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我决定追随一生的男人
“你心中埋藏的不愿揭开的伤疤是什么？”他缓缓道，停顿了一下，随即又开口：“那个大雪纷飞的寒夜……”
慕子琳心中惊骇，厉声道：“住口！”
那个大雪纷飞的寒夜，赤红的血染红了白雪，是母亲去世时的光景……
这个魇！可以探寻人内心处的记忆！
魇笑了一下，回到那个问题：“你想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这段回忆是墨染的伤疤，是他不愿提及的过去？”
见慕子琳不语，那人又继续道：“你看。”
随着他话音落下，四周的场景再次变幻，变成了一副张灯结彩的喜庆的模样。
这次的时间跨度有点大，和之前的场景看起来隔了很久。
慕子琳面前有一栋酒楼，上面的牌匾上写着“食为天”。
五百年前的食为天？
不，外观不一样，位置也不一样，这里不是繁安城，只是一座小城池而已。
酒楼里面红红火火，一派喜庆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有人在举行婚礼。
慕子琳环顾四周，很快就看见了笑的满脸灿烂的易家夫妇，看来成亲的是易晴。
酒楼里弥漫着熟悉的妖气，这个时期的墨染还不会隐藏妖气，但是他也足够幸运，不隐藏妖气就混迹人间，却没有被除妖师盯上过。
循着妖气，慕子琳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墨染。
他独自坐在一张桌子上，面前是琳琅满目的佳肴与美酒，但他却兴致缺缺的模样。
他面容缄默，垂着好看的眸子，让人看不到他眼中的失落。
他自言自语道：“真难吃，一点滋味也没有。”
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道：“为什么酒也是苦的。”
慕子琳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一定是因为易晴成亲的原因吧，使他看起来如此落寞。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慕子琳的旁侧经过，直奔墨染。
那人穿着粗布衣服，但却不显寒酸，他的头发墨黑而顺滑，竖着高高的大马尾。
慕子琳惊愕，是狐十三……或者说是叶浮。
狐十三直接一手拎起墨染的衣领，面容淡漠异常，“连妖气都不会隐藏的小妖，胆敢说我做的菜难吃。”
墨染被那人拎着，被迫与他对视，眼中的泪水也在这一刻决堤。
滚烫的泪水滴落到狐十三的手上，狐十三微微怔楞了片刻，随即松开了墨染的衣领。
“如此懦弱，连被我杀的资格都没有。”狐十三的声
音平淡如水。
“不好吃……”墨染不怕死的开口，脸上依旧有泪水在流淌。
狐十三的面色更冷了，他拿起筷子夹了几口放到嘴里细细品尝，他一连尝了好几道菜。
都没什么问题，他向来对自己的厨艺很自信。
然后他缓缓放下筷子，冷冷道：“找茬？”
慕子琳微扶额角，看来这就是狐十三与墨染的相识了，没想到竟这么具有戏剧性。
头顶忽然又响起了魇的声音：“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一定很痛苦吧，但这还不是他最痛苦的回忆哟。”
“在我编织的梦境里，所有的痛苦都会被放大，只要他在梦中崩溃便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然后这痛苦便会连着噩梦一起被我吸收，他也就再也回不去了。”
“这真是个不错的梦呢！一定会很美味，我真的是迫不及待想吸收掉呢。”
空中魇的声音刺耳，但只有慕子琳一人能听到，梦中的人都不受丝毫影响。
“你一定不会成功的。”慕子琳对着空气道，虽然不知道他藏匿在何方。
魇没有任何回复，就好像是不存在似的。
但由于慕子琳挨墨染与狐十三比较近，他们两个听到了慕子琳的说话声，慕子琳也发现了他俩投来的视线。
此时的他俩，貌似已经化解了矛盾，狐十三还坐了下来，陪墨染喝酒。
墨染看着慕子琳微眯双眸，道：“我记得你，你从我还不是妖的时候就存在了，一直都跟在我的身边。”
慕子琳见状，也坐了下来，这或许是个唤醒墨染的好时机，以免他在梦中沉沦。
“墨染，你听我说。”慕子琳直视他的眼眸，认真道：“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已经过去的往昔。”
“怎么会？”他明显很不相信。
狐十三看着慕子琳的眼神平淡，估计他觉得慕子琳也是来找茬的。
“你仔细回忆一下，你想想我叫什么？”慕子琳继续道。
那人皱眉看着慕子琳，很熟悉但是想不起名字，“你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名字。”
见让他想起自己很困难，慕子琳便把目光锁定了狐十三，然后道：“他是谁？”
“叶浮。”墨染脱口而出，他刚刚告诉了自己名字，末了还补充一句：“这酒楼的厨子。”
“对，叶浮，是叶浮不假。可狐十三又是谁？”慕子琳眸光熠熠。
狐十三？
“狐十三……”好熟悉的名字，墨染头脑一震
，心中也似乎是被这个名字激起了千层浪花。
“狐十三……”他呢喃着这个名字，只感觉脑子胀的慌，好像要裂开似的剧烈疼痛。
头脑中开始渐渐的出现了许多模糊不清的画面，画面上那穿着赤红色衣衫的男子也逐渐的清晰。
是和叶浮一模一样的脸庞。
“狐十三啊。”他双手抱头，良久才松开双手，目光直直的看向慕子琳，一字一顿道：“狐十三，是我决定追随一生的男人，也是我的挚友。”
几乎是话音刚落，四周的场景便轰然破碎，碎片一片片的掉落消失，很快便只剩下了一个没有色彩的空间。
空间的四周漂浮着一个个像水似的圆珠，圆珠里还有着不同的画面，看来这便是魇为墨染编织的一个个记忆的噩梦。
此时的墨染也不再是那个十四五岁的模样，他变回了现实中二十来岁的样貌。
慕子琳看着他：“你想起来了。”
“嗯。”他淡淡的道，似乎还有一丝丝留恋那个梦境。
“你知道魇藏在哪里吗？”
“他就藏在梦境与梦境的缝隙里，在出去之前，要先把他给逼出来。”墨染眼眸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