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短暂又漫长的等待
回程的途中，姚若翎的脑袋一片混沌。
原来她与祁墨河的相遇以及感情，从来都不是纯粹的，不过都是白鹿手中的筹码之一。
自己以后该用什么目光去面对祁墨河…不，她已经没有以后了。
想着这些，她整个身子蜷缩在神轿的角落里。若是平时，祁墨河肯定会上前拥抱自己，轻声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而现在她只有一个人，并且也只能是一个人。
花了点时间才回到水灵殿，她眼前的景象已然模糊起来，这里从来都不该是自己的归宿…
“夫人。”河玉河珠在轿子停下的位置迎接她。
真想扑进她们怀里大哭一场，可是不行。
“嗯，我回来了。”她只是朝她们淡淡点头。
“还有几颗桂花树，上面的花需要我们帮忙弄下来吗？”她们也得知祁墨河需要到天庭一段时间，期间生怕姚若翎会觉得无聊。
“不用了，就这样不挺好看的吗？”姚若翎抬眸看着那几颗树，就算再难过，闻到的花竟然还是香的。
河玉河珠面面相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也说不上来。
“哈哈哈！”姚若翎突然笑了几声，“没什么事的话我去练琴了，我可要趁这个机会把整本谱子都背下来。”
她哼着小曲儿往藏书阁跑去，只留下两位式神呆呆地站在原地。
说是练琴，她其实是找回那天祁墨河给自己看过的地图。
没想到真的会派上用场。
她一丝不苟地看着每一个点，学着祁墨河那样反复观察揣摩，恨不得把纸都给盯透了一样。
由于神隐的加持，她学东西总是特别快，记性也特别好。
几天下来，基本上已经可以把整张地图默写下来了。
但还远远不够。
河玉河珠发现姚若翎有时会在院子里用法术浇花，以前她从来没这么干过。
而且有时她还会乘着神轿到别的地方去，几乎都是深夜才回来。
她们也提到过要跟着一起去，但姚若翎都会拒绝。
每次回来的时候，她要么抱着新的书、要么抱着各种美食。
以前的河神夫人是这么贪玩的人么？可看到她脸上那灿烂的笑容，两人也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海神上了天庭后，府上杂事都压到林晓茹头上来了。
虽然以前诸神会议期间她也是这么过来的，但好歹开会的时候别的神明也不在凡间，她自然也没这么多事情要处理。
此刻她只想出去痛痛快快地玩一下。
知道祁墨河不在府上，她首先想到的便是姚若翎。反正也是要玩，多个玩伴未尝不可。
她来到水灵殿的时候，恰好碰见姚若翎在庭院里弹琴。
琴声优美动听，只是听起来只有技巧没有感情。
“难得自由，不想着出去玩玩嘛？”林晓茹也老实不客气，自然地坐在了她面前用手压住了琴弦。
姚若翎惊讶地抬头看她，喜悦之情表露于脸上，“晓茹大人！”
“好——长一段时间不见了吧。”林晓茹拉长着声音，“若翎可是又变漂亮了不少呢。”
“您来的正好！”姚若翎没接她的话，反倒是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能教我水法术么？”
“啊？”林晓茹愣地看着她，“你竟然对法术感兴趣？”
姚若翎沉默了一会儿，不小心没藏住，“嗯，先前与河神大人一起处理过一些事件，愈发对法术感兴趣了。想着如果我也能熟练地操控水法的话，或许能帮到河神大人不少。”
林晓茹恍然大悟地点着头，说着还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嗯嗯，能理解能理解，若翎果然很可爱呢。”
即刻林晓茹便教起她来，原本想着从最基础的抬水教起，没想到她其实早就掌握了。
夸赞的话还没说出口，姚若翎就急着让她教更难的。
或许是表现得过于明显，林晓茹发现了异常。她悬空的手顿在了空中，“你真的只是为了学而已么…”
姚若翎疑惑地哦了一声，“当然了！”
林晓茹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两位式神，她们也只是点点头。
“那就当你是纯粹的消磨时光好了，学多点东西固然也是好事。”林晓茹很快就释怀了。
不可急于求成。姚若翎在内心告诫自己，林晓茹虽然不像秦邪那样可以直接识破谎言，但她也是很敏锐的。
由于祁墨河不在，秦邪有时也会带上点小礼物来探望，恰好也会碰见林晓茹在殿内。
“哟！”林晓茹自然地向他打招呼，完全没有误会或是嫉妒什么。
秦邪朝她点头，没想到在这里也会碰到她。
但林晓茹这次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想奇怪的事情，心境倒是平和。
趁着姚若翎不在的时候，她悄悄走到秦邪隔壁，问起觉不觉得姚若翎有点儿奇怪。
“不觉得。”秦邪否认道，毕竟他并没有发现姚若翎有任何问题，甚至以往看到的阴暗面此刻也完全看不见了。
“一定是墨河平日照顾有加，她才会像现在这般愉悦。”秦邪盘着手，脸上是欣然的微笑。
既然秦邪都说没问题，林晓茹自然也不多虑了，权当是自己疑心病重了吧。
两人像照顾孩子一样看着姚若翎，平日无事又过来陪陪她。
姚若翎的法术突飞猛进，慢慢的她已经能操控大面积的水域了。
现在都没有借助调水令，若是加上调水令，她定可以直接把整条河流汲干。
看着自己的变化，都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但在学习的途中，能让自己忙起来也是好事，她还能暂时忘记自己的宿命。
每当夜晚，她都坐在房间里，要么是背默地图，要么是捏着白鹿给自己的那颗念珠，一遍一遍地警告自己要保守秘密。
无法入眠，一闭上眼睛便是祁墨河站在熔野山上的画面，再深入一点，他便直直地往下坠去，被熔浆吞没殆尽。
时间一长，她都要忘却睡着是什么感觉了。
一月复一月，眼看着天气转凉又转热，半年就这么过去。期间她有去东境再找白鹿，可踏寻整个东境，都不见她的踪影。
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甚至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一年的等待其实真的不长，她既想祁墨河快点回来，又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回来。
“夫人，河神大人回来了。”
某个凉爽的清晨，这句话让姚若翎的心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