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买醉
顾明真哈哈大笑:“真有他的,季狗,上下楼,敢情是想来一炮就下来找你?算盘打得挺好啊,是不是还说星梦总公司会迁往北市,让你也过来住?”
沈双说了句“是”。
“男人……”顾明真叹了口气,两人之间突然陷入沉默,过了会,她突然提起一件事,“双儿,还记得三年前,大概是半夜,十一点,还是十二点来着?你打来一个电话,那时候,我们已经有将近…半年没联系了吧?”
“他买上下楼。”
沈双憋出一句。
顾明真的声音像陷入回忆。
“是。”沈双看了下窗外,车灯在窗玻璃上快速后撤,留下一道道影子,她也道,“半年。”
当然不值。
有钱人也懂得量入为出的道理,能拿流动资金来买套房的有,可这么直接记一套房的……
“这不就结了?”许是见她太久没说话,顾明真又叹了口气,“你倔什么呢,双儿?”
可沈双敏锐地从那包装完好的甜言蜜语里,领会到了季远的真实意图。
长期炮·友,长期性·伴侣,情·妇,上述所有名次都可以冠之——总之,不是通俗意义上的女朋友。
简而言之,除了性,最好别的什么关系都不要有。
他不想进入她的私人生活,也不想她跨进他的私人空间。
风温柔,月清浅,池塘边杨柳依依,甚至面前的男人一如既往的英俊,可沈双心里却什么都没有。
里面很空,像风刮过罅隙,只留下凉飕飕的尾巴。
第一百章缱绻
当然,原话不是这样说的。
于是,沈双什么都没说,拎了包就走,打车,路上给顾明真打电话,真真也理解不了她,她说:“房子不香吗?他送你、你就接呗?咱没有爱情,还不能有房吗?”
顾明真又道:“他们那些房能值一个亿?”
沈双当然不是要房。
她如果要房,当年出道、甚至现在,在那些塞到经纪人手里来的卡里挑一张,就有了。
她想起昨晚这人领她到公寓前的模样。
深宝石蓝大衣,长身玉立,谦和有礼,比书上、比历代古诗词加诸的贵公子都要更美好更迷人,而后,他说要送她一栋公寓,署她的名、签赠与协议,唯一的要求,就是彼此互不干涉,当一对非典型男女朋友——
“对,你那么久不联系我,却突然半夜来了个电话,我当时想,完了,这姑娘一定有事。你一开始什么都没说,我就等啊等啊等,心提到嗓子眼,最后,你就说了一句:真真,我想上学了。”
“你知道吗,听到这句,我突然就哭了,我就想,这姑娘得多苦啊,她什么都倒不出来,就说了句,她想上学……谁不想上学?可她连高中都没能好好毕业啊。我当时闷被子里,哭了一宿,等第二天睁着一双核桃眼去见王珂时,”顾明真那边似乎擤了下鼻涕,“王珂对我说,季远去沃尔顿商学院读MBA了。”
沈双“哦”了声。
“哦什么哦?!”顾明真道,“老娘当时他妈就明白了!你压根就没放下,你憋着一口气呢,你减肥、你突然书不读了去当练习生,情愿在那湿哒哒的地下室里一呆呆四年,就是为了他,对不对?你想让他看到更好的你,你想让他知道,你很优秀、你很漂亮,所以你铆着一股劲、拼命往上爬!你看他读MBA,就想上学,沈又又,你他妈一直看着他,对不对?!”
电话像被突然按下了停止键,空间内静得出奇。
沈双的耳朵开始鼓噪,心也开始,她道:
“我不是沈又又了。”
“你确定?”顾明真道,她的声音在一瞬间变得极其柔软,像是怕稍微重上那么一丝,就会惊扰电话那头那个兔子般的姑娘,“可我看到的你,从来都是你啊。”
“你穿上漂亮的裙子,化上精致的妆容,在舞台中心跳舞,可你从来没变过。你……”
“咔哒。”
沈双匆忙挂断电话,像电话那头有个巨大的怪兽。
她的心砰砰跳:
我不是沈又又了。
不是那个穿着漂亮公主裙、却一无是处的沈又又了。
“怎么在发呆?”
一道声音穿透迷雾,唤醒了沈双的神智。
她抬头,对着季远那英俊的、几乎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会惊叹的脸庞,一股恶气不知打哪儿来。
她笑了笑,等成功看到那双眼里的愉悦,才道:“真想我?”
季远弯了弯眼睛:“恩。”
“那你就跳到池里去。”
沈双指着旁边的池塘,发出了惊人之语。
乡间的别墅群,附庸风雅地砌了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里绿水清清,映着月光。
月光也照亮女孩的笑靥——那笑靥灿烂得仿佛能将万物都融化。
季远笑了下,也不恼,只道:“跳池子?玩这么大?”
“怎么?不敢跳?”
沈双道。
“有什么不敢的。只是——”季远摊手,“我跳完有什么奖励?”
“恩……大概率一个吻?”
沈双歪歪头,模样可爱。
季远莞尔,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是个淘气的孩子。
“行吧。”他叹气,“女朋友使唤,要听得。”
说着,迈步走到池塘边,开始脱衣服。他身高腿长,连脱衣服的姿势都漂亮,深灰色羊绒大衣很快就被脱下,丢到沈双手里。而后,是袖扣、腕表,在季远手碰到针织衫下摆、捞起露出一段窄腰时,沈双伸手,阻止了他。
“不用跳了?”
季远笑。
“不用跳了!”
沈双恶声恶气地道。
“谢女朋友宽宏大量。”
季远作势感谢,沈双没好气地将衣服丢他身上:“穿上。”
季远从善如流,果然将大衣重新披上。
再没有比羊绒大衣更合适他的衣服了,过膝,却更衬得他身高腿长,一身的清雅,和矜贵。
沈双看着他将腕表、袖扣,一样样带好,才开口:“时间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季远听闻,重新开始脱衣服,沈双道:“你干嘛?”
“我女朋友还在生气,”他叹气,“我恐怕得再跳一次。”
沈双恼了:“说的跟你真的跳过一样。”
“好了,算了,我不生气了。”她道,嘴还撅着。
季远亲了亲她唇:“真不生气?”
沈双:“真不生气。”
“那不生气就跟我走,怎么样?”他抱住她,跟哄小孩似的,“我在东泠屋定了桌,一起去吃,怎么样?”
东泠屋是北市有名的日料餐厅,沈双在上回吃BBQ时就提过一回,说那儿的食材新鲜,没想到他就记住了。
不过——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去。
正要拒绝,旁边一队年轻男孩们经过,个个穿着节目组派发的服装,跟她打招呼:
“沈老师好!”
“沈老师好!”
“沈老师好!”
沈双回了个笑,招手:“大家好!”
男孩们又喊:“沈老师,我们给您定了日食店的外卖,千万记得吃!”
他们好奇的目光纷纷落在她和季远身上。
沈双这才发现,自己还在季远怀里,忙推他,却没推动,只得匆匆说了句谢谢,男孩们嘻嘻哈哈地走远,回头,才见季远正看着她,表情奇特。
她道:“干嘛?”
“你平时就跟这些人相处?”季远道。
“啊,怎么了?不好吗?”沈双皮笑肉不笑地道,“年轻,帅气,富有活力——和某人完全不一样!”
季远笑:“哦?我以为那叫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沈双:……
说不过他,她直接道:“季先生,你也看到了,这儿挺忙的,你在这影响不好。还有,谢谢你的日料,不过——我学员给我订了餐。”
她示意他放开。
季远看了她一会:“真不去?”
沈双板着脸:“真不去。”
“行。”
季远看着她“嗤的”笑了声,放开她,人直接走了。
沈双就看着他走到路边,“滴滴”两声,掩在绿色树影里的银色超跑猛地启动,在安静的夜晚发出剧烈的轰鸣,而后——留给她一地尾气,走了。
沈双重新往回走。
肖楠已经不在分开的地方了,张导也不见了,只剩道具组的人来来回回地在搬道具,她跟面熟的不面熟的点点头,也回了后面的别墅楼。
一楼果然有她的外卖,沈双没什么兴趣吃,拎了就去分给其他的评委——
这也是惯例了。
学员们不被允许单独送东西,但一起送不要紧,当然贵重物品不能送,但这种吃食不打紧,而送的吃食不论哪个评委拿到,也都会一起分:对方送的量,也是足够的。
评委们都在房间,沈双将日料一一送到,打声招呼,也回房了。
房卡在包里,进门,脱衣服,换鞋,一气呵成。
高跟靴看着美又杀,但穿一天简直要命。
沈双换上自备的小草莓拖鞋进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看拖鞋不顺眼,又踢了,铺瑜伽垫拉伸筋骨,一通折腾完,将近九点,才终于开始有了点睡意。
爬上床睡觉,只是觉也没睡好,梦里总有只大白鹅在撵她,说要把它那白羽毛做的窝给她,沈双被大白鹅撵得到处跑,等跑到一个广场,醒了。
醒来,才发现广场上那响着的歌是她的手机铃。
沈双摸过手机:“喂?”
声音沙哑。
那边传来一个声音:“你好,请、请问是奥吉莉娅小姐么?”
什么跟什么。
奥吉莉娅…天鹅湖里要蛊惑王子的黑天鹅…坏到家的黑天鹅…
刚醒来的思维断断续续,沈双看了眼屏幕:季远?!
这回,彻底清醒了。
她又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四十。
窗外天黑。
那边的声音继续:“有位姓季的先生喝醉了,请问您方便过来接下他吗?”
“你打这个电话。”沈双将孙助理的电话报给他,过了一秒,又突然道,“等等,地址给我。”
“Nightmare酒吧,朝日区青花路135号……”
对面报了地址。
沈双起身,抓起外套和包就往外走,等走到门外,才想起来鞋子忘了换,却也懒得回去,转过去敲了隔壁的门。
肖楠看见她一脸惊讶:“你不是跟……”
“跟我走。”
“哦,哦,好。”
两人上了保姆车,保姆车在夜色里奔驰。
为了保密,录制组租的别墅群就建在乡间,路灯不算多,暗哑哑地照着路,路更是窄,沥青的面,坑坑洼洼,刚下过雨,车轮驰过就激起一片水。
沈双看着往后退的大片大片稻田,突然想,季远开着他那辆豪华轿跑往这儿过来时,是什么感觉?
还有奥吉莉娅……
他给她的备注竟然是奥吉莉娅?!
天鹅湖里那个试图蛊惑王子、取代白天鹅的黑天鹅。
她鼻尖轻轻哼了声。
肖楠在驾驶座看了她一下,一踩油门,将车开得更快了。
保姆车停在“Nightmare”门外,金色的大招牌夜晚闪闪发光。
沈双一眼就看到了季远那辆银色超跑,月光下,那色调如泛着波光的水银。
“哇,真酷。”
肖楠吹了声口哨。
沈双带着她进酒吧,意外的,那侍者看了她一眼就放行了,进去,才发现酒吧内人很少——确切的说,除了吧台趴着的,吧台内站着的一名调酒师,和吧台旁穿着一身标志性服装的方鸣之,并没有其他人在。
吧内放着舒缓的蓝调爵士。
方鸣之朝她举了举手,叫了声“嗨”:“沈小姐!”
“方先生。”
沈双朝方鸣之点了点头,在看到方鸣之的瞬间,她脸上的怒气已经转变声笑。她走了过去,目光却落到趴在吧台上的男人——那是季远。他远似乎喝醉了,头枕着右手臂,黑色碎发松松散散地耷拉在白色针织衫上,整个人透出一股颓懒。
她一走到季远身边,眉头就不禁皱了皱:“他喝了多少?”
方鸣之耸耸肩,示意她看向旁边,沈双这才看到,旁边大概开了……一,二,三,四,四瓶红酒,两瓶伏特加。
酒瓶子都空了。
方鸣之耸耸肩,示意她看向旁边,沈双这才看到,旁边大概开了……一,二,三,四,四瓶红酒,两瓶伏特加。
酒瓶子都空了。
喝了这么多?
难怪酒味冲得像拿着香水瓶对空气连喷了十几下。
在沈双皱眉的时候,方鸣之正眯眼瞧着她——
看得出,来得很匆忙。
黑大衣里面还裹着睡衣,脚上是酒店的一次性拖鞋,长发飘飘、脂粉未施,只是这样一来,倒显得比化妆时还要小,但那双懵懂又迷离的眼睛……比之前在沙滩上还要让人心痒痒。
可惜啊,被远子捷足先登了。
方鸣之哼着歌,拿了串车钥匙,走到沈双面前,眼睛从她身上溜达一圈,才笑嘻嘻道:“弟妹,人我可交给你了,好好照顾。”
沈双站定:“既然方先生在,怎么还叫我?”
“我一会还有续摊。”方鸣之小儿郎当地,“我的时间可不能浪费在一个醉酒身上,再说,我相信,远子也不想我一个臭男人来照顾他,所以,弟妹,你就能者多劳了。”
说着,他就继续哼着歌,往前一路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弟妹,我能问下你是怎么惹着远子的?要知道,我就没见过比他更清醒的人……”等沈双要开口,又自失一笑,摇头:“算了,这不重要,男女之间嘛,哈哈!”
说着,人就真走了。
沈双:……
她确定了,季远身边的人跟他一个德行。
想着,推了推旁边的季远:“喂,醒醒。”
季远被推得动了下,抬头,一双黑漆漆的眼在灯光下被照得朦朦胧胧,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眯着眼:
“哦,奥吉莉娅小姐啊。”
坏女配?心机婊?
沈双很想推他个趔趄,却见刚才还面无表情的男人突然粲然一笑,一把抱住她,咕哝:“我等了你好久。”
作者有话要说:五月底住院了一段时间,把之前遗留的手术一起做完了。
刚到家
这些是在医院里秃着头码的,修了修就发了。
还有
对不起
我的flag症候群真的很难克服,以后真的不能再许我什么时候码什么时候更的话了,一旦立出来,我的心里就在砌墙,所以我一定一定要克制我这个毛病,但如果不小心发作(如如果大家看到什么flag一定不要信我这是病,真的,得治)
恨不能将大纲赶快码出来。
逻辑是合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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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在2021-05-1900:02:58~2021-05-3115:25: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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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这应该…是季远第一次说想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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