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当今天下真有如此奇人
张浚离开行宫后，心中依旧震撼不已。
他曾立志要扶昏君于危难之际，却眼睁睁看着东京城被金人铁骑践踏。
那日靖康之耻成了他心头一道难解的疼痛。
以至于他到了南方，将复兴家国的希望全都寄托在高宗赵构身上。
他本欲立志为当今圣上鞠躬尽瘁，献上自己的文韬武略。
却没想到圣上其实比谁都清楚，陛下的谋略气魄早已远超他们这些自诩国之栋梁的朝堂大臣了。
可那又为啥之前还用重用万俟高和黄潜善这些小人呢？就连李相都因小人弹劾被贬罢相。
这些事他一个小小文臣实在是想不明白。
马车行至半路，正好遇上了同样刚走不久的韩世忠。
同为朝中大臣，又都主张抗金北伐，平日里自然也是私交甚好。
因此两人马车相会，就不约而同停了下来，随后都从马车上下来，准备就今日朝中之事交谈几句。
“张兄，看你这愁眉不展的样子，难不成有难解的心事？”韩世忠询问道。
张浚点点头，随后长叹一口气。
“韩兄，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以往我总以为陛下贪生怕死、听信谗言，实在算不上一位好君主。”
“可今日听陛下一言我才发现是我大错特错，陛下的才能乞是我能看透的，我实在错得糊涂啊。”
韩世忠一听立马来了兴趣，没想到这位孜孜为国的文武全才张浚居然也会说出这般话。
这要是让他知道今日陛下所说都是从姜掌柜那偷师来的，也不知道老张会作何感想。
张浚接着道：“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今日陛下将此话赠与我等臣子，实在是寓意无穷，陛下的高瞻远瞩实在是让我佩服。”
“就这？”听了张浚的话韩世忠忍不住笑了。这不就是那日陛下缠着姜掌柜求来的字画吗？
这话听起来高深，可不单单寄托了陛下对臣子的期望，也寄托了姜掌柜他的凌云之志啊。
“韩兄，你为何发笑？”张浚有些不解。
韩世忠沉默片刻，心中突然有了些想法。
“张兄，有些话身为臣子我不能明说，你若想知晓陛下为何今日性情大变倒可去一个好去处。”
……
如此过了两日，朝中各项事务并没有因为金人南下而有所搁置。出兵事宜也早早准备妥当，八百禁军与五千宋兵早早就在临安城外集合。
这还只是随赵构北上的部队。
驻防吴江等地的将领早已收到了支援扬州的军报。
韩世忠也早早带着小股人马前去扬州布防。这一仗他赵构要打得漂亮！
批阅完最后一份奏折后，赵构揉了揉眼角，有些乏了。
他起身出了书房，看着早已高悬头顶的太阳才意识到，他居然很难得的因为公事忘记了用膳。
“陛下，张浚张大人求见。”一直伺候在身旁的太监躬身说道。
“哦？他这个时候来找朕？”赵构伸了伸懒腰问。
此刻的他只想早点去姜掌柜的酒楼里美美吃上一顿。恐怕今日过后他得有一段时间吃不到那等人间美味了。
“罢了，朕今日不在宫中用膳了，你让他在宫外等我。”赵构吩咐道，反正他是迟早要将姜掌柜弄到朝中的，既然今天赶巧那不如先让张浚和姜掌柜见见？
这宦官早已习惯了陛下这些天的古怪，知道陛下这是又要微服出宫去了。
……
换上了往日的富商打扮，在大批便衣禁军的保护下，赵张两人朝着城南去了。
今日去见姜掌柜同样不只是为了吃饭，他赵构就是要用老赵的身份告诉姜掌柜：他赵构可不是贪生怕死的窝囊废物！
张浚的姿态有些不自然，因为他已经猜到陛下是又要往那家黑店去了。说起那黑店他就来气，那贪财的掌柜居然敢将几道小菜轻易卖到了百文。
虽说大宋在南方已经逐渐安稳下脚跟，百姓也稍微富裕了一些。可若是人人都像那掌柜一般随便一顿饭便是百文钱，如此奢靡之风迟早会毁了大宋。
他气不过，便与那掌柜理论。谁知那掌柜居然口出妖言说：只有货币在市场上大量流通，百姓才能变得更加富裕。
一派胡言，简直是妖言惑众。
那韩世忠将军之前还信誓旦旦保证说这酒楼里有奇人，现在看来这韩将军也是被那贪财掌柜给洗了脑。
就这样两人带着各自的想法就这样一路走到酒馆门前，见姜辰正拿着纸笔在涂画着什么。
赵构瞬间好奇心大起，他绕到姜辰背后研究观察着，却不知道那纸上的涂画究竟是何意。
赵构见姜掌柜已经入了迷，于是故意轻咳一声，道：“姜掌柜，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听到这声音，姜辰心中大喜，一扭头就可以了赵构。
他一把揽住赵构的肩膀，勾肩搭背在一起。
“老赵啊，你来得正好。我这次可是研究出了一笔天大的买卖啊！”
“哦？又有大买卖？”赵构对姜辰的亲切并没有表现出来反感，两人就像多年的老朋友勾肩搭背在一起。
张浚哪里见过这样的陛下啊，他刚欲开口阻止，却被赵构一个眼神给瞪了回来。
看了看外头那些个面无表情早已习以为常的便衣禁军，张浚这才意识到陛下这么做恐怕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让张浚心中震撼无比。
试问历朝历代有哪位皇帝会与一市井小民称兄道弟的？
就算是汉高祖刘邦最后还不是把那几个市井出身，随他一起打天下的兄弟给砍了？
“自然是天大的买卖，这买卖一旦做成那可比咱弄的那些克敌弓、火炮什么的来钱多了。”姜辰小声说道。
听了姜辰的话，张浚心头又是一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那日退朝后陛下带着他们几个老臣去了皇家林园，亲自为他们演示了克敌弓的威力，还展示了几张可谓是天马行空的设计图。当时他张浚还纳闷朝廷里何时出现了精通机关术的奇才，没想到这源头居然不在朝廷而在这小小的食肆啊。
张浚没有立即开口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在他看来姜辰虽有些才华可却也是极其贪财之人。
今日他能为了钱财将神兵利器卖与我大宋，保不准明日金人手里就有了一模一样的。
这样的人他张浚才不会恭维。
姜辰指着纸上那粗略的草图道：“这里是咱们大宋，这一块是金国，再往西这一块是西夏。”
“如今夏和金把控了丝绸之路的命脉，我们大宋想要发展经济强大实力可谓难上加难啊。”
“是的，失我丝绸之路如断我大宋臂膀。”赵构脱口而出。
姜辰点了点头，夸赞道：“老赵，我发现你和我混久了，脑子灵活了不少。”
赵构难得听到姜掌柜的夸奖，一时没忍住，傻呵呵笑了起来。
张浚哪里见过陛下这样，他这个眼珠子都看直了。
姜辰白了一眼傻笑的赵构，接着解释道“除了咱们大宋已知的那些地域版图外，其实还有很多土地是我们没有探索到的。”
“比如底下这块大的是澳洲，西边这两块是北美和南美，上下这两块是南北极。”
……
在姜辰的解释下赵构终于看懂了这幅地图了，一幅略显怪异的地图。
原来那看似没有尽头的大海对岸居然是比大宋还要辽阔数倍的土地！
“老赵啊，我今天就跟你讲讲这海上丝绸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