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的士佬
过了两三天的时间，王森终于收到蛇仔明的线报，得知了金刚跟口水全的下落。
做下尖沙咀那单案子之后，黑猫金刚，的确是整天窝在自个家里睡大觉，老老实实避风头，基本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红猫口水全却不一样，他还是跟平常那样到处花天酒地滚女人，嚣张得好像全世界都没人认识他一样。
王森想了想电影剧情，钻石好像一开始就是被口水全藏起来的。所以他被杀之后，金刚跟光头神探合作，组成最佳拍档，寻找口水全生前留下的线索，成功找到钻石，并且在最后利用钻石引出白手套，击败了他。
现在王森手头上的线索，显示口水全还没被杀，那想要找到钻石，直接找口水全就行了。
心中拿定主意，王森直接出门，拦了辆的士，就往红猫现在的地址赶去。
“湾仔，七重天餐厅。”
坐进随手拦下的的士车里，王森不免有点触景伤情，想起了自己那辆买来开了没两天就报废的新车。
虽然那批烧了他新车的飞车党，现在还在警局里关着。不过看他们那副德行，就不像是赔得起车的样子，王森对于索赔的结果已经心里有数了。
身为一个私家侦探，出门办事还得打的士，那怎么行呢？有了钱还是得第一时间再买辆车才对，这样才能再次开口，约秘书下班回家嘛~！
心中盘算着，拿下这第一单生意之后，就拿着奖金去买辆新车的王森，就听到前排司机的问话。
“先生，约了人去餐厅吗？不知道你赶不赶时间呢？”
“你问这个干嘛？”王森闻言打量了前排的士佬一眼，才发现这是个眼熟的大哥脸。
“没，我是想先跟你说一声，我刚拿的士牌不久，对路况还不熟悉，可能会耽误你一点点时间。”的士司机一脸笑容地解释道，“如果先生你赶时间的话，我可以再开快一点。”
“不用了，这样就好。”王森接着开口问道，“朋友，你看着很眼熟啊？怎么称呼啊？”
“我叫阿豪，先生，我应该不认识你吧？”的士司机一脸疑惑地反问道。
“阿豪？是不是宋子豪啊？”
“你，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的？”的士司机宋子豪一脸震惊地扭头看向王森。
“我叫王森，是一名私…有人~！”
王森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突然有几人冲出马路，横穿而过，立即出声提醒。
“吱~！”刺耳的刹车声立即响起，踩死刹车的轮胎在路面上留下显眼的痕迹。
虽然宋子豪很快就反应过来踩刹车，然而毕竟事发突然，这些横穿马路的人，是从一处拐角处冲出来的，再加上还有路边停靠车辆挡着视线，留给人的反应时间太少了。
嘭的一声，一个手持西瓜刀满身血的人，就被的士车撞上，身形腾空飞出几米外。
“不用担心，应该还没死，毕竟已经踩了刹车……”王森话还没说完，从拐角处就开出来另一辆货车，砰一声好像接力一般，把那个被撞飞的人又撞到另一个方向。
“额，这次应该是死梗啦~！”王森淡定地坐在车里，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次的事故责任并不在你身上。”
“喂~！你别跑啊！”宋子豪就不像王森那么淡定了，他下车查看情况，就看到那名货车司机想要肇事逃逸，立即追了上去。
两三步赶上那名货车司机，宋子豪反手一个扭肩就绊倒了他，将他压制住之后，才对着周围渐渐围拢上来的路人喊道。
“麻烦大家帮帮忙，赶快报警叫白车，这里有人被车撞了。”
“先生，请你不要走，麻烦你跟我一起去警局作证，我是无辜的，这是意外。”
喊完报警之后，宋子豪又朝着下车走来的王森说道。
王森看了看表，因为这件意外而耽误了时间，现在赶过去七重天餐厅，估计也找不到红猫了。
“好吧！没问题，我可以帮你作证。”
“森哥？”
王森刚刚答应宋子豪，就听到身后有一个女声在叫他。
“朱女，你怎么在这？”
出现在王森面前，穿着一身洁白的学生制服的朱女，自然不是前段时间大表舅听说过的隔壁楼朱女，而是就住在他楼下的中学生朱婉芳。
“森哥，你出现就好了，我好怕啊~！”
朱婉芳怯生生站在他面前，一张柔弱害怕的小脸上，两只眼睛好像看见希望之光一样地看着他。
“有森哥在这里，有什么好怕的。”王森揉了揉朱婉芳的头发，安慰了一句，转头看向周围的路人里，还有好几个跟朱婉芳同样制服的学生，才接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跟森哥说说看。”
事情的经过其实很简单，青春漂亮的朱婉芳，一直安安静静地当个爱学习的好孩子。然而鲜花总是容易招蜂引蝶，除了同一间学校的男同学一直纠缠她，想要约她玩游戏之外。在校外，也有街头小混混想约她出去玩。
虽然朱婉芳完全没有那个心思，奈何这些争风吃醋起来，却只懂好勇斗狠的年轻小伙子，根本就不管这些，他们只会叫嚣着喊道。
“这个马子是我预定的，你敢靠近她就劈了你~！”
“谁劈谁还不一定~！”
然后今天放学，学校纠缠她的男同学就被校外纠缠她的混混找上，几个人围着，打了个满头满脸的血。
拜了校外一个黑大哥，自认为很威的男同学，自然咽不下这口气，操起一把西瓜刀，就一个人，追得之前打他的四五个混混到处跑。
就在那个男同学追着带头混混劈的时候，没注意看路就横穿马路，被车撞死了。
“阿sir，我这样说够清楚了吧？”
吵吵闹闹的警察局里，王森讲完自己从朱婉芳那里听来的事情原委，才接着说道。
“其实照我看来，不管是那个校内的男学生，还是那几个街头混混，都是社会的残渣，死不死都无所谓，没必要因为他们浪费大家的时间。”
“现在是死了人啊~！情况当然不一样了，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是谁啊？在整件事里又是什么身份啊？”记着笔录的军装警察，敲了敲桌面问道。
“我，我只是坐在的士车里，一个无辜的乘客而已。”
“靠，那你说这么多干什么，浪费口水，玩阿sir啊！”军装警察看着写满纪录的口供文档，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将我自己知道的情况，实话实说罢了，警民合作嘛~！阿sir，我们可以走了吗？”
“你可以走了，其他人还不行，他们都是事发当事人，录完口供还得有人来警局担保出去。”军装警察挥了挥手，示意让王森赶紧走，别再在他面前杵着。
王森录完了口供，另一边桌子上，的士司机宋子豪原本也都录得差不多了，刚被问起家里人都有谁，有什么人能来担保他时，另一个警察就出现在他面前。
“手足，这个人的口供我来录。”
“宋sir~？”
军装警察很奇怪，宋sir可不是他们部门的，怎么会出现来这里录口供呢？想到眼前宋sir的全名，以及的士司机的名字，军装警察心里有了猜测，然后就把椅子让给了宋sir。
“好啊~！现在不卖假钞了？改行当的士司机了？”宋sir拿起之前录下的那些口供看了看，一脸嘲弄地开口向面前的宋子豪说道，“是利用的士司机的身份运货呢？还是要开车抢劫，正在踩点啊？”
“喂喂~！这位阿sir，你这样说话我可不能当没听到，你这是明摆着陷害人啊！”王森立即走近两人那张桌子，“你这话传出去，很容易让人误会我的？”
“你又是谁啊？阿sir问话关你什么事啊？”宋sir拿着文件夹拍了下桌面喝问道。
“事发当时我就坐在车里，你这么明晃晃地冤枉人，我也会被人当成同党的，为了我的清白，我当然得出声反对啦~！”王森挖了挖耳朵，装出一副被宋sir的大嗓子震到的表情。
“你的手下？”宋sir没跟王森纠缠的意思，转头看向宋子豪，“没想到你做了几年牢了，出来混还有这么忠心的马仔跟着，做人大佬都算有本事了啊？”
“阿杰~！王先生不是我的手下。”宋sir出现后就一言不发的宋子豪，眼下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还有……”
“不要再叫我阿杰，叫阿sir~！”宋sir的这句大喝，大声到整个警局一半的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阿sir~！我没做大佬很久了~！”
四十岁的老男人了，哽咽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坐牢出来，已经改邪归正，改过自新的他，面对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的弟弟这咄咄逼人的语气，终于让他维持不住之前的平和心态。
“喂~！阿sir，看你的证件，你似乎不是这个部门的人，没资格给我们录口供哦！”
王森这时候开口，转移了注意力，终于让宋子豪稍微控制住了自己激荡的情绪，没有当场哭出来。
“你好嘢~！我记住你了~！”
宋子杰指着王森说了一句，扭头走出这间吵吵闹闹的办公室。
“王生，今天多谢你了！”
宋子豪满心感激地对着王森说了一句道谢的话。
今天这单意外，如果不是王森答应来警局帮他作证，他可没有那么容易自证清白。而且刚刚宋子杰出现时，也是王森看不过去，两三次开口帮他，让他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继续难堪下去。
“不用多谢，我也只是看不过眼罢了。”王森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他，“我也了解过你的事情，有空的话，call我出来一起喝杯酒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