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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提当年

凤临没有想到,他的徒儿已与津南王有了接触。

其实,风临心中早明白徒儿离开瑞安,来到京都,定会遇见津南王。

但是他推算出的日子不该这么早,应该要在钱南新与小王爷结亲之后,才会有机会相遇。

是什么势力让这日子提前了呢?

根据《神武仝》演算式子,钱南新也不该出现在徐国傅家?

难道天地异变了吗?

凤临也清楚自己没办法左右世间杂事,但他看着自己的徒儿一步一步陷入天罗地网,便有些于心不忍。

“能跟我去见津南王吗?师父。”钱南新抬起头看向师父。

数月不见,师父又清瘦不少,看的钱南新心中极为愧疚。

凤临自是明白,钱南新下一步的动作,故而他并未拒绝。

“即是徒儿邀请,去便是。”

本是愧疚,又见师父如此回应,钱南新更觉自己的做法无耻至极。

“师父,我,我愧对师父,当徒儿听到津南王能帮助自己时,心下真正的欢喜,但也害怕,明知津南王让徒儿带你去见他,定是有鬼,但.......”

诸多解释皆是无力,好在,就在刚才钱南新幡然醒悟,她不可为了一己私利而害了是师父。

看着师父略显清冷的身姿,钱南新几乎是用尽了全力起身。

“师父,离开这里吧!”

只是还未等凤临回应,苏锦年却在这时闯了进来。

“他走不了。”

两人长身立在钱南新面前。

一人飘渺如仙,不真实。

一人黑衣凌风,皆孤傲!

“你怎么还没走?”生怕苏锦年偷听了些什么,钱南新心中慌乱。

苏锦年眼一瞥,冷冷看着一旁站着的钱南新,满眼皆是怒气。

他没想到那日只不过一时疏忽,便让津南王得了逞。

“先生!”

子规不知眼前什么情况,单看先生的样子,又听方才先生与钱南溪说的那些话,便知道,他们现在已陷入险境。

凤临将子规拦在身后,迎面正对苏锦年。

“我未真正见过你面,可我知王上一直想要见的人便是你。”苏锦年直直看着凤临。

果不其然,虽在瑞安城见过,但人真正落在眼前时,又觉得虚无缥缈。

为啥他让他这般觉得不真实呢?

“你从何而知?”

“当年你凭一己之力将津南从危机四伏,带入太平一世,仅仅是因你说服了谷将军之女嫁给钱家少爷,钱义安!”苏锦年直接切入要害。

“是我!”

“你从何而知?”

这一来一回的问答,最终将问题又抛给了凤临。

凤临眼中一时错愕,却也瞬时释然如常,淡淡一笑。

“因为当年谷家之女,命格里是要成为津南之王。”

这么一说,原本还有些愧疚的钱南新,一时惊讶不已,难道钱南溪的娘亲是被自己的师父给毁了吗?

“这么一说,如果当年谷浅浅不答应你的要求,她说不定在未出阁之前便已不在人世?”

苏锦年一阵见血,看透了本质。

这时他不由得看向摇摇欲坠的钱南新,见她孤零零的站着,心口一阵发紧。

原本不想被人提及的往事,现在却又如汹涌潮水一般跌宕而来。

当年,他只想做个闲云野鹤的浪者,所以经常出津南去寻心中的宁静之处。

无意间接触了民间一个得道升仙的老道人,在他即将仙逝之际,将自己毕生所著--《神武仝》传授给了他。

自此他便将心思放在这些寻仙觅境的事情上,津南太宗王帝有意将王位传给他,他婉拒了。

但国不可一日无王,他一定要找到合适的继承人,才能放心的去修仙寻道。

那时的他看中了他的侄儿,苏清戡。

他骁勇善战,是个不错的将军,津南正入兵荒马乱之际,他凭借一己之力平定边境乱寇。

可惜他竟在飞黄腾达时,主动卸下将军之衔,为的便是要娶谷家之女。

他心中虽有失落,但也无他法,只得寻找其他人替自己坐上王位。

就在这是,他通过《神武仝》竟推算出未来王位会落在一个女子手中。

而那女子人便是苏清戡倾慕之人--谷浅浅。

“当年谷将军未有半点寻私之心,一心只为津南王,只因她的女儿因你不成熟的推演,而被判为不祥之女?”苏锦年听罢,冷然回应。

“确如你所言,错在我狂妄自大,以为得了神吴略懂皮毛,便可知天下事。”

凤临垂眉,寥寥几语怎可抹去当年犯下的错。

当年不知是谁将谷浅浅要成为津南王的消息散播出去,导致津南太宗王下令将谷家满门抄斩。

而听到自己心爱之人要被斩首之时,苏清戡不顾一切的带兵回城。

这一举措,被世人称为“靖安之变”。

苏清戡本就是太宗王的心腹,故而从未想过他会发动政变。

在得知攻入城中的是自己最满意的王子—苏清戡时,让身体本就虚弱的太宗王一下子气绝身亡。

是老王母出面找到他,希望他能接任津南王之位。

当时的他无法拒接老王母,一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造下的罪孽,只得去收拾残局。

他一开始便找到谷浅浅,说为保谷家一家子的性命,让她放下对苏清戡的情意。

问他愿不愿意下嫁给当时来靖安进贡的钱家少爷-钱义安。

没成想,那性格刚烈的谷浅浅竟一口答应了下来。

她应承下这等婚事,也如意让苏清戡恨她恨了一辈子。

钱南新听完这一切,震惊不已,震惊之余又觉荒凉。

一个女子不能常伴所爱之人,甚者,还差点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而丢了性命。

在这命如草芥的时代,女子的性命更不值一提。

真是可悲,可气!

但终究她钱南新是局外人,并非真正的钱南溪,故而她对于谷浅浅的遭遇,只觉得痛惜不已,并未有恨的情绪。

“我爹又是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要卷入你们的阴谋里?”钱南新忽而走上前一把推开陷入深思的凤临。

这一举措,让凤临一时哑口。

确实,他们都忘记了,最无辜的人不是谷浅浅,也不是苏清戡,更不是居高临下,审判世人的凤临,而是一无所知的钱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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