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蝴蝶效应
“阿月……”怀中的团子泪光盈盈,似有千言万语,话在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我醒来看到一片荒漠,上面有你的小猫爪印。”
阿月酷酷地立在身后,一脸轻松,甜甜的笑中透着些许隐痛。
仔细看,她紧握九玄赤尾的手,竟被灼烧成赤红一片,焦烟冒火滋滋飞出。
看着山贼们三两回头,渐渐走远,她终于松口气,痛苦地摊开手心,九玄赤尾径直跌落在地……
“啪嗒。”
并无异样火光,只是冰冷安静地落到地上,唯独阿月抓住它时,如熨烫般炙热逼人。
她扼住手腕,半跪在地上,强烈的撕裂感直冲额头,稍微缓定心神后,将团子递给她的水小酌几口。
“呵哈呵哈!”
灌灌鸟又一阵急促的叫声,忽闪着翅膀飞来求救。
是老翁!
刚被山贼们一番折腾,一掌推倒在地,加上担心灌灌,承受不了太大的刺激,倒地昏迷……
阿月顾不得手心灼伤,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伸手一探老翁的鼻息,还有气息只是微弱。
“团子,帮我找一块干净的布来!”
她掰开老翁的口,果然和鼻内一样,都有淤血,以她曾在救援队学习的经验,老翁需要心肺复苏!
团子也很麻利,从肚皮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干净的医用纱布,递给阿月。
“纱布?”
阿月对眼前这只小黑猫捉摸不透。
她将老翁抬到平坦处,下颌微侧保持呼吸通畅,用纱布将鼻腔和口内的淤血清出。
开始心脏按压施救!
阿月有些紧张,想不到第一次实操心肺复苏,竟是在大洪荒!
她双手重叠,对准老翁胸部正中开始胸外按压,直到听到一阵急促而低沉的咳嗽——
老翁微微睁开眼,从口中吐出一块淤血,缓缓平复呼吸,肤色也恢复了正常。
可算是救活了!阿月跌坐在地上,长舒一口气。
团子也殷勤地忙来忙去,捶腿揉肩,端水扇风,却挡不住阿月好奇的目光。
“你是从25世纪来的吗?”
阿月一语成谶,团子支支吾吾,又是挠头又是傻笑。
她托着腮,双目溜圆忽闪着,对这黑猫肚皮的口袋兴趣十足,一脸狡黠玩笑道:
“喂,小团子,有冰淇淋吗?”
团子一脸黑线,连连摆手,只从口袋里掏出碘伏,纱布等户外急救包,还有些许个小鱼干……
“只有这些了。”团子一脸真诚望着她,“我是初级机器猫,口袋只能装十样东西。”
它怕阿月不信,连忙伸出一对毛绒绒的小爪,拍着肚皮信誓旦旦,
“但我会努力升级的!升级就能装下更多东西!也更有能力保护阿月!”
看着团子一本正经的样子,阿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拍了拍它的小脑袋。
老翁缓缓地从地上撑起身来,步履蹒跚地走到阿月面前,正要跪地拜谢,却被她一把拉住,
“老先生,不必多礼,刚才那是什么人,为什么这样张狂,竟对老人家大打出手?”
“这些人虽来自北玄,但身有腰牌,声称是青丘狐族,长公主的人。”老翁一脸无奈,连声叹气继续道:
“长公主虽飞扬跋扈惯了,没想竟结识北玄这帮山贼地痞,霍乱青丘,真是家门不幸啊!”
“长公主……”阿月呢喃着这个名字,“白月谌?”
小黑猫团子对着她重重点头。
“少侠,有件事,老朽不知当讲不当讲?”老翁似有事相求。
“但说无妨。”阿月干脆利落。
“在青丘,买卖流通的唯一方式,就是青霍。一颗青霍可以换一小袋粮食,足够全家老小一日的吃食了!”
老翁不慌不乱,从内衣襟最里侧的口袋里,递出一颗亮闪闪的青色小石子。
“青霍稀少,且依傍着悬崖峭壁生于山阴,只有狐族专责采摘的内库大人才能取到。”
老翁颤巍着半弓下腰,一脸恳求道:
“如今北玄山贼霸占青霍,抢掠百姓,民不聊生,求少侠出手相救,为百姓除锅解难啊!”
“这……”阿月扶起老翁,犹豫片刻,她并没有十足的信心和把握解决这件事。
况且自己的身份特别,倘若……
想到这,阿月突然灵机一动!
倘若以白月谌的身份,惩治这帮北玄山贼,惩恶扬善,恢复秩序,岂不快哉!
阿月嘴角一扬,拍了拍身上的土,似女侠般接下这任务,“老先生快起身,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阿月答应的爽快,连团子都觉得惊讶。
“你不怕暴露身份,被长老们抓去成亲啦?”团子在一旁小心提醒着。
“放心,我自有妙计。”阿月狡黠一笑,带着点神秘,拉起团子向老翁拱手告别,准备起身前往。
“等一等!”老翁抚了抚肩头的灌灌鸟,将自己收集来的几根灌灌羽毛,赠与阿月和团子。
“二位带上灌灌羽毛,在这青丘山林,莫担心迷路了!”
接过老翁赠与的灌灌羽毛,阿月和团子相视一笑,与老翁挥手告别。
果然,在灌灌鸟羽毛的指引下,一路走的畅通无阻,不一会便到了狐狸洞附近。
此刻已是黄昏,田地间、集市上的百姓们纷纷收摊回家,日落而息。
阿月和团子藏在洞口外的山林中,一块不起眼的大石头后,埋伏观察着动静。
白三长老和一位北玄人族的使节,从狐狸洞走出来,带着满脸歉意。
“小女抱恙卧床在身,耽搁了大婚,实在愧对少君。”
白三长老说罢,竟招呼小厮们接二连三抬出数个黑漆漆的木箱。
“这青霍石,乃青丘特产,价格不菲,劳烦使节一路互送回北玄,交与少君,以赔悔婚之失。”
小厮们齐刷刷地将木箱打开,供白三长老和使节查验。
月光下,亮闪闪的青霍依然蓬荜生辉,看的人眼花缭乱,垂涎至极。
“您太客气了!”北玄使节拱手作揖,示意小厮们将木箱盖上锁好,趁着夜色,低调抬回北玄。
阿月和团子看的瞠目结舌,数了数,足足有八大箱!
“这青丘真是出手阔绰啊!”团子不由啧啧称叹。
“并不是这样。”阿月看出几分端倪,指着那些东张西望的小厮,还有神色慌张的使节。
“正常人回聘礼或者赔礼,都选在青天白日,以防山贼。但这青霍,偏要等到日落而息,偷偷运回北玄。”
“说明什么?”
阿月提示团子,小黑猫脑袋却晃得如拨浪鼓,一脸懵。
“说明这些青霍,都是从百姓手中掠夺来的。而他们要提防的不是山贼,而是百姓!”阿月解释道。
团子恍然大悟,再瞧这些人的异常神色,果真如她所言。
“青丘不是有内库吗?公主犯下的错,为何让百姓来买单!”团子愤愤不平。
阿月沉默地望着月光下,悄声前行的队列。
想不到借用白月谌的身体逃婚,竟引发了蝴蝶效应。
如今这青霍之争,可与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