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神探
神探这个称号，在港岛其实并不少见。
只要敢开枪跟匪徒驳火，并且真的能破获一两宗案子的警察，报纸杂志都不会吝啬一个神探的称号。只看光头佬那样的人，都能被称为光头神探，就可见这个称号有多廉价了。
辣手神探这个称号，却不是这样“没料到”。
报纸上吹他每办一单案子，都必定会把枪里的子弹打光，而且每一颗子弹都不会浪费，必定全中，与他对上的匪徒，身上不中个十几枪，都别想着能够躺到地上。
港岛的报纸，一向都是那么夸张，一个警察手里的子弹，哪里有那么多？
但是辣手神探袁浩云，也的确是破获过很多大案的神勇干探一个，每次出动办案，场面肯定小不了。
辣手神探袁浩云，跟曾经靠着一把没装子弹的手枪，抓捕三个持枪劫匪的火爆神探朱华标，并称为警探界的一时瑜亮。
“不好意思，是我认错人了！”
具有专业侦探技巧的王森，在察觉到眼前这个叼着牙签的人其真实身份时，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扭回头来，没有再跟袁浩云有过多接触。
“伙计，再来一壶普洱，两笼叉烧包！”
王森借着起身招呼茶楼伙计来加单的掩饰，认真环顾了一遍，这层一开始并不在意的茶楼。
三四个茶楼伙计，一边耳朵戴着耳机，眼神有异样，一直都在有意无意地，盯着茶楼里的其中一桌客人。
那桌围坐着的三个成年男子，既没有玩鸟吹水，也没在叹茶吃点心，反而都探头探脑地，看向茶楼楼道口的位置，一看就知道在等人来。
借着起身的这两三秒，王森还敏锐地发现，就在这桌客人的侧后方，还有一个独自一人坐了一张桌子的客人，也是一样点了一桌东西都没吃过，就眼光光地盯着自个鸟笼里的那只鸟。但其实眼光的焦点，并不在鸟上，而是透过鸟笼看向楼道口。
楼道口那里，此刻正好又走上来两个端着鸟笼的顾客，一个秃顶络腮胡，一个满脸横肉。这两个刚上楼的男子，直接就走到那三个等待已久的男子那一桌。
“喂~！等你们好久了！”
“到上面去拿鸟了嘛~！”
那三个男子招呼新来的两人坐下，小声交谈起来。
“带了些好东西出来。”
“厉不厉害啊？”
“不厉害你可以不收货。”
两个新来的男子，将端着的鸟笼放到桌面上，手指敲着明显加厚过的鸟笼笼底。
“里面的那些家伙，只要开一枪，就能吓得那些警察脚都软了。”
“哗~！有没有那么劲啊？”
“抵到烂啦~！上面出来的，就算隔着两个油桶，都可以打死人啊！”
“那么夸张？火力不够你要退钱的啊！”
“放心吧！我从来不卖假货的！”
王森现在的体质，是常人的三四倍左右，不仅力量速度，就连眼力听力都一样出众。此刻集中精神，那一桌人虽然隔着他有四五张枱的距离，说话还压低了声音，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十万块能够买到六把这么劲的东西，朋友，你简直赚到啦~！”
一开始等待的那三人，听到这话，才相互看了眼，把一个油纸袋，从桌面下递给后来的那两人。
“胜哥，我每个月都交三千块给你的~！”
潇洒的大嗓门突然响起，差点吓了聚精会神偷听的王森一跳。
“这个就是文雄的女儿，叫你的小弟不要搞她，问刀疤仔就知道了。”
胜哥跟潇洒聊了两句，实在受不了他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直接指向隔壁桌的王森跟朱婉芳，说起了谈判的正事。
王森跟朱婉芳两人，也将视线转向胜哥跟潇洒那一桌人。
“昨晚你的小弟，到我家去恐吓我的女儿，叫她不要去认人。”朱文雄开口，说起今天来此的主题。
“你叫她照做不就行了？”潇洒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照做没问题，不过以后别搞我的女儿，让她好好地读书。”朱文雄接着说道。
“喂，老家伙，你要搞清楚，你的女儿跟我的小弟，谁搞谁还说不准呢？”
潇洒此话一出口，其他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王森就已经先拍着枱面替朱婉芳出头了。
“潇洒，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小子，你又是混哪里的啊？潇洒这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吗？”潇洒一看开口的王森，就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年轻靓仔。
“我不是出来混的，我就是朱女的大哥，来替她撑腰的。”
“胜哥，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们自己人谈判，你叫个外人来，没规没矩的。”潇洒说着挥了挥手，“给我教训教训这个小子，让他明白什么叫规矩！”
“是，潇洒哥！”潇洒带来的那一桌小弟，闻言立即站起身，朝着王森两人这一桌围了过来。
“喂~！潇洒~！你个反骨仔，到底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你现在有毛有翼，识飞啦！在我面前你敢动手打人？”胜哥提高音量，制止了潇洒小弟接下来的动作。
“胜哥，你以为我潇洒哥的名号，是花钱买来的吗？是打出来的！拜托你一大把年纪，回家享清福吧！”潇洒根本就不把胜哥当回事，一点都不客气地回道。
“你敢不把胜哥放在眼里，找打！”
胜哥还没发话，他身边的头马天椒，就先忍不住站了起来，喊了一声之后，上前就把潇洒推了个踉跄。
“敢动手，打他！”潇洒的小弟见状，立即叫嚣着朝胜哥那一桌围过来。
胜哥那一桌的手下，自然也都早就看不惯潇洒那班人的嚣张姿态，没等胜哥吩咐就立即起身，迎上潇洒那班手下。
两帮古惑仔，开始在这层拥挤的茶楼里混战了起来。
“叽叽喳喳~！”鸟笼被打翻在地。
“乒乒乓乓~！”碗碟被摔碎一地。
“哎~？不是要来打我的吗？怎么自个打起来了？”王森本来都准备撸起袖子开干了，哪知道一转眼，潇洒的手下就先跟胜哥的手下开拖，干了起来。
“来，朱女，既然没我们什么事，我们坐下继续吃东西。”王森拉着朱婉芳重新坐回他们那一桌，同时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你记住，呆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不要打，不要打~！”朱文雄站在胜哥的身边大喊。
“停手，不要打了，自己人打自己人，笑死人了！”胜哥也在大喊着，可惜潇洒的手下根本不听他的话停手，自己的那班手下也不可能不还手光挨打。
茶楼刚一混乱起来，那些普通的街坊食客，立即就捂着头弯着腰，急匆匆又经验丰富地往楼道的方向走。
还在交易中的那两帮人，立即就在这混乱场面中显眼起来。
“扑街~！敢郁我！”潇洒一脚踢出，就把胜哥的头马天椒，给踢倒了出去。
天椒身子踉跄着连退了好几步，一下子就砸倒在那两帮交易中的男子那张桌面上。
从潇洒被天椒推开，到两帮手下混战，天椒被潇洒踢倒，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短短的几秒内。
那个卖货的秃顶络腮胡，还在专心数着油纸袋里的钞票，只是眨了眨眼，天椒就砸倒在他面前，不仅带掉了他手中的油纸袋，还砸倒了整张桌子。
装着十万钞票的油纸袋，装着六把手枪的鸟笼，还有桌面上的汤汤水水，都随着天椒砸倒在地面上。
鸟笼砸倒在地上，摔出几把黑星手枪的画面，立即让混战中的两帮古惑仔动作一滞。
混乱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一秒。
“埋郁~！差人~！”
下一秒，伪装成茶楼伙计的警察，就先大喊着警察条例，拔出手枪对准场中的所有人。两帮停下混战的古惑仔，立即举高双手，表示无辜。
那两帮交易军火的男子，被枪口指着，顿时也都不做多余动作。
“全部站着别动~！”一个警察举着枪，拿出手铐正要靠近。
“砰~！”一直独坐在两帮人侧后方的那名男子，立即就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靠近的警察就开枪。
“走开啊~！”
坐在座位上观察形势的袁浩云，首先发现了那独身男子的动作，奋身而起，就推开了那名被瞄准的警察。
“啊~！”即便被推了一把，那警察也只是偏离了枪口，被那个独身男子一枪打中肩头，忍不住痛叫了一声。
这一声仿佛信号一般，下一瞬间，包围的警察跟包围圈里的匪徒，都统统拔枪就射。
“砰砰砰砰~！”
枪声连成一片，就跟过年过节的鞭炮一样，整个茶楼顿时比刚刚两帮古惑仔开拖还要热闹。
“啊~！”枪声一起，朱婉芳也吓得尖叫出声，扑到王森的怀里。
“不用怕，趴着别动就行！”王森压着朱婉芳，趴在桌面下，轻声地安慰了她一句。
王森跟朱婉芳他们这张桌子，就在墙面的夹角处，不仅可以纵观全局，遇到这种混乱场面，往桌底下一趴，也会安全不少。
“哎呀！我爸呢？”
朱婉芳被王森整个人护着，立即安心下来，转而就想起了自己还有个老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