“那怎么办？”

    单小野：“赶紧想办法通关呗。彻底变成僵尸，拿到任务品也上不了车。”

    宣和：“……”喂，偏题了。你倒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呀？

    nmd，他对上芮一禾似非的眼神。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百口莫辩。

    比起他一个新，当然资深玩家芮一禾的话更可信。忽然出现的变故，让他意识到芮一禾早已做好准备，还聪明的没有拆穿他不新资深玩家，而直接给他贴上怪的标签。

    这样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信。

    没有会再受他蛊惑，只会想法设法的远离他。

    ……好一个釜底抽薪。

    这他假装新以来，遇到过最窘迫的情况，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翻盘，完全愣住。

    等玩家离开，他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大手一挥，把桌上的食统统扫到地上。米粥打翻，粥水溅到他的鞋上。他看着运动鞋上的斑驳，只觉诸不顺，好像世的一切都在嘲他的失败。

    如此一想，又怒上心头，咬牙切齿的道：“芮一禾，好很。竟敢破坏我的计划……我一定要杀了你。”

    ……

    另一边，芮一禾坑完宣和，就把这抛到脑后。对单小野说，“我一会去203看看。”

    单小野打了个哈欠：“……不知道203回来没有。”

    203昨天下午四点左右出，然后一直没有回来。刘树林开锁进去，也发现了芮一禾使用诅咒娃娃找到的玻璃瓶，里装的原来□□。除此之外，还翻出一些203的作案工具。

    芮一禾到一楼洗漱的时候，203房还没。穿着白色小裙子的芸芸走进公寓，路过保安室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窗帘没有拉严实，他看到鼓起的被子，嘀咕一句，“还在睡啊。”

    并不知道被子里除独眼虫之外，还有一具白骨。

    “早啊！妹妹。”

    芸芸跟芮一禾打招呼，然后从手提袋里取出卸妆油和洗奶。动作轻柔又迅速地卸掉脸上的妆容，扯掉又长又翘的假睫毛。脸部轮廓渐渐从柔和变刚硬，不会让一眼看到便觉他女性。

    妆容之下，芸芸的真容可男可女，十分中性化。

    芮一禾回应他，颔首说早上好。在他靠近时，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气。

    芸芸带着满脸的倦意问：“要一起喝杯咖啡吗？”

    芮一禾摇头，“不用在我身上花心思，我不你的潜在客户。”她身无分文，没钱消费甚至不能离开公寓。

    芸芸尴尬地了，上楼去了。

    没过多久，203迈着大步回到公寓，整个意气风发，手上拿着一盘碟片，小心的把玩。看芮一禾，眼珠子在她身上流连片刻，正打算口头上占点便宜，就新搬来的漂亮学生朝他扬了扬手里的碟片。

    他的碟都一批次的货，每一张都留有标记。

    女学生手里拿着的，正他最近丢的一张碟。

    对方有看碟片吗？没看的话，不可能找到他。自己做的情被发现了？203下意识把手上的碟片往身后藏。

    芮一禾挑眉，“我聊聊？”

    两个来到大外。芮一禾气场两米八，203的男畏畏缩缩的看着她，紧张地问，“你想干嘛？”

    芮一禾睇他一眼，“看来你很清楚自己个垃圾，也知道碟片被看会惹来很大的麻烦。对受害说什么尽管去告你，不过为知道她不会去告而已。”

    203狡猾的说，妓/女就陪客的。我喜欢玩点花样，然后记录下来，个爱好不犯法吧？

    “白嫖还理直气壮的垃圾，我就过你一个。”

    203不以为耻，但把柄在芮一禾手上，还有些气弱。

    当芮一禾问起201的芸芸时，就很配合的回答：“……他个男的。”

    眼睛却一直看着芮一禾，显然在猜她打听201的原。

    芮一禾双腿重叠，淡淡的问：“还有呢？”

    “我还知道很多呢！你想知道他的情，找到我算找对了。但我说了，你把碟片还给我。还保证不把知道的情说出去……当然，其实我也不怕你说出去。”

    芮一禾点头意。

    203带着点意说：“我前一阵跟踪过他，被我发现一个秘密……呵呵，他会住进南湾公寓，要和叫什么……哦，秦浪。对的，就一个叫秦浪的家伙，抢公寓的继承权。”

    芮一禾问芸芸凭什么抢继承权，203拿出手机翻出好几张偷拍的照片。

    其中一张，芸芸和一个戴墨镜的男在咖啡厅里交谈，男递给他一个文件夹。

    203指着墨镜男说，“这个私家侦探，帮他查到，他爸南湾公寓老两口走丢的小儿子。就为小儿子丢了，找不回来。两口子才从孤儿院领养的一个小子，也就秦浪他爸。”

    “你这些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203：“嘿嘿，我搬进公寓的第二天。”

    那个男扮女装的家伙和他前后脚搬进公寓，他晚一天。不过一开始跟踪芸芸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对方个男，不然也不至于搞出把迷晕带到秘密基地，脱掉裙子傻眼的大乌龙。

    这些都他后来才查到的。

    芮一禾：“也就说，芸芸知道自己的身世，在最近一段时。”

    203：“算他运气好。现在才最好的时机，大伯父一家死光光。他亲孙子，总比秦浪一个养子的儿子更有资格继承南湾公寓吧。”

    “可家好歹上过一个户口，亲都死光了也不能做亲子鉴定，”芮一禾身前倾，淡淡的问：“他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呢？”

    203：“……”对哦。

    “你过秦浪吗？”

    203愣了一下，尴尬的说没有。

    芮一禾：“那你话里话外一副和家很熟样子。”

    203：“这不说八卦的惯用口吻嘛。”

    芮一禾没有违背诺言，把碟片递给他。这些影碟的确他的犯罪证据，但真要被公之于众，对受害者来说，无异于二次伤害。

    “还有一个问题，”芮一禾抓着碟片的一角，让他不能把碟片拿走。逼迫他与自己对视，冷声问：“你否有一刻曾后悔伤害他？”

    “这算什么伤害？”

    203大喊：“我没有犯罪，我找的都妓/女。”然后就觉脸上刺痛，伸手摸到鲜红的血。这怎么回？他根没有看清女学生的动作，所以更加的害怕了。

    “我明白了。”

    芮一禾声音带着神秘的韵味，一字一句如重锤敲在203心上。

    “我诅咒你，余生都将承受和被你伤害的一模一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