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吉九的质问
马明远二次来到山海界。
第一次来，山海界洪水、烈火交织肆虐。
犹如炼狱世界。
他和陈四海刚进来，差点成了恶兽口中食。
这次他学乖了。
双脚落地，马上开启护盾。
“哇，好美啊。”
耳旁传来吉九的赞叹。
二人处在一处花海。
眼前开满了各种鲜艳的花。
大如碗碟的，小似钱币的，五彩缤纷，犹如天上的繁星。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香味儿。
吉九的真身虽然是一只九头雉鸡精。
但她毕竟是一个爱美的女孩子。
盛开的鲜花给她的诱惑力无法抵御。
她凑到花朵上面。
贪婪地嗅着。
“哈，真香啊。”
陶醉的闭上眼睛。
又掐下一朵递给马明远。
“帮我插在头上。”
“啥？”
马明远一时没听明白。
“帮我插上。我已经好久没看到外面的世界了。”
“好久？满打满算才几个月。”
“刑狱的时间流逝很快。外面片刻之间，里面已是千年。”
吉九的脸抽了几下。
显然刑狱的经历实在太恐怖。
马明远本想不理她。
看到吉九瞪着水汪汪的大眼。
仿佛会说话一般。
不由心软了。
接过鲜艳的花朵小心插在她的鬓边。
“我又不吃人，干嘛离我那么远？”
吉九见马明远手臂伸的老长，身子尽量后仰。
娇嗔地责怪。
“虽然我对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套并不相信，但你毕竟是帝辛的老婆，我马明远要避嫌。”
吉九的笑脸凝固了。
“小马，我问你，你一定要说实话。”
吉九很严肃，盯着马明远的眼睛，无比认真。
“别说话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找狴犴吧，你姐姐她们都盼着呢。”
马明远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转身便走。
衣服被一只小手拉住了。
“你不要逃避。姐姐们被关了这么久，不在乎多这一会儿。而且元麒麟破了刑狱机关。不进刑狱，九幽死牢没有那么可怕。”
马明远扭头正要发火。
吉九眼中含着泪花，泫然欲涕。
“什么问题？”
“你坐下。”
吉九盘腿坐在花叶上。
“你坐下嘛？”
吉九软语哀求，如同撒娇。
马明远被磨的没法。
只好坐下，跟吉九拉开一段距离。
吉九见马明远如此防备自己。
不由好笑又气恼。
“我们三姐妹的名声是不是很坏？天下人是不是都在痛骂我们？”
“是。”
马明远回答的很干脆。
“天下人都说你们是祸国殃民的源头，是祸乱朝政的妖怪。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你是不是也这么想？”
马明远嘬着牙花子。
“这个可不好回答。我曾经这也这么认为，但又有很多疑惑。”
“哦，什么疑惑？”
吉九让马明远详细说。
此处除了花海，没有第二人。
他放下顾虑，开诚布公的说了自己所见所想。
封神是从帝辛上香女娲。
所题一首淫诗开始的。
据马明远所知。
帝辛在去女娲庙进香之前。
此人后宫佳丽三千，却并不是个好色之人。
后宫佳丽中容貌出众者很多。
他怎么会见到女娲娘娘的画像后，就生出如此不良的想法呢？
就连那首所谓的淫诗也存在着诸多疑点。
帝辛武力超群，文才却不是特别出众。
那首诗跟帝辛平日的诗作对比。
完全是两个风格。
笔迹也根本不一样。
淫诗事件后。
满朝文武也变得不正常了。
原本他们君臣和谐，齐心合力的治理江山。
自从降香回宫。
文臣对帝辛的诸多指令横挑鼻子竖挑眼，胡乱指责。
武将更是公然违抗命令，拥兵自重，造反之心昭然若揭。
一时间君臣失和。
民间对帝辛的口碑急剧下降。
都在传说大王色心太重，亵渎女娲娘娘。
杀害大臣，不听谏言。
特别是在女娲娘娘下旨。
轩辕三妖的老大妲己冒苏护之女的身份进宫后。
在天下百姓的眼里。
帝辛是一个荒淫无道，残酷暴戾的昏君。
制造出许多骇人听闻，残暴无比的刑法。
在他的统治下。
殷商的气数已尽。
西周取代殷商的说法甚嚣尘上。
武王姬发趁机起兵。
夺了江山。
这是马明远的第一个不解。
第二个疑点儿。
即使民间对帝辛的传言都是真的。
西周推翻殷商是天命所归。
那么鹿台下姬发的表现完全不象一个君王。
姬发为了树立西周代商的正统。
在纣王自焚的鹿台举行立国大典。
做为人族的代表。
他应该继承纣王的人皇骨和天运图。
这两件洪荒至宝是人族以孱弱之躯在三界九天的立身根本。
有了人皇骨，人族永远被人皇气运祝福护佑。
哪怕遇到再大的遇难。
也能逆境崛起，跟神、仙、妖平起平坐。
比鬼、畜生、修罗等种族高。
人皇骨是人族的根本。
是成为人间界万物之长的保证。
这么重要的宝贝，姬发不但不要。
反而要用灭神弓毁了。
为了得到天下，姬发甘愿降辈。自称天子。
他做为人族新首领。
竟然放弃了人族的尊严，将人族置于其他种族之下。
从这一点来说，武王姬发才是祸害人族的恶人。
“这两点疑惑，让我不太敢相信，你们是红颜祸水。”
吉九扑闪着大眼睛。
完全被马明远的分析折服。
马明远象演讲似的，做了最后的陈词总结。
“我认为，一个朝代的兴衰，或者一个团体的兴亡，不能把过错归咎到某一个人身上。人族的发展史上，所有人都是参与者，也是创造者。无论人族是兴还是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应负的责任。为了凸显自己的正确，把所有的过错让几个人担负，这不是正确处理问题的方法。”
“呋——，说的太好了，你真是大聪明。”
吉九长出一口气。
挑起大指。
“屁的聪明，别挨骂了，我要是真聪明，就不是万年霉运之体了，换句话说，我这一辈子，就算变成巧嘴八哥，也是命运多舛，好不了的。”
吉九噗哧一笑。
“要不是万年霉运体质，人皇骨和天运图还不能给你呢？你因祸得福了。”
马明远叹了口气。
“但愿这是好的开始。”
“唉。我没想到理解我的人就在身边，我们三姐妹中，只有大姐妲己跟大王在一起。他们二人真心相爱。我们姐妹只是应大姐邀请去宫里保驾的。”
“帝辛后宫戒备森严，还用得着你们保驾？”
“你刚才说的对，大王降香回宫，性情大变，丢三落四，时常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大姐召唤我们进宫，试图找出原因。我们还没头绪，朝歌城破，我们三人被女娲娘娘判了死刑，斩首后打入九幽死牢。”
“吉九姑娘，那些骇人听闻的刑具难道不是你们创造的吗？”
“你进入轩辕坟后，对妖族的印象如何？”
“单纯，质朴，没有坏心眼。只有贝壳妖禁不住诱惑。”
“这就对了。我们修行千年，好容易达到妖帅境界。在这里逍遥自在，研制这那些刑具干嘛？我们又不是变态。”
“炮烙、趸盆、剖心、酒池肉林难道不是你们所做的吗？”
“小马，成王败寇啊，死人是没有资格给自己辩护的。”
“都是捕风捉影吗？”
马明远表示质疑。
“大王性情大变，民间那些谣言怎么来的？文臣和武将的表现正常吗？他们所作所为推到大王头上很容易。那些所谓的刚烈的大臣，那些所谓为了保卫国家殉职的武将，很多人去了哪里？”
“封神榜？”
“对。前后联系起来，你还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