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负荆请罪1
崇明城!平川王府,润昔园!
暮夏见端,城中昨日夜雨纷繁,枝落不少,秋意温凉之感,渐入浓郁!
今日午时,又袭来一阵热风,扫了清晨的凉意,直至暮色将至,才有所缓和!
润昔园,二王子苏锦年常居之处!
暮阳西下,整个园子更显富丽!
润昔园的后院花园内设了一方石床,这是二王子极为喜爱的地方,其周边围着一圈八尺高灌木林。
林大且茂密,遮了不少灼热之气,也是极为隐秘之地。
石床边一棵梨树坠满着清脆梨果,果香沁鼻,令人垂涎!
“你是说,那小子又偷偷溜出去了?“二王子苏锦昔,躺在自家院中得石床内,慵懒趴睡在石床沿边。
“是,属下方才从睿园得了消息,便速来向二王子禀报。”树丛外,一身着铠甲的士兵,跪地禀报。
“有趣的很,又不知是得了老爷子交代的秘密任务,还是那小子想出去偷懒。”
“属下还从瑞安城那边得了消息,恐怕明堂四言中言安一支有复苏的迹象。”
“瑞安城么?嗯~”苏锦昔翻身,双眸微眯:”还未去过呢,小王妃一直嚷嚷要出去玩,借此机会带她出去溜溜达一番,也是件美事!”
石床上的人,懒散起身,一头长发垂落石床,手中折扇徐徐展开。
苏锦昔勾唇一笑,仰面以扇半掩,看尽天下纷乱,早已看淡一切,
想起年少时光,总有一个软软糯糯随在身后,就算跌倒也会倔强起身的小男孩,让他挂了心。
次日清晨,雾色弥散,瑞安城内的钱宅大门依旧紧闭!
濯翠院,几个扫地家仆迎着朝阳打扫院落角落,宁儿则急急提了一捅水从偏房院子走来。
昨日小姐在书房挨了老爷的罚,足足十五大板,看的都让人心疼,宁儿想着当时的情形,更是忧心。
“宁儿,现在几时了?”
躺在床榻上的人儿,面色略显苍白,有气无力的趴在床沿边,见宁儿提着热水穿过屏风,走入偏室,便着急问了句。
宁儿将水放满浴桶,铺上一层花瓣,出了门道:“刚出了太阳,时辰尚早,小姐,今日一定要出去吗?”
“爹爹如今很生气,我留在宅子里,只会让他静不下心来,还是出去吧。”
想起昨日爹爹将钱管事喊起来,厉声吩咐钱管事着人棍棒伺候时的面目,便觉得爹爹严厉的很。
好似从她回来以后,这个爹爹便变了模样,之前虽也是一脸的冷沉,但总归对她这个女儿,还是上心的,
而现在,她有些迟疑,但想着都是她有错在先,便也觉得父亲这般对待自己,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小姐身上的伤?”看着自家小姐连翻个身都吃力,怎么可以出去呢。
“无事,正好去和家医馆看看,贴敷膏药说不定会好些。”钱南新惨惨笑道。
宁儿还想着劝说一句,但总归她是小姐,自己一小婢女,定是说不通的,也就放弃了。
昨日那些施杖罚的家仆,刚开始还有些犹豫,但在遭到爹爹的呵斥以后,便加了力道,后来的十大板,那可是棍棍锥心,棒棒刺骨啊!
幸好的是只有十五杖,若是五十杖,估计她今日是皮开肉绽,小不了地了。
出了钱宅,钱南新未去暗室支一顶轿子行路,而是选择了步行出门。
现在的她坐着都极为困难,更何况轿子颠簸的很,坐在轿子内只会让她痛不欲生。
“小姐,还是别出去了。”宁儿随在身后,甚是有些不忍心。
前面的钱南新一瘸一拐,扭捏半天的腰肢,想要轻松行路,都感觉吃力,故而只得行一半,便要扶着墙壁歇息一会。
“无事,无事,你就放心的跟在我身后。”这点疼算得了什么,若是真正与顾北川相比的话。
即便这般艰难,钱南新依旧咬着牙前行,按着宁儿指引的路,她们两人先朝着和年欢所在的医馆行去。
上次不告而别,又让他看到自己被爹爹掌嘴,想想那般温柔的人儿,定是会愧疚在心的,故而今日去医馆,一是看病,二便是去道个歉,亦或者说是宽慰下那个子衿哥。
大小姐出去,二夫人裴氏得了消息便是马不停蹄的去了老爷那儿告状,大抵就是因为钱南新还未出阁,不可随意在街市抛头露面,再者发生了上次那件事儿,自家老爷怎就不上点心呢。
钱义安看着坐在椅子上,说的口沫儿乱飞的裴氏,并未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手中的文册。
安排自家女儿出门,怎可能就这般放心,她裴氏虽是嘴碎之人,但也是好心,故而也就没将已经安排家仆跟在小姐身后的事情,说出来。
瑞安城,和氏医馆落于繁华街市的末端,这里是进出瑞安城的必经之路。
门庭若市的景象在十几年前还曾见过,现在已然没有那般热闹了。
钱南新站在门口,端看一眼医馆周围,见得那原本漆红的门柱已斑驳几许,艳红灯笼染上了些许灰尘,顿觉凄凉。
入内,几位老弱坐在药膳房等着药,药房的柜子上摆着几件稍显名贵的药材外,并无其他陈设,柜内也无人看守。
“这是?”
“小姐,这便是和家医馆了。”宁儿小声耳语。
“可是,他家不是......”
“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自十八年前瑞安城出了那件事之后,他和家就没落了。”宁儿说话的声音更为轻细。
那件事!哪件事?
这里还真是谜一般的让人搞不透彻,不过看到如今这般模样,再想想那些在洞中茅屋的景象,她不相信和年欢的医术有什么问题,当年事情,应是有人设计陷害,亦或者其他的原因造成现在这副光景。
“有人吗?”宁儿见自家小姐沉思,也没打扰,便朝内唤了声。
“有人!”从药膳房内回应一声,便见到身着一袭白衣的男子从屋内走来。
“小姐,是要看病吗?”来人一脸温和,用绢巾搓着手,问道。
“不是我,是我家小姐!”宁儿看来人有些面生,便也没了好气的回答。
“哦哦,好好!这边来!”男子上前引路,朝着一悬着悬壶济世匾额的房间走去。
钱南新见那人面生,再看到那人引着自己去偏室,有些奇怪:“今日,是你坐诊吗?”
“是啊,小姐许是不常来,我一直再这里坐诊。”男子不明,但也作了应答。
“我家小姐问的是,你家大公子怎么不在医馆里。”宁儿插了嘴。
“哦,小姐是问我家少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