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字字泣血
帝辛急忙上前，将男子搀扶起来。
眼前的男子可是为了大商而战，导致残疾的战士啊。
虽然帝辛不认识眼前的男子，也不知道他姓名，但他是为自己而成为今日这个样子的。
这一点，谁也抹杀不了。
帝辛将男子扶起来：“对不起，孤来晚了。”
男子看着帝辛，声具泪下。
“大王...啊啊啊啊......”
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良久。
男子终于平复心情，对帝辛歉意说道：“大王，小的失礼了。”
他打心眼里，敬佩如今的大王。
大王一系列的仁政早已昭告天下，但一些官员暗中克扣，想必大王是不知道的。
帝辛拍了拍男子的肩膀，道：“走，我们进屋说，不管有什么苦，尽管说出来。”
事到如今，帝辛已经预估了个大概。
朝廷分拔下的救济金和其他福利，估计到了他们的手里没有多少，这对帝辛来说绝不可被原谅。
男子点头说道：“大王，小的相信大王会秉公处理。”
杨老头家院落的大门，仅剩一扇，风一吹便咯吱咯吱作响。
穿过院门，是一座狭窄破败的小院，院子中被各种杂物堆满，极为萧条。
杨老头居住的屋子没有大门，窗户上到处都是破洞。
进了房间，地上堆满了盆盆罐罐，里面净是浑浊的雨水。
这一刻，帝辛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屋内，唯一的一张桌子还缺了脚，靠在墙边，维持这平衡。
随意找了地方坐下，帝辛看向男子问道：“朝廷分拔的救济金和其他一些福利，有没有系数发到你们手中？”
男子旋即摇头，苦笑道：“大王，发是发了，但没人只发了极少的一部分，贫困家庭的税赋也并未减免。”
“我曾去找他们理论，却惨遭毒打。”
“极少？是多少？
“一百海贝。”
“一百海贝？”帝辛震惊道。
堪堪二十斗米，这让他们怎么生活？
并且连赋税都没有减免。
可见那些贪官污吏，从中克扣了多少钱。
看着孤苦伶仃的杨战和瘦弱的杨老头。
看着眼前，断了右腿，却没有一海贝抚恤金的大商勇士。
这一刻。
帝辛只想杀人，他想杀尽这些贪赃枉法之官员，他想杀尽这些目无法纪之恶徒，他想杀尽这些冷酷无情之辈。
帝辛恨！
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亲自督促救济金和发放福利一事，他恨贪赃枉法的那些人，怎么如此草菅人命，致使老幼无所养，残缺将士无依靠。
对他们生死于不顾。
这些人是为大商边境安宁而战，所残缺的勇士啊。
可他们残缺退役之后，生活却倍加艰难。
这不应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此事，他一定会彻查到底。
帝辛转头对赵云道：“子龙，你回去找贾诩，让他找一块地方，先将这一片区域的子民安顿好。”
“还有，让贾诩给我查一下，是哪一个官员负责救济金和福利的发放。”
“本王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语气冰冷，不寒而栗。
赵云回应道：“是，大王。”
话落，他转身离去。
眼中的愤怒闪动。
赵云本就侠义，看着杨战和他爷爷，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生活如此艰苦，赵云的心中亦在滴血。
这不应该是为大商牺牲将士的家属，该有的境遇。
这不该是大商对保家卫国将士的回报。
让杨老头先去休息，帝辛在一瘸一拐的男子带领下来到他家。
帝辛看着这名曾经为大商流血的兵士的背影，孤寂中带着一些强硬。
在闲聊中，他得知其名：张子卫。
子卫没有儿女，家里只有他和妻子两人。
进了屋子。
子卫用衣袖擦了擦杌子，对帝辛恭敬道：“大王坐吧，寒舍简陋，还请大王不要怪罪。”
帝辛搬过杌子坐了上期：“怎么会。”
子卫的这句话，竟让他不知如何去接。
此刻子卫有许多话相对帝辛说，但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片刻。
帝辛率先开口，说道：“先说说你吧，救济金等福利被贪墨，怎么没去报官？”
闻言，子卫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报官...如果报官可以，我早就去了。”
“我曾经想去理论，他们扬言要杀我全家，要杀杨叔全家。”
“我怎么...”
“怎么拿乡亲们的生命去赌。”
话语间，帝辛能深深的感受到子卫心中那股绝望和失落。
顿了顿。
子卫深吸一口气，调节好情绪，继续说道：“我和杨战的爹，跟随闻太师一起征讨北海七十二路诸侯两年，饱经风霜，对大商忠心耿耿，即便面对七十二路诸侯账下的精兵，我们亦没有低过头，没有胆怯，用鲜血和泪捍卫大商的威严。”
“可一生征战，却不知如何生活。”
“杨战爹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我自己因战成疾，退隐朝歌城，原本我会成为大商的骄傲，朝歌城的英雄。”
“我还幻想过，将杨战培养成向他爹一样的勇士，那样有着大商的傲骨，血染沙场的军人。”
“但现实，却像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我们不但没有获得应有的殊荣，反而被自己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现在别说培养杨战，就是让他茁壮成长，都不行。”
说完，子卫低下头，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这些话，他不知道憋了多久。
如果不是今天帝辛来访，这些话，可能要被憋着一辈子。
片刻。
帝辛走到子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是实实在在大商的英雄，谁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孤说的，属于你们的荣耀，孤一定将他归还于你们，贪墨救济金的人，孤就算掀翻整个朝歌，也要将他们找出来。”
“用这些畜生的人头，奠祭为大商牺牲的勇士。”
杨战在一旁，听着子卫的话，默默地擦着眼泪，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父亲了。
甚至于，都快要忘记了父亲的容貌。
“小杨战，你要听话啊，在家听你娘和爷爷的话，爹跟随闻太师要去征战了。”
“阿爹，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杨战不想让爹离开。”
“杨战，你是个男子汉，不要总是哭鼻子，爹明年就回来，保护你娘跟爷爷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嗯，阿爹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娘，照顾好爷爷，等阿爹回来。”
一张严厉，却温柔的面庞，渐渐浮现在杨战脑海中：“阿爹，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娘，没有照顾好爷爷......”
字字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