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罪孽
立钟被王队长打的支离破碎，再也无法发出令人心悸的钟声，这个时候，钱老爷子已经不再是只有伊凡能看到的立体影像了，而是一个实实在在存在的人，伊凡眼前的所有影像全部消失，他和“钱墨”极速地向大厅奔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由其是王队长，他愕然之至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钱老爷子，一时间，手足失措，枪似乎有千斤之重，让他再也无法握在手里，“咣当”一声，枪落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他疾声地道：
“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是不是，我是不是杀，杀人了？我，我杀人了？”
当伊凡和“钱墨”跑过来时，他们惊愕地发现，从钱老爷子身上的弹孔里爬出了许多蓝色的怪物――
司徒夫妇骇然地互望了一眼，司徒光诧异地道：“怎么会有那么多？当时并没有发现那么多――”
“钱墨”难以置信地瞪着钱老爷子，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他摇着头，苦笑了一下，才道：“爷爷，爷爷……”
伊凡看着王队长，吁了一口气道：“如果他真的死了，将会有很多秘密无法揭晓，甚至会永远成为一个谜――”
王队长错愕之至地道：“我，我不知道，我是朝钟表射击的，难道，他藏在钟表里？”
从钱老爷子体内爬出的蓝色怪物行动缓慢，但是可以看出，它们正在向一起聚集，钱老爷子称那些蓝色的怪物为蓝蛭，伊凡不知道这个称呼对不对，但是，他知道一切的怪异现象都是它们制造出来的――
这个时候，钱老爷子终于有了反应，他的肤色开始发生变化，由正常的颜色逐渐转变成蓝色，他趴在地上，急促地喘息着，几秒钟后，他开始说话：“阿卓……我就要死了，大仇未报，是我最大遗憾，但是，此时此刻，我已经心力交瘁，完全没有力气了，我仿佛看到了钱墨，从你丢失之后，我就把钱墨当成了你，现在，我终于明白，他不是你，你也不是他，只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钱墨”想握住钱老爷子的手，又怕他和小张一样变成冰雕，他很害怕，不知如何是好。
钱老爷子哽咽着道：“阿卓，你退出来吧，从钱墨的身体里退出来，我，我有话要跟钱墨说……”
“钱墨”点了点头，这时，他的身上突然闪现出一种奇异的蓝光，蓝光很强，异常刺眼，致使所有人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时间不长，当蓝光消失，一切恢复正常之后，钱墨身上的蓝色已全部消失。
虽然如此，但是，他的身上却留下很多的冻伤，红肿的伤口周围泛着紫色的血晕，很多地方的皮肉组织已经完全坏死，可以看出，阿卓附在他体内的这段时间里，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极严重的伤害，其实他已经支撑不住了，只是因为看到了阔别已久的爷爷，他的生命里才会燃气最后的一丝热情，这种热情全然来自他对爷爷的爱，正是这种爱，让他坚强地支撑着自己不去倒下――
钱墨握着钱老爷子的手，他已经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他骇然而激动地看着他问道：“爷爷，您不是已经……”
钱老爷子叹了一声才道：“孩子，爷爷骗了你，也害了你啊，爷爷对不起你……”
钱老爷子的话并未说完，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就这样，他带着仇恨，也带着遗憾，更带着无限的愧疚闭上了眼睛……
“爷爷……”钱墨抱着爷爷痛哭起来，他嚎啕着，在他眼前仿佛浮现出他的童年，美丽的乡间，和爷爷无忧无虑的生活着，一切都那么美好，他哭喊着：“爷爷，我对不起你啊，我辜负了您的教导，我是个罪人，我莫名其妙的成了杀人犯，我不配做您的孙子啊，我不配……”
钱墨的哭声在整栋别墅里回荡着，也在每个人的心里回荡着，伊凡似乎又听到了第一次来别墅时听到的哭声，那声音透着悲凉与凄惨――
这时，站在一旁的司徒夫妇看着钱墨激动不已，此时，他们已是柔肠百折，肝肠寸断了，眼看着失踪多年的儿子，被折磨到如此地步，他们的心，痛如刀绞，司徒光高喊了一声，这是在极度痛苦中的呐喊，他握紧拳头在自己的胸前不断地捶打着，悲痛欲绝地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老天，你尽管来惩罚我啊，为什么要有如此的安排……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一时的贪念酿成今日的悲剧，我该死，我真的该死……”
这个时候，早已哭成泪人的司徒夫人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张扬跋扈，盛气凌人的女强人，而是一个充满了愧疚与自责的母亲，一个失去了孩子已经太久了的母亲，她痛哭着，泪如泉涌，泣不成声地道：“造孽啊，这是我们造的孽，老天，你要惩罚就惩罚我们吧，就算现在让我死，我都愿意，我求求你们，别在伤害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司徒夫人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扑过去，一把抱住了钱墨，钱墨诧异之至，如晴天霹雳一般，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在我的世界里，怎么会有父亲？怎么会有母亲？他们应该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啊？
此时此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钱墨虽然百感交集，但是他始终坚信，他唯一的亲人只有他的爷爷，那个曾扶养他长大的爷爷，他不明白爷爷临死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无论爷爷对他做了什么，他都不会怨恨他，因为，在他的心中，那不仅仅是他的爷爷，更是他的“全世界”……
一时间，他们哭成一片，这时，伊凡终于明白，也更加确定，在他来别墅的第一个晚上，他听到的哭声其实就预示此时此刻，可是，那个时候钱墨在二楼睡着了，而自己在三楼看到的又是谁呢？
就在伊凡莫名费解之际，浑身泛着蓝光的阿卓突然闪现，他面露凶色，透着憎恨的眼神向司徒夫妇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