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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四十一章:当时的初心

沈留祯头倚在她的肩膀上,眼睛看着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眸光闪动,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温柔地说:

“把你的手给我。”

“干什么?”谢元低头问。

沈留祯不吭声,直接一把将她的手拽了过来,然后拽着自己宽大的锦衣袍袖,一下又一下的擦着她的手。

谢元的手指修长,骨节匀称,可是因为长年练武,拿各种兵器,手心磨得到处都是茧子,还有一些细小的陈年伤口。

沈留祯像是擦拭什么珍宝似的,一手拿着她的手掌,一手细细的擦拭,动作轻柔仔细,好像生怕弄疼了她似的。

谢元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只觉得他有些矫情,不耐烦地说道:

“顶多有些药油,刚刚都吸收干净了,有什么可擦的?”

沈留祯充耳不闻,垂着的眼眸依旧认真,像是一汪深潭。他固执地拽着谢元的手心,一边擦一边回答说:

“这么多年,你多在军营里头奔波,风餐露宿,不觉得苦吗?”

谢元听他的声音很严肃,想了想之后,说:“没顾得上想苦不苦,光想着如何不被人发现我的秘密,如何拼命地挣军功,证明自己的能力了。”

沈留祯水光潋滟的眼睛抬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心思一闪而过,他伸长了胳膊,换了谢元的另外一只手擦拭,轻声“嗯”了一下过后,说道:

“现在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了,你也不可能打一辈子的仗。有没有想过,就此离开军营,过寻常人家的日子?”

谢元听闻丹凤眼一凛,看向了那颗枕在自己肩上的头颅,不悦地反问道:

“你说呢?!你怎么不退出朝堂,过寻常人家的日子?”

沈留祯听闻愣住了,停了手中的动作,仰了头看向了谢元,无辜地说:

“我过的就是寻常人家的日子啊。不用打仗杀人,一日三餐,平平常常。”

谢元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无语地偏了一下脑袋,耐心地解释说:

“属于你的寻常日子,本就是你想要的。属于我的寻常人家的日子,就是压制我的能力,整日无所事事。我跟你能一样吗?”

沈留祯看着她眸光闪动,没有说话,半晌之后,又温言软语的,像是撒娇一样,说:

“阿元,你别生气,我只是心疼你,不想你过得这么苦。你知道吗?刚刚听你说在战场上的事情,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谢元的怒气因为好奇被转移走了许多,没有吭声,等着他的后话。

只听沈留祯带着回忆的语气说道:

“你知道,小时候我爹经常不在家,我觉得孤单害怕的时候,他都没有在我的身边。所以有一段时间,我很腼腆害羞,不愿意说话。”

谢元听到此处,丹凤眼睁大了,惊讶地看向了他的侧脸,实在是想不出沈留祯腼腆害羞,不爱说话的样子。

自从他们两家成为邻居之后,沈留祯在她的眼睛里头,就一直是一个惯会装乖扮巧,嘴甜阴险的人。

而且当年他们认识的时候那么小,才六岁多。

他说的以前有一段时间,不会是他刚从娘胎里头出来,不会说话的时候吧?

“……有一次,我爹受了伤回来了,背上好长一道口子,在家里头养伤。他是受了伤,但是也立了好大一个功劳。于是他的那些亲兵都很兴奋。

闲得没事的时候,就拉着我跟我讲那一战的凶险和惨烈,绘声绘色的。”

沈留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脸,让自己靠得更加舒服一点,撇了撇嘴接着说:

“在他们的眼睛里头,那次的经历,是值得炫耀的英雄事迹。所以跟我讲的时候,一点也不避讳。讲完了还总是问我以后要不要也当大将军,上阵杀敌。

我不爱说话,他们就越讲越起劲,细节越来越丰富,每个人都有一个版本。

然后终于有一天,我做了个噩梦。梦里头,天和地都是灰青色的,是死人的颜色。我站在一片旌旗剑戟凌乱的战场上。眼睛所见之处,全是各种各样惨死的尸体,能一直从我的脚下,蔓延到天边去。”

沈留祯顿了顿,即便是他现在长大了,这个儿时的梦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但是现在想起来,当时的那种冰凉的感觉,依旧清晰无比,令他汗毛直竖。

他轻声问:

“你知道吗?那种感觉,就好像天地之间,就只剩下我一个活人了,独自站在那灰青色的天地里头。

我一个小孩子,独自一人站在荒野之中,在无边无际的尸体之中,感受着那种冰冷孤寂,还有恐惧。”

沈留祯说着,身子很轻微的瑟缩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冷,他抿了抿嘴唇,说:

“因为那个梦,我惊惧了许久,不敢一个睡觉,不敢在无人处独处。后来我才想明白,其实在那个梦里头,我最怕的并不是死人,而是那种氛围下的孤独。”

沈留祯突然就又轻松地笑了,说:

“也因为那个梦,身边那些可恶的人,在我眼睛里头都变可爱了。因为他们是活的,有体温,会说话。让我觉得周围有热乎气儿,不至于冰冷、孤寂。”

谢元一直安静的听着,问:

“所以,你死活都不想练武,按照师父的安排从军,跟这个梦也有关系?”

沈留祯说:

“那是当然。我傻吗?往自己最恐惧的梦里头钻?读读书,跟身边的活人斗斗心思斗斗嘴不好吗?”

谢元长出了一口气,说:“你可真能藏心事,咱们认识好多年了,这是头一次听你说这个事情。”

“不是我要藏,是平时根本想不起来,刚刚听你说战场上的经历,给我勾起来了。”

他睁着无辜又明亮的眼睛,仰头看向了谢元,说:

“阿元,我真是佩服你,你不怕吗?战场上那么多死人……”

谢元露出了回忆的神色,说:“刚开始当然怕啊……但是时间长了之后,这种景象太频繁了,后来就习惯了。”

沈留祯的眸光一闪,问:

“你还记得当初,在临江城外,咱们跟关义飞他们在一处时,你当时的初心吗?你打仗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终止战争,你还记得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第四章四十一章:当时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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