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石中剑

世界从这一刻发生了改变。

原本的时空中，诺曼公爵前往十字军东征的路途中并没有征服者威廉公爵的存在，威廉公爵在自己父亲参加十字军东征之后，就自动继承了公爵的位置，公国的权力则由叔父罗伯特执掌。

征服者威廉公爵的个人传奇是在父亲诺曼公爵在东征旅途中因病逝世而正式开始的，相比较还没有成年的威廉公爵，下克上压制法王，与北欧帝国的克努特大帝平分秋色，打赢了秘境森林战争的诺曼公爵若不是英年早逝，也是一代枭雄。

“威廉，你想跟着我一起去吗？”

诺曼公爵脸上出现了意外的表情，他没有想到年幼的儿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原本按照他的想法，是将自己的孩子留在诺曼公国，而不是冒着风险去拜占庭。

“是的，父亲，你的离开让我感觉到有一种深沉的哀伤和痛苦。”威廉用着低沉的声音说道，眼神里充满着难过。

“这只是眷恋罢了。”诺曼公爵回道，“孩子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的父母长大的。”

“并非这样的，我祝愿父亲您的远征能够旗开得胜，只是我对这场远征感到忧心，我对这场战争感到悲痛。”

“孩子，战争从来不会给人带来欢乐，战争几时又没有伤痛，可战争是我们战士必须面对的命运，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例外，无论是在战场上，亦或者是在人生中，作为王子，作为公爵，生为人类无法回避，也不能回避，因此比起仙女们赠予的武器，我更喜欢仙女赠予给你的坚忍，你拥有坚忍远远胜过我的武器。”

“拥有坚忍并非能够无视痛苦，消除痛苦，人生的喜乐总是会与悲伤陪伴，至少我做不到，请让我跟着您一起去，我拥有如同赫拉克勒斯一样的伟大神力，我将用剑为你战斗，用盾来保护你。”

“你认为我的远征会失败？”诺曼公爵佯装生气地说道，“我可不记得自己将你培养成这样，居然质疑你的父亲，怀疑你的公爵。”

“腓力死于刺杀，亚历山大的远征终止于印度，我想的是若是远征的同时有两位伟大的君主，那么结果必然不会一样，我相信我的父亲，并不质疑，只是想让父亲获得更伟大的功绩，更不怀疑公爵，因为你是现在的公爵，而我是未来的公爵，所以请让我追随你吧。”

威廉冷静得说着，面对诺曼公爵的恼怒他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即便是这样的雷霆之怒让公国的贵族瑟瑟发抖，可是这其中绝对不包括威廉，不仅仅是公爵对于自己孩子的爱，同时也是威廉对于公爵性格的把握。

此时的威廉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原来的父亲以及前身的父亲老威廉，即便小威廉不是老威廉的儿子，即便是小威廉做错了事，老威廉再怎么骂他，真到小威廉危险的时候，老威廉同样会舍命相救。

铁匠是这样，公爵也是这样，没有例外，威廉能够从二选一被随机选择成为公爵和铁匠的儿子，就证明血脉并不是真正的问题，真正的重点是小威廉是那位女神的儿子，他甚至猜测自己并没有拥有人类的血脉。

“若是您不在了，谁来守护诺曼公国，谁来继承王位，如果我参加远征的话，说不定能够让你头上戴上一顶王冠，而我们两人若是都在远征的途中发生意外，威廉你知道的，布列塔尼亚的柯南可是…..”

诺曼公爵深呼吸一口气，掩饰自己心情的复杂，他以深邃的目光注视自己的孩子，心中早已经翻起滔天巨浪，自己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作为一名父亲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面对可爱孩子的请求，此时的他决心早已经松动了，这一次远征虽然他说出来的话语是那样信誓旦旦，但是这只是一种安慰罢了，他自己说不定也会失败，他的远征其实只是一场追梦之旅。

因此让自己的孩子继承自己的财产，自己的国家，是诺曼供公爵作为父亲的心愿，毕竟如果不让自己的孩子继承，那么又该交给谁来继承。

如果诺曼公爵和自己唯一的孩子威廉意外殒命在东征的途中，那么有资格继承诺曼底公爵宝座的，不是自己的弟弟罗伯特主教，而是布列塔尼亚公爵柯南以及自己的侄子爱德华。

“父亲您说过，国王的冠冕远胜于公爵，更何况是皇帝的皇冠。”威廉平静地说着，眼神中毫不犹豫地展现出某种渴望，“虽然我很想继承父亲您的国家，但是诺曼公国在您的治理之下是如此繁荣，也是如此强大，仅仅只是继承国家不能彰显我的勇气，诚然希望自己孩子能够继承自己的财产是每一位父亲的愿望，只是当孩子有能力自食其力，通过自己的力量赚取财富，得到功勋和土地，恐怕更能让父亲欣喜。”

“我流淌着你的血脉，是大神奥丁的后裔，继承了你的力量和才能，因此哪怕现在我们是法国人，也是诺曼人，我的王国同样希望借由我的手来亲自得到，正如无数的奥丁之子一样，通过自己的力量和才能得到自己的国家。罗马皇帝将罗马帝国一分为二，查理曼不也同样将自己的国家一分为三吗？他们同样相信着自己的孩子能够通过这小小的基业，打下更为广大的天地。”

威廉抬着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话语中的意思不言自明，我并不在乎你的诺曼公国，我相信凭借自己的力量能够得到更大的国家，这种家族利益优先于国家的思维正是中世纪封建制度无法消除的根源，征服者威廉昔日征服英格兰之后，同样将他的领土例如英国国王、诺曼公爵的头衔赠予给他的三个儿子。

诺曼公爵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得很开心，他说，“那么如果你和我都没有回到诺曼公国，你的爱德华表哥和柯南表哥，都将成为公国的第二顺位和第三顺位继承人了。”

爱德华王子在白银之厅一直充当着透明人，虽然他的母亲是诺曼公爵的亲妹妹，理论上也有着对于诺曼公国继承的宣称权力，但是当他听到这份话时，瞬间感到头皮发麻。

柯南自己已经是布列塔尼公爵了，算是和诺曼公国同等国力的公国，而他作为前英国王子，现在正在寄人篱下，可不敢冒着诺曼贵族的众怒宣称自己拥有前列的继承权。

“表弟，我有一把亚瑟王的断剑，我想送给你，这是我父王从先祖阿尔弗雷德大帝那里继承的，我的母亲和你的父亲是兄弟，在我眼中你就是我的亲兄弟，因此我是你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可是你也同样是我的第二顺位继承人。”

爱德华王子说完将一把断剑交了出来，他回英国继承王位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可是断剑却是他为数不多的珍贵宝物，因此如果诺曼公爵想要让自己的儿子继承英国的王位，那么就必须保护自己不死，至少是不能在成为英国国王之前死而一旦他成为英国国王，那么他也不必畏惧自己的叔父了。

罗伯特主教眼神中带着阴沉，爱德华王子瞬间心中咯噔一下，无忧宫生活的威廉王子才是真正的快乐王子，而过着寄人篱下生活的他充其量只是诺曼公爵威胁克努特大帝的政治棋子，哪怕诺曼公爵并未曾这样想，可是他确实这样做了，并且比起诺曼公爵，罗伯特主教才是真正令他恐惧的人物。

亚瑟王的断剑，那不就是传说中的石中剑吗？

我说怪不得历史上威廉公爵逃难，居然还能从法国逃到英国，逃到亚瑟王的阿瓦隆，这一切原来是早已经注定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