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敢问路在何方?
见天色已晚,桃娘正一脸期盼看着赵诵:“哥哥现在不跟我们去城南么?”
“城南?”赵诵从桃娘口中得知那里是临安城重要的一个据点,打算等他这辈子的爹爹来了之后,再去看看,于是道:“明日酒楼开业,到时再说。”
“也罢。”桃娘见赵诵不和她们一起回去,也就没多说什么,然后就离开了千金楼,坐了一辆驴车,往南而去。
一路上,桃娘感慨万分,哥哥真的是得了失魂症了么。
可这样子又不像啊。
桃娘心想,她不该怀疑哥哥的,虽然哥哥是他的堂哥,爹爹是他的堂伯父,但这么多年来,因为堂伯父爹爹的养育之恩,她才长大。
桃娘从小就没了爹。
与哥哥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真假难论?
芳姑倒是很理性,少主既然找到了,那只要住在临安就很安全。
至于是否失魂症,过几日等主公来了就好确定了。
到了城南,桃娘和芳姑各自心思沉重地下了驴车。
当晚,城南上空,黑夜中,一鸽往南而飞。
芳姑立在院中,因为她知道桃娘心思不再这上面了。
.......
到了子夜,赵诵别了苏婉、康士达等人,与赵平一起离开酒楼,回了王安的宅子。
一路上赵平都不见赵诵说话,便以为赵诵累着了:“赵大哥,你这是怎了?”
赵诵一路想着桃娘跟他说的,所以出神了。
“我没事,还真的累着了,晚上你让我安静一会儿。”
“唔。”赵平点头,然后就关了大门,先去睡觉了。
回去后,赵诵回了房,锁了房门,开始思考未来的路。
以前,他觉得要在宋朝活下去,就先养活自己,所以他选择做生意。
至于做生意,也是为了积累原始资本,为日后谋划。
有些事情,现在暂时还不能做到,只有等以后去做了。
而现在情况更严峻了,赵诵的身份决定了他能做什么!
小桃子的话犹言在耳,在赵诵心底激起了千层浪。
造反,可不是随便拉一群人,喊几个口号就行,而是拼实力,拼人口的。
为什么历史上会有这么多的反贼,到最后都被灭了。
其中原因都是可以深思的。
赵诵又想,南宋时期,取士倒是不受出身门第的限制。
朝廷规定,只要不是重刑罪犯,即使是工商、杂类、僧道、农民,甚至是杀猪宰牛的屠户,都可以应试授官,科举登第者多数为平民。
但赵诵对当官之路没有指望,此时已是南宋末年,朝廷文恬武嬉,糜烂地很,赵诵不想同流合污。
从军倒是可行,可去京西南路,在吕文德手中混军功,慢慢掌握军权,然后割据一方,开始种田大计,再打败蒙古。
做生意也是可以的,亦官亦商,官商合一,但等你到了二十年后,那天下就是另外一番面貌了,赚再多钱也没用,他可不想成为蒲寿庚那样的人,被后人挖坟辱尸。
这么一想,赵诵觉得也是他自私了。
作为穿越大众一员,可是要有好的觉悟!否则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身份。
赵诵现在倒是有个赵氏宗亲的身份,可以好好利用这个身份做文章。
等他那个诈死的爹爹一到,一定要好好问问他,手里头究竟有多大的地盘。
若实力强劲,天翻地覆慨而慷,如果实力弱些,那就慢慢发展吧,发展才是硬道理。
他更要一条道走到黑。
赵诵想着想着,就将他将穿越过来的所有东西都找了出来。
面前桌子上的,有打火机、毛爷爷、手表、以及书包里面的三本书。
打火机、毛爷爷、手表这几样东西,暂时不考虑。
他书包里有《DK武器大百科:一部兵器与装甲的视觉史》、《画说中国历代甲胄》等军事类的书籍。
赵诵之前在学校图书馆借来看的,因为意外穿越,所以忘了归还,当时看的时候光是看了图,没看文字描述。
图集很厚,从古至今,从冷兵器时代到热兵器时代的都有,国内外的也都有。
不过大部分热兵器研究暂时在这个时代大部分都实现不了。
倒是南宋有可由火花、火焰等引起剧烈燃烧的药剂,世人称之为——huo药。
那图集中记着在一年后,1259年宋廷就造出了以巨竹为筒,内装huo药的“突火枪”。
所谓“突火qiang”,便是以巨竹筒为枪身,内填huo药与子窠(子dan),世界上第一种发she子dan的步qiang。
今赵昀安于现状,偏安一方,军务废弛,即便有突火qiang也无用,赵诵喟然长叹。
现如今他的身份决定了要和当朝决裂,自然对那东作坊、万全作坊、制造军器所、都作院等机构很是上心。
据说那淮南西路寿春府的工匠造出来的,可惜历史上并无那位工匠的名字,暂时无从找起,到时候只能让手下人去寿春府碰碰运气了。
敢问路在何方?
路在脚下!
......空想无用,赵诵决定等“爹爹”来临安再说。
想着,赵诵灭了灯油,屋内陷入寂暗。
窗外,春风吹拂而来,墙角的枝头上,嫩芽正慢慢冒出。
一只小黑猫正从枝头蹿了下来,跳出积善坊的界限。
积善坊外的晚市依旧开着。
零星的行人还在走着。
街市上更夫,一人正敲着锣,另一人则拿梆,二人一敲一搭,“咚——咚!咚!咚”而来。
四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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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众安桥旁临安苏府
苏坤醒将过来,鼻青脸肿,头肿的很大,苏乾过来了,遭到苏坤的一顿恶骂,苏乾也没办法,屁.股那儿有些痛,他们真没想到赵诵居然是这样的身份。
适才从千金楼那儿出来,又和仆人拿着重礼去了丁府拜访,可是丁府的人一听他自报姓名,丁家下人一听是苏乾,居然直接打发了他,他不解,又再拜,忽然从丁府鱼贯而出一队仆从,那些仆从的气势要比他带去的还要可怕,苏乾挨了一顿揍,便被赶了出来,送去的礼品都被砸坏了,苏乾不知道背后得罪了什么人,但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能被弟弟苏坤骂。
苏乾心里头不是滋味,闹到最后一步了,那就巧取豪夺了吧,苏家的财产他要拿到,苏乾正想着的时候,忽然房门被打开,要债的人来了,不由分说,便挟了苏乾而去,苏坤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催账人。
“抓错人了,你们抓我干嘛?”苏乾大叫起来。
“都一起抓了吧。”说着便把苏坤也一起抓了起来。
一墙之隔的苏家宅院,苏潜正坐在观鱼台中央搭建的楼阁上,身边的隐娘正站着身子,用小手推着苏潜的背脊,接着又小捶起来。
苏潜一副享受的样子,眯着眼睛问道:“隐娘,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官人,就当给他们一点教训吧,否则都当你心慈手软了。”隐娘在苏潜耳边道,捏着的手道也开始重了起来。
“对啊,香料被海盗劫走,是我让主公招揽的海盗劫的,苏家这场内乱是我挑起的,婉儿这孩子做的不错,将来可以继承我的衣钵。”
“婉儿的确不错,不过我看新来的姑爷也不错。”
“赵诵,也还行,只要婉儿喜欢就好了,只要不是贪图苏家财产就行。”
“那倒不会。这姑爷我很是欢喜,与婉儿做生意也是不分伯仲,平分秋色。”
“嗯……”
苏乾点点头,睁开眼睛,快速地从盘子里抓了一把鱼饵,投入了眼前的鱼池子中间,鱼饵落入池中,那池底的锦鲤一下子翻腾起来,只是因是夜晚,亭台四面的烛火朦胧,所以见得不是很清楚,但还是可以听得到水花声响。
“隐娘,这些锦鲤都闹腾的很欢,可他们都是棋子,皆任人摆布。”
隐娘没回答,从方才话题回过神来,不由地道:“主公要来京都了,听说少主也来了。”
苏潜似在回忆,“我已经二十年没见过主公了。”泉州那边,苏潜平常时刻也都一直通着信,这些年他可是在暗地里替主公解决了不少产业上的事情。
“是啊,只是我担心的是,你和那个女人,会不会让主公难堪。”隐娘有些担忧。
听隐娘一说,苏潜就想起那个女人,苏潜有些惆怅。
照着这么一说,婉儿也有了,他可是绿了主公。
还有一点,没有人会知道,装病的事,可不仅仅因为苏家三房之间的斗争,更重要的是苏潜是想试探一下主公对自己的态度。
自从苏潜病了之后,临安与泉州间的联系就越发紧密了。
字里行间,主公那边也是需要自己的,再说主公也不喜欢那女人,应该也不会有事的。
“隐娘多心了。”
“希望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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