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自扰之
“嗯,都给你们吃,我吃过了。”能尝个味道就行,陆青竹表示她绝对不贪嘴。
“青竹,哪个最好吃啊?”
家里人多,每样都吃这不现实,陆青杨想选个最好吃的下嘴。
这可把陆青竹问住了,“我感觉都挺好吃的。”
“……”陆青杨顿时泄气,“那我随便挑个长得好看的。”
陆青竹无语,“你喜欢就好。”
陆青杨就蹲在陆青竹旁边,看着她烧火。
“你们不是去打草吗,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青草最早发芽,到秋天也是最晚凋零的,陆家今年养了羊和兔子,因此得存一些干草留作入冬后的饲料。
之后地里收上来的萝卜缨子、玉米秸秆也能晒干喂羊。
“二哥看到一只野鸡,他非要抓!”陆青杨生无可恋般说道:“那野鸡听到一点动静就飞不见了,二哥就一直找,也没找见,最后死心了才下山。”
陆家村没有猎户,也鲜少有人能从山上猎到猎物。
“野鸡的尾羽是挺好看的。”陆青竹倒是没有想吃野鸡的想法,毕竟那是野物,家里的老母鸡也挺香的。
陆青杨附和:“是啊,二哥说野鸡的尾羽好看,如果能揪几根做毽子肯定也好看。”
村里的大人都抓不住野鸡,陆青柏一开始也只是野鸡的尾羽而已,没有妄想真能抓住野鸡。
“我们找了好久,别说野鸡看不见,连跟野鸡毛都没找到,家里的鸡它还时不时掉毛呢!”
陆青杨在山上帮着找野鸡羽毛,搞得灰头土脸,回来换了身衣裳,一会还得再去洗头发,颇为郁闷。
现在天气变凉,头发不好干,陆青杨就格外不喜欢洗头。
“后山那一片地方经常有人去打草捡柴,野鸡应该不会在那附近活动,今天可能是意外吧。”
“唉。”陆青杨叹气,“我一会得洗头发,多烧点水啊。”
“嗯,知道了。”
炒好的菜一道道端上桌,每人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红薯饭,再加上陆青竹拿回来的点心,今日的菜色格外丰盛。
陆老头陆孙氏动筷子后,其余人也开始闷头吃饭,夹菜的速度都不慢,好在菜的分量足够,倒也够吃了。
最后饭菜都空盘了,肚子吃的圆溜溜,再要吃点心,却是怎么也吃不下了。
“只能放着下午吃了。”陆青杨摸着肚子打了个响嗝,“我吃太多了,得走一走。”
说着站起身,就在院子里转悠
起来。
陆青竹没有贪吃,但也跟着起身走动,一会也好回屋午睡去。
陆二嫂从房里出来,手中还拿着什么,对陆青竹招手:“青竹,过来。”
“二婶。”陆青竹哒哒走过去,仰着脸问:“怎么了?”
“来,这是二婶给你做的鞋,稍微做大了些,明年还能穿。”
陆二嫂做的是双黑色的单鞋,针脚密实,鞋底也比较厚,看得出十分用心。
“谢谢二婶。”陆青竹接过鞋子,单腿抬脚与脚上的鞋子比了下,看着是要长出一截。
“我脚上这双还能穿,二婶给的我明年再穿。”秋天也不剩几天了,等入冬就得穿棉鞋了。
陆二嫂点点头,抿唇笑了笑,“送给你的生辰礼,你想什么时候穿都可以。”
“呦,二嫂给青竹做鞋子了啊。”陆三嫂从屋里出来,笑着看了眼陆青竹手中的鞋子,又将手里的布包塞她怀中,道:“三婶给你做的衣裳,还是你三叔用私房钱扯的布。”
陆青竹也没打开看,指定也是长了许多,明年也能穿。
“谢谢三叔三婶。”
“谢什么啊。往年也没有,今年你教青榆他们识字,三叔三婶还得谢你呢。”
陆青竹也猜到是因为这事了,毕竟往年生辰,家里也不会特意给孩子们准备礼物,偏今年她就有了。
“还是谢谢三叔三婶,不过以后就不用了。”
陆青竹眯着眼睛笑,毕竟都是兄弟姐妹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只要她还在上课一天,兄长妹妹们也得继续学习下去。
抱着衣裳鞋子回屋,陆青竹打开箱子将衣物叠好放进去。
“青竹。”陆大嫂推门进来。
“娘?”
陆大嫂坐在炕沿上,拉住陆青竹的手,往她手心放了几个铜板,笑着道:“爹娘也没什么送你,给你铜板,想吃什么就让你爹给你买去。”
陆青竹低头去看手心的铜板,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摸着货币——从此以后她也是有存款的人了。
“谢谢娘。”
陆大嫂摸了摸女儿的头,站起身要走,“行了,睡吧。”
“嗯。”
陆大嫂出了屋子,把门合上。
陆青竹捏着铜板在炕上滚了两圈,哈哈笑了半饷,又爬起来将铜板塞到箱子最底下的角落里——也没别的地儿能藏钱了。
过了兴奋劲后,陆青竹总算有了睡意,拉过枕头,抱着被子睡下了。
再醒来,容光焕
发。
然后叠被子时,发现枕头边上放着一串草珠子串的手珠,还有一个竹编的藤球。
哎呀,又有礼物。
陆青竹嘿嘿笑,拿起手珠、藤球看了半饷,才放到箱子里收起来。
穿戴整齐出门后,去隔壁屋子看了眼,兄长们都还没醒。
“算了,先去上课吧。”
陆青竹简单洗漱后,便出门上课去了。
“星沉哥哥,我来啦。”陆青竹的声音欢快,笑意明显,显然是十分高兴的。
“嗯,坐。”
顾星沉淡淡点头,等陆青竹坐下,从袖中掏出一个月白色的荷包,上面绣着一从青翠葱郁的竹子。
“给你。”
看到竹子,陆青竹就知道这是特意做给她的,好心情更上一层,“谢谢星沉哥哥。”
“嗯。袖笼外罩做好了,你走时记得拿上。”
“嗯嗯。”陆青竹连连点头,眼神却落在荷包上,有种蠢蠢欲动的念头——会刺绣好像也挺不错?
但歪歪扭扭的缝合线很快驱散了她的妄想,陆青竹瘪嘴,算了,等她什么时候能缝合衣服看不出线头再说刺绣的事吧。
顾星沉察觉到她情绪突然低落,微微侧头,轻声问:“在想什么?”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陆青竹将荷包放好,坐正身子,“我要开始摹贴了。”
顾星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