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开工

老地方是一处没人光顾的旧公园，王森与曹警司，每次都是在这里见面。

“华叔，用不用这么大阵仗啊？”王森正与曹警司并肩而行，他指了指身后说道，“每次跟你在这里见面，你都是这么夸张~！”

就在两人的身后，相隔十步左右，二十个军装警察正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两人的步伐。

“哎~！不是特意针对你的，你别放在心上。”曹警司无奈地挥了挥手，随口解释道，“我当了几十年警察，捉了多少贼自己都数不清了。惹下那么多仇家，每次以警察的身份出门时，少带一两个人，我老婆都得担心得吃不下饭。”

“别说这些了，你知不知道，我打电话给你，是为了什么？”

“如果我猜得没错，是跟今天在尖沙咀上空飞过的滑翔机有关的案子，是吗？”王森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没错，今天在尖沙咀中心发生了一单劫案，这是详细资料，你看看。”曹警司递给王森一份资料。

根据资料所说，今天下午三点钟，在尖沙咀商业中心，有一批价值连城的钻石在交易时，被一个高空索降的飞天蠄蟧所抢。

那个飞贼大闹一番商业广场之后，最终乘着一架滑翔机逃之夭夭。而交易的双方，一方是意呆利黑手党的代理人，另一方是本地的销赃团伙，那一批被抢的钻石，也是一批贼赃，所以这是一起黑吃黑的案子。

“华叔，根据资料来看，这起案子才刚刚发生了一个多小时，又没有受害人报警，你干嘛这么拼，即刻就call我出来啊？”

“哎~！你以为我想这么拼吗？我也有上头的嘛！明天就要跟上头开会，为了有话说，只能先出来做些安排了。”曹警司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但凡我儿子生性一点，我早就退休颐养天年了。但是我那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又烂滚又好赌，一点都不像我。”

“不是吧！华叔，我好像听人说过，当年你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样，还输掉了半条街呢~！”王森一听这话，立即就反驳了一句。

“什么？你听谁说的，谣言，纯属造谣，没有这么一回事！”曹警司拍着胸口，说得跟真的一样，“算了，别聊这些了，说回案子，这件案子你怎么看？”

“我站着看，而且刚刚看完。”王森把手里的文件递还给曹警司，“华叔，我只是一名私家侦探，不是警察，你该不会想叫我帮你捉贼吧？”

“不行吗？协助警方办事，既能拿好市民奖，又能拿奖金。”

“有多少？”

“线人费二十万，事成之后还有两百万奖金。”曹警司竖起两根手指说道。

“行，我干了。”王森立马拿回曹警司手里的文件，干脆利落地开口说道，“说吧！华叔，你想让我捉谁？是本地销赃团伙，黑手党代理人？飞贼？还是全捉了？”

“别那么心急，小事我都会安排人去做的。”曹警司拍着王森的肩膀说道，“根据我们警方的推测，现场里留下了一只白手套，这种作案风格，是在欧美那边专偷钻石黄金的通天大盗白手套的手法。”

“我已经准备联系阿美利坚那边，让他们派出专门对付白手套的神探。到时候你们打好配合，他在明，你在暗，捉住白手套这件事就万无一失了。”

曹警司想得很美，纵横欧美从不失手的大盗白手套，刚到港岛作案就落网被捉，肯定能替港岛警方，在国际上挣得一份大大的面子，简直出晒位。

然而据王森所知，整件事在一开始，白手套其实只是被无辜殃及的池鱼而已。

偷钻石的飞贼，根本不是什么大盗白手套，而是绰号黑猫的金刚。他在现场留下一只白手套，只是无心之举，却误导了警方跟黑手党两方人马。

警方这边，请来了专门对付白手套的光头神探。而黑手党教父，也找上了白手套，明确表示，不管是不是你偷的，总之你得替我找回那批钻石，不然我就一枪毙了你。

白手套表示无法克可讲，只能乖乖来到港岛找钻石。

王森回忆了一下《最佳拍档1》里的剧情，现在钻石被抢了还不到两小时，不管是光头神探还是白手套，应该都还没到港岛。

“行，华叔，这件案子我接了。”王森搓着手指头，“华叔，这头期~？”

“那，早知道你小子无利不起早，早准备好了。”曹警司从衣服里掏出一封信封，递给王森，“这是十万线人费，事成之后再给另一半。”

“还有两百万奖金，别忘了。”王森打开信封数着里面的崭新钞票，还不忘提醒一句。

“知道了，都不知道你小子怎么这么爱钱。”曹警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早跟你说过，让你去考警察了。以你的才能，又有我看着，担保你能在十年内成为一名警司，可你偏偏要跑去开一间私家侦探社。”

“华叔，人各有志，勉强不来的。”提起这个，王森讪笑一下，转移了话题，“再说了，港岛有那么多好警察，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吧？”

“好警察是不少，可他们都不够你那么有潜质！”曹警司说这话时，眼睛很是深邃，似乎蕴含着其他意思。

“哈哈~！华叔，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看好我，可惜了，我还是喜欢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生活，穿制服上班这种事，不适合我的。”王森感觉曹警司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一般，强行结束话题，“那就这样吧！收钱办事，我也该开工了，有事情华叔你再call我吧！”

“这小子，溜那么快~！”曹警司看着王森收完钱撒腿就跑，摇头笑了笑，也跟着回了警局。

曹警司的警衔，是总警司。

这个职衔，几乎已经是现在这个年代，警察升阶的尽头了。因为再往上走，是正副处长，处长助理，助理的助理这几个位置而已。在八十年代，这几个位置还牢牢把控在鬼佬的手中，不可能交给一个华人的。

而华叔，其实本身也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对他来说，当警察就是为了抓贼的。那几个位置，一听就知道只能呆在办公室看报告。别说亲手抓贼，就连指挥抓贼都没份。如果不能享受抓贼的乐趣，那他还不如退休回家养老。

华叔手下有一支特警组，还是整个港岛以及全世界卧底警察的总联络人，还有其他几个杂七杂八的职权，总的来看，在华人警察里，是数一数二的高层，很多鬼佬都没有他位高权重。

所以，曹警司也是王森在警界里的头号后台。他的很多资料，包括遍布港岛的那些下线，都是华叔给的。

当然，华叔职责所在，也不可能给王森卧底警察的资料。他给的，也只是那些职业收风放料的线人情报而已。

就这，还得王森自己去花钱收买，才能让那些线人能够时时传递情报给他的侦探社。

为了完成布局整个港岛十八区的下线，王森前前后后一共花了一百多快两百万，把自己从中二时期开始兼职的收入，还有父母飞机失事的赔偿款，都花了个一干二净。

眼下，终于有了第一笔收入，看见回水了。

王森捧着手里的第一笔十万块，激动得几乎要热泪盈眶了。

“华叔不愧是我的头号大客户，出手就是阔绰，这第一笔生意，我是赚定了。”

前两天朱华标的那一笔，只是街头偶遇而已，算不上正经的第一单生意。而且底层警员申请个一两万的线人费，都得提前一两天写报告，还不一定能够批下来。

哪像曹总警司，大手一挥就是两百万奖金，随手一掏就是一二十万线人费。根本不用写报告跟人申请经费，因为他就是那个批准的人。这种人，才是王森心目中最理想的客户。

有了第一笔十万块，后面的另一半，还有两百万还远吗？

第一单案子的收益，就能把王森这几个月来的投资收回本，还能有得赚，可把他给激动坏了。心里恨不得白手套现在就飞到港岛，然后他马上就绑了去领那剩下的两百一十万。

可记得《最佳拍档1》剧情的他，也知道就算行动再快，白手套也应该还没到港岛。

不过没关系，钻石其实是金刚偷的，只要盯着他，想要来港岛找钻石的白手套，迟早会自动送上门来。

收到第一笔定金的王森心情激动，干劲满满只想开工，都忘了回侦探社送秘书下班这回事，直接就开始找起他的下线之一，蛇仔明。

蛇仔明这种外号，在港岛没有个一千也有八百。王森收买的下线里，叫蛇仔明的也有十个八个。

在最佳拍档里出场的这个蛇仔明，因为真名姓郭，家里排行老四，又长得矮小精瘦，所以为了区别其他的蛇仔明，王森就叫他郭……咳咳，是叫他小明。

小明在王森的下线里，是能力很强的那一类。大事小事他都知道，不仅港岛本地，就连远在阿美利坚，他都有办法收到一些乱七八糟的消息。

所以能力出众，仇人也多，最擅长东躲西藏。

王森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从小明的一个下线嘴里，知道小明这个下线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