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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嫁衣

栩嘉从营中走出来,跟芣苢打招呼,直接被无视。

再转头看看站在马前一动不动的薄言,幸灾乐祸道:“怎么?惹芣苢生气了?”

薄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栩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询问:“怎么回事儿?”

“我答应入朝,但是不为官。”

闻言,栩嘉的脸色凝重了几分:“那也不奇怪,毕竟你这手臂就是因为朝廷上那群老狐狸成这样的,师姐生气不稀奇。”

半句都没问薄言为什么入朝为官,因为他知道,薄言有自己的苦衷。

他这么多年虽然的到了钟乾将军的爱,但那终究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父爱。

乾安皇帝对他的信任弥补了他心中缺失的那一块。

尽管这样,他还是不得不提醒他:“虽然那里有你缺失的东西,但是别忘了那里是刀山火海。”

擦身而过时,栩嘉还不忘嘱咐一句:“师姐那边,可别忘了跟她说清楚,她可是一心只有你呢!”

薄言侧首看向栩嘉,他的眼中有那片刻的眷念,但是转瞬即逝。

可能,他是真的要离开了吧!

薄言转身:“栩嘉!”

白衣男子没有转过身,只是微微侧首。

薄言开口:“前路光明,不要回头。”

这是给他的话,也是给自己的话——不要会有,一辈子也不要回头。

薄言最后以齐铉的名字站在高堂之上。

这个七皇子有些奇怪,对于任何言论都从未发表过意见,就连对他不利的言论,他都没有反驳过一次。

群臣一下子摸不透这个年龄不大的皇子,没有人敢去套近乎,就连最后朝堂上对他不利的言论,都渐渐的销声匿迹了。

乾安皇帝也变得愈加深沉。

在这个时代旋涡之下,所有人都在观察,所有人都在探路,所有人都在改变。

芣苢虽然心中对于薄言去朝廷这件事情百般不愿,但也不想剥夺他选择的权利。

对于这件事情也就不情不愿的接受了下来。

成天不是将自己关在房里看医书,就是在院子里练武。

只有薄言时不时会进出那个院子,但基本上也是被轰出来。

这个望门门主的威严在这种情况下,渐渐地没有了踪迹。

反倒是望门之中人人都知道,大师姐最近心情不好,见谁都轰。

最后,还是薄言觉得自己的小芣苢生气来,根本就哄不好。

直接过去将人拐回了自己的屋里,所谓“金屋锁娇”就是这个意思了。

也不知薄言用了什么招数,最后芣苢愣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又变回了那个和蔼的大师姐。

在望门之内,也有不少人已经改口叫了门主夫人,这自然都是因为薄言的默许,弄得芣苢连门都不敢出。

一日清晨,芣苢刚睡醒就被薄言带了出去。

在院子里是一袭华贵的衣裳。

大红色的锦绸上绣着几株曼珠沙华,不知是用的什么针线,在阳光之下竟然跟底料分隔开来,显得格外独特。

芣苢走到衣裳前,转过头问站在身后的男人:“这这是给我的吗”

男人笑着回答:“自然。”

芣苢的笑在温和的暖阳下显得格外喜人。

薄言用右手从身后抱住她:“可欢喜?”

芣苢扭过头,在薄言脸上吧唧,亲了一下:“欢喜。”

薄言摸了摸自己被亲的位置轻笑一声:“这可不够!”

用手指将芣苢的下颔微微抬起,俯身而下,芣苢被吻得七荤八素,腿微微发软。

她不得不用双手搂住薄言的脖子。

薄言拉住芣苢的手,往房内走去。

(懂得都懂)

芣苢累的日上三竿才起来。

不得不说,薄言就算断了一只手,这功夫也是强的吓人。

芣苢醒来的时候,正值薄言端着一碗雪梨汤进来。

这人像不知羞耻一样,平静开口:“作夜喊得太久,喝点雪梨汤,别伤着喉咙。”

芣苢闻言直接把头埋在被子里,纵使薄言喊得再大声,也不搭理他。

薄言无奈,将汤放在一旁,伸手将芣苢的被子拉了下来。

芣苢一个转身,将被子裹在身上:“你把汤放下,你出去。”

薄言不动。

芣苢等了半晌看他没反应,又催促道:“快出去啊。”

薄言嘴角带笑,站了起来,略带玩笑:“小芣苢,那里我还没看过?”

芣苢从脸红到耳根:“你你为老不尊。”

薄言笑出了声,语气宠溺:“行,我为老不尊,好了叫我。”

芣苢看到床边有一套折好的衣裳,看起来不是昨天那套。

芣苢麻利的穿好衣服,审视着自己的容貌,确定没什么露在外面之后才叫薄言进来。

薄言让她坐到梳妆台前。

芣苢麻利的站起来,结果发现双腿发软,直直地朝床上倒了下去,还好她反应快,用手把身子撑了起来。

薄言嘴角的笑意毫不掩饰的展现咋芣苢面前。

将手递给芣苢,将她拉了起来,扶着她一步步的走到梳妆台前。

芣苢这才注意自己身上是一套女装,她不管是在江湖上还是到了望门,都是一身男装示众。

女装,穿过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而且每次都是因为薄言才穿的女装。

薄言从台上拿起一支眉笔,将芣苢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

从未做过细致活的薄言,小心的给芣苢描起了眉。

芣苢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露出几分吃力,小心问道:“疼吗?”

薄言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但没有直接回答,仍旧仔细的给她描眉。

芣苢感受到笔头在自己眉上轻轻勾勒,也在自己的心上轻轻勾勒。

随后,薄言又拿起一旁的梳子,一言不发的梳着她的长发。

等到盘发时,薄言终究是有几分不方便,所以就让她自己来。

自己在一旁给她选发簪。

这些年,每次芣苢过生辰,他都会给芣苢送一支发簪,皆由他亲手所制。

只是今年,薄言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亲叹一口气,最后给她选了一对珍珠制的步摇。

薄言牵着芣苢的手到望门之前的桃花树下坐下。

今年的桃花不知为何,开晚了整整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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