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请安
回到晋国公府，高氏带着沈棠去给齐老夫人请安。
齐老夫人是个要面子的，虽然心底对秋氏母女不喜，但绝不会做些丢身份的事情，因而也并没有为难沈棠半分。
只是中规中矩的安排沈棠去住清心居，这点倒是跟高氏所说的一样。
拜别齐老夫人，沈棠还要去给晋国公请安，高氏已经完成接人回来的任务，便与沈棠打招呼离开。
沈棠则带着半夏去往香园。
书房内，晋国公、沈幽幽、娟姨娘正在闲聊。
“过些时日你嫁过去，定要跟几位侧妃好生相处。”晋国公交代道。
沈幽幽乖巧应下，“父亲放心，女儿特意给姐姐们备了礼物呢。”
娟姨娘忍不住感慨，“我们幽幽也长成大姑娘啦！”
话音刚落，沈棠便横冲直撞地走了进来。
看到那张跟秋氏相似的脸，晋国公眼底闪过一抹不耐烦，“还有没有规矩，长辈的书房也是你说闯就能闯的吗？”
沈棠余光扫视到沈幽幽正在眯着眼打量她，便也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没有人教过我规矩呢，”沈棠摸索着行礼，“父亲、姨娘。”
沈幽幽连忙过来将沈棠扶起，脸上带着笑容。
“姐姐，父亲给你寻了门好亲事。”
沈棠没有开口，唇边浅浅勾起一抹弧度，打算就这么看着沈幽幽演下去。
沈幽幽眉头轻皱，为何她感觉到，这个沈棠跟前世不太一样。
是错觉吗？
片刻后，沈棠才缓缓开口，“是吗？”
晋国公感受到沈棠语气中带着三分嘲讽，双目愤怒地盯着沈棠。
“你二妹为你的亲事操心，将这么好的亲事让给你，你就是这种态度？”
果然是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半分规矩都不懂。
沈棠秀眉微挑，视线扫过沈幽幽和娟姨娘，漫不经意道：“既然二妹喜欢，那我这个做姐姐的哪里还有跟妹妹相争的道理。父亲不如还是让二妹嫁给七皇子吧。”
言外之意，六皇子的妾室还是她去做吧。
显然，沈棠的这话带着几分试探之意。
听到沈棠的话，沈幽幽的脸色一下子就僵住了。
晋国公怒气上涌，冷哼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此刻全然不顾婚事皇上已经拍板。
沈幽幽却急了，连忙开口：“父亲，姐姐定然是个气话，我身为庶女又怎么能做七皇子妃。”
她太害怕了，万一事情发生偏差，她要如何再坐到皇后之位。
沈棠不客气地找了位置坐下，不紧不慢地轻啜一口茶水。
“二妹可是比我这个嫡长女更得家中长辈疼爱，到时候让父亲破格将二妹改为嫡女，也不是一件难事嘛。”
此话一出，沈幽幽满脸紧张地看向晋国公。
由庶出改为嫡出，并不是一件小事。
若是简单，她早就是嫡女的。
“出生时嫡出庶出已经定下，断然没有更改的道理。”晋国公不耐烦地看了一眼稳坐在一旁喝着茶水的沈棠，“身为嫡长女，就要有嫡长女的样子。”
就算是再不情愿，沈棠的身份无法改变。
沈棠放下茶盏，清澈的眸子轻眨，眼含疑惑地看着晋国公。
“父亲是觉得我衣着打扮配不上嫡长女的身份吗？”
晋国公这才上下打量沈棠的穿着，一身素衣，寒酸至极，连府上的下人都比不上。
白皙的脖颈上有明显的一条勒痕，晋国公呆愣片刻，才淡淡嗯了一声。
沈棠故作为难的叹口气，“女儿也想打扮得像个嫡长女的样子，可女儿穷啊。莫说配得上嫡长女的身份，就连二妹都及不上呢。”
沈幽幽对于庶女这个身份极为在意，从来不容许下人议论，沈棠此言，无疑是戳到了沈幽幽的痛处。
晋国公怒道：“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娟姨娘顺势道：“沈棠，你父亲让你坐了吗？”
晋国公淡淡瞥了娟姨娘一眼，交代道：“她是嫡长女，在这个家里应该有什么样的地位，不用我教你吧？”
晋国公虽然语气平淡，但却有一种身为一家之主的威严在，娟姨娘被骇了一跳，连连点头。
沈棠灵动的眼眸间似乎布满了星星，随即起身，“父亲的意思是让娟姨娘按照嫡女的份例给我月钱？那就多谢父亲了。”
晋国公被噎了一下，原意是不想让沈棠这么没有规矩，却没想到被沈棠给算计了。
这死丫头。
好在只有一个月就嫁人了，月钱也只能给一次。
沈棠心底轻笑，还真的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沈幽幽顿时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若是沈棠不用嫁给七皇子，日后还得到嫡长女的待遇……
那可绝对不行。
“父亲，能跟七皇子结亲，乃是一件事不可多得的幸事，一定要不要让姐姐错过啊。”
沈棠反问道：“既是幸事，二妹为何不愿意？”
晋国公虽然在上一刻还在为沈棠说话，却并非是真的要站在沈棠这边。沈棠这话一出，晋国公当即就不想再说下去。
“幽幽，你就嫁给七皇子吧，放心，有父亲在，没人敢欺负你。”
至于皇上已经拍板的事情要如何变动，晋国公暂时没想那么多。
但是事情嘛，总会有法子的。
沈幽幽看着晋国公一脸认真的样子，吓得腿都软了。
“父亲——”
“啧啧啧，”沈棠一脸遗憾，“二妹为何不愿意？这是已经与人私定终身了？这可不是国公府小姐该干的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妹是乡下来的野丫头呢。”
一旁的娟姨娘感到有被内涵到，对沈棠恨的更是牙痒痒。
一屋子人也就娟姨娘是乡下长大的，顺理成章觉得沈棠在暗讽她。
果然秋氏一个样，当年她就应该除之而后快，留这丫头一命做什么。
还有那脖子上的勒痕，都不知道遮挡一下吗？
这不是明摆着让大家都看吗？
沈棠可还真没讽刺娟姨娘的意思，只是想表达原主从小被送到乡下的事实啊。
晋国公理智被拉回，冷哼一声，“幽幽要嫁给六皇子。”
“所以二妹心仪的人，是六皇子？”
沈棠眨着人畜无害的眸子，似乎想要告诉所有人，她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小姑娘，只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话而已。
不等沈幽幽和娟姨娘反应，沈棠随即安慰道：“二妹也不必过于担心，六皇子身边虽然莺莺燕燕多了些，但是以二妹的容貌，绝对能让六皇子倾倒。”
沈幽幽着急地手心里沁满了汗水，此刻目光满是祈求的看向晋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