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莉莉娅娜的求救

威廉并不知道，自己的秘密被爱丽丝公主揭露了一个底朝天，尽管他也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对于他而言就算是有人知道了他的权能，知道了他力量的来源也没有任何意义。

威廉坐在花园的庭院里，笔记本电脑正在播放着视频，是米兰大学教授的网课，关于管理学的课程。

第一课就是讲泰勒的科学管理原理。

想要统治一个国家，哪怕是亚瑟王已经言传身教，自己的父亲更是亲身做了示范，然而对于立志想要成为贤明君主的威廉而言，这些依然是不够的。

封建时代的国家，首先的第一要务就是能够得到贵族们的支持，手里掌握着军权。

因此对于一个君主的最主要素质，就是会打仗，能打仗，通过战争和自己的附庸领主们缔结亲密的主从关系，亚瑟王就是依靠他的那一群圆桌骑士们来治理国家，并且让国家蒸蒸日上。

英国的狮心王查理，除了加冕和被俘这两次，他一生都没有到英国统治自己的王国，他的长期时间都花费在十字军东征的战场上和对外的交际上。

因此成为一名明君，最重要的并非是君主个人的才能，而是信任贤明的大臣将其安排在合适的岗位才是最重要。

人才至关重要。

一名君主领地过于庞大，受限于交通，往往君主就会任命自己的亲信贵族担任总督，或者副王。

无论是艾丽卡和莉莉娅娜对于威廉而言都是无可挑剔的珍宝，他一定要收为己用的宝贵人才，是可以成为他的圣骑士。

威廉同样需要自己的圆桌骑士团，更需要一个类似梅林的智囊角色。

“詹纳罗卿，莉莉娅娜呢？”威廉点了点鼠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将网课里的内容在脑海里思考。

脑海里回荡着是米兰教授的那句，管理的本质其实就是分配资源，因为人的欲望是无限的，而资源是有限的。

艾丽卡跟随着保罗前往英国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只是艾丽卡不在身边，莉莉娅娜也不在身边，内心稍微有些寂寞。

他将自己内心的情绪隐藏，他并没有在圣印世界搞工业革命的想法，所谓工业革命，是建立在文艺复兴上，而奇幻世界的魔法已经代替了科学，因此所谓管理手段，依然可以按照管理封建社会的方式来管理。

“您不知道吗？王，莉莉娅娜已经被侯爵召过去了。”詹纳罗在一旁回道，他作为赤铜黑十字的大骑士，在艾丽卡离开意大利之后，就由他担任威廉的近侍。

詹纳罗既是威廉的秘书，也是侍卫，同时也是他个人和赤铜黑十字以及整个意大利魔术结社的外交官。

虽然赤铜黑十字宣布效忠威廉以及东尼，但是他担负着监视威廉的工作，这就跟各国外交大使馆里的工作人员，他们既是外交官，也是间谍，这是公开的秘密。

“侯爵？”威廉一愣，之前莉莉娅娜就似乎有心事的模样，他尝试着试探性问了一下莉莉娅娜，可是莉莉娅娜什么也没有说，出于尊重她的想法，就没有追问。

“是的，正是那位侯爵，最古老的魔王萨夏·德扬斯达尔·沃班，”

沃班侯爵，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弑神者，有着狼王的称号，迄今为止据说已经三百岁了。

拥有复数的权能，他所弑杀的神明据说也是最多的，在英国的黑王子亚雷克和东尼和威廉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他一个人就统治着整个欧洲，即便是现在他的声名也是无人能敌。

“莉莉娅娜不是听从我的吩咐吗？青铜黑十字是想干什么？”威廉皱着眉头，突然间听到这个答案，让他很不高兴。

意大利已经诞生出了自己的弑神者，根据惯例，整个意大利就归属于威廉和东尼，意大利的魔术结社天然就会对其效忠，如果不想效忠的话，就只能搬出意大利。

因此不论赤铜黑十字还是青铜黑十字，甚至是七姐妹乃至其他小型魔术结社，都应该效忠威廉和东尼。

青铜黑十字一边向着威廉和东尼效忠，可是却派遣自己的人去侍奉东欧的沃班侯爵，不管怎么看都有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青铜已经背弃了我吗？”

威廉轻飘飘地说着，这番话无疑是很严重的指责，不仅仅意外着王对于青铜黑十字的不满，同时还意味着将青铜黑十字打上了叛徒的标签。

“不，青铜黑十字是青铜黑十字，莉莉娅娜是莉莉娅娜。”

詹纳罗赶紧解释道，虽然赤铜黑十字和青铜黑十字是同在米兰的敌对组织，但是双方的斗争始终维持在斗而不破的立场上。

两人或许在米兰内部会有分歧，可是对外却会一致。

有这样一句谚语，我和我的兄弟联手对抗我的堂兄弟，我和我的堂兄弟联手对抗我的陌生人。当没有外人时，我对付我的兄弟。

赤铜黑十字和青铜黑十字仅仅从名字上看，就知道两者拥有深厚的渊源，看见昔日的对手被魔王消灭，赤铜黑十字首先感到的不是高兴，而是兔死狐悲。

“哦！”威廉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注视着詹纳罗，此时的他就算是再迟钝，也明白莉莉娅娜当时欲言又止的模样，其实就是在向威廉表示求救，希望他能够拯救她。

“沃班侯爵，想要召唤不从之神，因此需要大量的巫女进行降神仪式，而他正在向各个魔术结社索取。”

“可是，意大利不是在我和东尼的庇护之下吗？税权，就代表主权。”

意大利是威廉和东尼的领地，因此只有威廉和东尼有权征召意大利的魔术结社们为其提供服务。

例如诺曼底公国虽然不向法国国王缴税，但是一旦国王征召，要打仗，那么诺曼底公爵必须向法王履行自己的封臣义务，派出大军为国王服务。

这就是查理大帝所涉及的骑士采邑制度核心，查理大帝将一个个庄园作为采邑分配给自己的骑士们，骑士们作为领主并不需要缴税，采邑就是君主对于封臣的赏赐，因此骑士们必须自备盔甲和战马为自己的君主打仗。

既然赤铜黑十字与青铜黑十字都向着自己效忠，那么威廉就要履行保护的义务，扞卫他们的财产权，而他们也必须为自己服务，也只能为一个君主服务。

“莉莉娅娜小姐所在的克兰尼查尔家虽然一直是青铜黑十字的大干部，但是克兰尼查尔家和青铜黑十字是两回事，就像布朗特里家并不等于赤铜黑十字。世人恐惧魔王的力量，因此崇拜魔王的力量，从而成为他们的追随者，就如同赤铜黑十字以及布朗特里家为你效忠，沃班侯爵活了三百多年，恐惧他力量，而崇拜他，作为这位老魔王的追随者，即便是在意大利也大有人在，恰好克兰尼查尔家那位老爷爷就是魔王的忠实追随者。”

詹纳罗解释道，老魔王沃班侯爵活了三百年，他的底蕴根本就不是新生代弑神者所能比拟的，不仅仅是弑神的数量，权能的数量，同时还有着数量庞大的追随者。

威廉一时间无语，如果是莉莉娅娜自己的选择，那么他真的无话可说，更没有立场掺和。

这一定是莉莉娅娜为了自己的家族做出的牺牲。

“不过王啊，如果艾丽卡小姐在的话，一定会请求你救救他的好友？”艾丽安娜·羽山·阿莉阿鲁迪突然间开口。

这是一位和艾丽卡同龄的少女，身穿着女仆的制服，亚洲女性的可爱面庞，据说拥有着日本人的血统，服侍着艾丽卡，因为威廉住进了布朗特里家，所以她的服侍对象又多了一人。

艾丽安娜和艾丽卡的关系相当不错，可谓是情同姐妹，哪怕是没有魔术师的才能，用艾丽卡的话来说，她也是赤铜黑十字不可或缺的一员。

艾丽安娜同样是赤铜黑十字的正式成员，是魔术世界中的人，同样知晓着其相关情报，并作为后勤人员支援艾丽卡的行动。

“什么？”威廉不解，如果是莉莉娅娜为了自己的家族自愿服侍沃班侯爵，那么他又有什么立场去拯救莉莉娅娜。

老实说，如果一定要抢夺人才，将莉莉娅娜得到手，使出蛮横的手段也不无不可，只是若是违背对方的意愿，那么又有什么意义。

“召唤不从之神，需要星辰的排列和地脉魔力的流动，然后由巫女们集体使出降神术，几十名巫女中的绝大多数都会丧失神智，变成废人，甚至会失去生命，唯有个位数的幸运儿能平安无事。”

艾丽安娜走上前来到威廉的面前，来自女孩子若有若无的香气说道，“求您了，救救莉莉娅娜小姐，这不仅仅是我的愿望，同时也是艾丽卡小姐的愿望，只有王才能对抗王，也只有王才能对抗另一位王的暴政。”

“这件事艾丽卡知道吗？”威廉问道。

“艾丽卡现在人在英国，并不知情。”艾丽安娜摇摇头。

“是莉莉娅娜的求救吗？”

“不，是莉莉娅娜的女仆，卡莲向我求救的，希望能够将这消息传给你，莉莉娅娜小姐想要成为你的骑士效忠你，而不是为沃班侯爵服务，甚至想要为你侍寝，这都是卡莲说的，据说还写了很多关于你的赞美诗和情书。”

艾丽安娜的话让威廉愣了片刻，对方的女仆都这样说了，自己不去救莉莉娅娜都觉得对不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