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水火不容2 奉上!依旧比预期晚了些)
自己的女儿为何会与裴煦相识?
书房内,钱义安看着端坐一旁的裴煦,以及站在堂中有些手足无措的女儿,心中疑虑重重。
空荡的书房内,唯有微风掠过火烛时发出的噗噗声,其余便没有任何声响。
一时间这书房内静的让人发慌,尤其钱南新更有些局促不安。
她没想到是,这位气宇不凡的官差竟是瑞安城的知县大人,虽只是个小小的地方官,但看他对爹爹的态度,总觉得两人关系不一般。
“爹爹!”
这屋子着实安静的太诡异,钱南新见情势不利,这才开腔打破这有些压抑的氛围。
“这样吧,你家的家务事儿,我还是不要掺和了。”裴煦起身,看了一眼正在生闷气的钱义安说道。
“知县大人,那老夫就不送了。”钱义安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这话倒是让裴煦有些生气,好歹也是他将他女儿送回来的,一句感谢之语没有,还乘机下了逐客令。
不过看看在堂中有些瑟瑟发抖的女子,裴煦心生怜悯。从小就失了娘亲的疼爱,皆是父亲一手带大,而作爹的又时常不在家照看。
虽钱义安有两位妾室,但自家妹妹的脾性,他裴煦安能不知,三妾也时常被孤立在后院,不得出去,估摸着三妾有心照看谷千浅的女儿,却又碍于他妹妹的势力,故而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样的宅院如何能将自幼失母的女娃儿养育成人?
也就怪不得她从小在外惹事,落得一个嚣张跋扈的名声在外,裴煦心中颇有些感触。
他记得谷千浅的女儿名作钱南溪!
南溪,南溪,是个好名字。
“大人,不要走。”钱南新眼见着裴煦起步,便直接挡在了裴煦面前道。
现在的她可不敢轻易跟父亲独处,怕又与上次那样挨了爹爹的责罚。这位大人应该与爹爹认识,不然爹爹也不会以那样的口气支走这位知县大人。
“你想气死爹不成?”钱义安吼着。
“就是怕你出事儿,我才让大人留下来的。”有了裴煦在场,钱南新胆子也越发的大了。
“你就别跟小娃儿置气了,她回来了不就好了吗?”裴煦将钱南新揽在身后,宽慰道。
“我的家事,你不必插手!”钱义安一时气急,转而看到裴煦压着几分火气,便又不耐烦的摆摆手:“时候也不早了,你快些走,误了你今日升堂断案可就不好了。”
“你这样说,我今天就先把你家的这家务事儿给断了。”裴煦听罢,率性一甩官袍长袖,厉声道。
钱南新见状,心中一阵欢喜,有这位知县大人在,她今日应是少挨顿板子。
“好,好,既然你要掺和,那就随意,不过此女屡犯家规,不可原谅!知县大人若要插手此事,还得按照钱家的家规来办。”钱义安看着贼贼笑着的钱南新,更是气的很。
他不知女儿回来,这些日子已经让他足够头疼的,二房钱予安的婚事迟迟未有着落,和家那方狮子大开口说要一间茶室作为聘礼。
想他钱家本就是以茶商起家的商贾之家,而茶叶不仅仅对于他钱家重要,于整个津南国来说都有些影响。
一间茶室,说的好像只是一间茶楼的事情,实则是在挖他钱家的命脉啊!
不过他也曾好奇,他和家一直是医师世家,为何他和宴都要插手经商之事呢?
只是现在不管那些杂事,先了解下为何女儿会深更半夜与裴煦一道回来。
“家规也得合法,上次挨了爹爹的板子,害的我好几天不能下铺。”钱南新控诉道。
裴煦一听这话,面色极为难看,转面看向钱义安,道:“私设公堂在津南律法里可是有罪的哦。”
“别听她胡说,上次是她主动请罚,若是不给她长点记性,这丫头更是会到处招惹是非。”钱义安生气。
“古语,子不教父之过,你这作爹爹的,也没尽到本分啊!”裴煦白瞟了一眼钱义安,道。
再这样下去,裴煦定是不能让他好好训斥自家姑娘,此时的钱义安只想着早点支开裴煦。
恰在这时几声鸡鸣破了书房的紧张氛围。钱义安适时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到文案前,落座,拿起卷册道:“既然大人要插手我的家事,那你就先审审她吧!”
这突然使出的一招,让钱南新与裴煦措手不及,他们两人互看一眼,再看文案前早已拿起卷册细看的钱义安,两人更是摸不着头脑。
钱义安这方偃旗息鼓,让裴煦没了呆下去的理由,只得起身,尴尬的朝着钱南新笑笑:“若是你爹真的乱用私刑,可至衙门以私设公堂之罪告你爹,本官定会鼎力相助。”
钱南新见没了依靠,又觉得再让知县大人为她这等小事而困在钱家,着实不好,便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裴煦说的话。
裴煦转面又看了一眼钱义安,见他没有要送他的意思,便无奈笑了笑,拍了拍钱南新的肩头,提步离去。
留下的钱南新看着案桌前侧身观卷册的父亲,诺诺走上前道:“爹爹,方才是孩儿不好?”
“哼哼,我儿大了,会跟爹爹耍把戏了。”钱义安暗讽一句。
“不是,女儿只不过是怕爹爹气坏了身子,所以.....”
“时辰也不早了,你先行回去歇息吧,有事儿等天亮了再说。”钱义安终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
“爹?”
“休息去吧,宁儿还在濯翠院等着你回去呢。”
“爹,女儿已经寻到师父了,且还在师父那儿学了功夫,还有.......”钱南新想让父亲不必担心,便急切得解释着。
“等天亮了再说!”钱义安已不想听女儿的话:“来人,送小姐回濯翠院。”
屋外等候的钱管事应声打开门,迎着钱南新出屋子。
钱南新见爹爹不想听她解释,心中些许失落,生怕自己的父亲会像上次那样,将她误解成在外受了委屈才想着回家的浪子。
回到濯翠院,宁儿提着风灯站在院前踮脚张望,在看到钱南新时,便快步小跑向自家小姐。
一见小姐着一身粗布衣衫,头发凌乱,脸上还有些伤痕,宁儿一时自责不已,簌簌落泪道:“小姐,是宁儿不好,让小姐独自一人在外受苦。”
“无碍的,倒是宁儿你,怎么瘦的不成人形了?”钱南新抚摸宁儿的脸,甚是怜惜道。
钱管事见宁儿接到小姐,便嘱托宁儿安顿好自家小姐,后与钱南新欠身拜别之后,转身离去。
回到屋子的钱南新,看着熟悉的一切,甚是欢喜,将方才在客栈遭遇的一切暂先抛掷脑后,她还不想因为这事儿碍了她得来不易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