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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面子

时卿一脸认真地看着默然不语,目光怜悯看着李呈的孟和。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为什么那么想找死?”

“你问我问题你觉得我会回答你吗?”孟和笑了笑没好气道。

“我觉得会。”时卿肯定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

盈盈悦耳的声音响起如果不是有打他的脸的意思,他听着会很舒服的。

孟和目光略微伤心地看了一眼时卿,摇摇头,嘴角勾起一丝很坚定的笑容,“我不会。”

时卿不当回事,道:“你会,总有一天你会把为什么告诉我的。”

孟和冷冷一瞥时卿,“把马车驾回十皇子府。”

时卿阻拦道:“不行。”

孟和冷眼看着时卿一会,不解地开口道:“你想做什么?”

“我说了我要杀了他的。”

时卿的手肘撑在茶几上,细长白皙的手指撑着下颌,慵懒中带着几分潇洒,道:“所以我可不能轻易就让他从这里离开。”

“你现在应该庆幸他没有死,而不是把重点放在他要被你杀死的事情上。”孟和冷冷道。

时卿眼神一亮,“我接下来要做一件会让你很生气的事。”

“什么事?”孟和不假思索地问。

“想知道?我想想我该不该让你知道。”时卿幽幽地带着一丝如铃铛般的笑意说。

孟和眼睛闪过一丝怒意凝视时卿,他俯身要靠近时卿,时卿把他推开,站起身朝车外奔去,声音清冷道:“现在就要你知道。”

时卿推开了车门,门的声音在细风中吱呀作响,孟和锁紧眉头不解恼怒地看着她跳下马车干脆利落的背影。

“还不赶紧抓住她。”孟和朝拿着缰绳和马鞭不做出任何动作的马夫呵斥。

马夫回头眼神不解地看着孟和,很是没有好气,一脸劳累为难:“大人,官府的人还没有全部离开。言大人还在里面。”

当着言澹的面抓平民,事情会变得复杂的。

言澹是不会让人无缘无故抓平民,更何况还是跟他算得上有关系的平民。

孟和也知道当着他的面抓是不可能的,刚刚也是被气糊涂了。

他思索了一下,冷笑道:“她是我的好友,邀请好友上马车去府中喝茶是什么大事吗?”孟和道。

只要想,总有千万个理由能让他瞒过去。

况且能见见言澹也是好的。

刚才想去见他,为难他也找不到他的人,现在抓了个人闹出点动

静来,说不定能见到他,然后出口嘲讽一两句也是好过无功而返。

孟和这般想着看向安静祥和已经没有人进出的明月楼。

马夫依言去抓在跑的时卿。

时卿跑到一个公示栏旁不说话,她拍了拍公示栏旁的木杆,嘴角勾起一副满意的笑容。

马夫停在她的身后静静地看着她半响,才上前开口道:“跟我回去。”

时卿道:“那不是我的马车,车上的人也不是我的朋友亲人,如果我要去马车上,也只能说是跟着你去马车。”

马夫道:“不要逼我出手,大街上,我一个男人对你一个女人拉扯,受害的只会是你。”

“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我的名声如果真受害了,你认为不会有人替我报仇?

别忘记了,你只是个马夫,少了你一个没什么大事。”

马夫不屑地盯着时卿,阴阳怪气道:“那就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十皇子和傅家一些人不对付,不对付又怎么可能为了傅家而把他交出去让傅家惩罚。

“你别动手我自己会走。”时卿认真蹙眉,无奈地开口道。

马夫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时卿端着一张脸,大声道:“今日我要在这里宣布一件事。”

马夫邹紧眉头,瞪圆眼睛看着时卿。

周围的人纷纷围了过来,围住了时卿和马夫。

马夫要上前抓住时卿的肩膀,时卿身子一避,来到告示栏背后,用告示栏做了阻挡。

“你不要乱动,官府的人就在附近,你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官府的面抓人实在是太不给官府面子了。”时卿叹了口气道。

官府的面子就那么没有用了?

“你是我们主子邀请的贵客,我不是想抓住你,只是一急之下才出了手,真是抱歉了。”马夫道。

还是给官府面子的。

时卿满意,她轻轻咳了两声,“我今日要在这里宣布一件事就是要杀你家主子十皇子殿下,如果你家主子真的害怕不应该让你一个马夫来抓我。”

围观的群众发出一声惊讶的声音,不可思议地看着时卿。

这个人居然当着面说要杀掉皇家之人。

马夫不敢置信盯着告示栏。

隔着告示栏他瞪大的眼睛带着的怒火似乎要烧掉告示栏把时卿烧没。

马夫转到告示栏的一头。

时卿笑道:“你那么长的时间都不能抓住我,是不是没有办法抓住我,如果是没

有办法抓住我,就赶紧寻求官府来帮忙。”

马夫一脸恼羞地看着时卿,手刚刚要抓到时卿前,时卿转过身跑了,她身姿轻快地跑入围观的人群。

围观的人群有的闪开,有的留在原地看着她跑,而留在原地的人成为马夫抓住时卿的障碍。

马夫推开围观挡着他的路去追时卿。

时卿奔入明月楼。

安静得肃穆的明月楼被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惊吓到不再安静。

坐着的,站着的男男女女都惊讶地看着时卿。

守在门口的衙役见到时卿,伸手拦住时卿要逃跑的前路。

时卿关上了门。

站在门口犹豫该不该进去的马夫看着被关上的门连忙要阻拦,可是在别的衙役的帮助下他阻拦不了。

两个衙役趁没有关上的门空隙钻出了门,伸手推了一把马夫。

时卿看到他们钻出门并且做出的举动一愣,旋即又邹上了眉头。

这和想象中的无助,不是孤军奋战。

“让我进去。”马夫喊道。

时卿道:“不能让他进来,他要害我。”

两个衙役一听都开口让时卿放心。时卿心中的一丝紧张没有了,满是感激的眼神看着窗纱上映出的衙役背影后,转头看着安静古怪看着自己的男女们。

有一个穿着花枝招展,年约三十多岁的女子拿着团扇扭着腰肢,带着一丝丝风情万种走到时卿的面前。

时卿微微一颔首对她柔和地笑了笑,女子愣了愣。

时卿扫了一眼还在看着她的人,迈步越过女子,对女子问道:“官府在这里办差事还没有办完吗?”

女子摇着团扇目光悠长地看着时卿。

时卿对她低语道:“带我去找言澹。”

女子嘴角挂起笑容,“跟我来。”

看衙役们对她的宠溺行为,趁机让她帮忙在言澹面前说几句好话是可以的。

时卿点了下头。

走到一半到楼梯的时候,她邹着眉头低声道:“还是带我去茅房吧。”

女子带着时卿去往茅房的路上,时卿在廊下停下了脚步走到靠墙的一棵比墙头还要高的红杏树旁。

时卿看着绿叶中有丝丝缕缕的阳光落了下来,嘴角轻抿起一丝笑。

女子道:“你也是好运,居然能遇到这种景色,这里常年阴暗很少有阳光照到这里的时候。”

时卿道:“这棵树是专门给客人逃走的吗?”

女子点点头,秀气

的眉毛露出恼意,“那些人也是够讨厌的,哪个男人不花心,不花心的还叫男人?她们越是握得紧心,花心的心就越难受,口口声声说在乎可哪有这般的在乎法?按我说就应该放手顺其自然。”

时卿眸子晶莹地凝视女子,笑得柔和,在丝丝缕缕的阳光的照映下澄澈得像不知世事。

女子望着低头邹了下眉头。

“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时卿问道。

“你要懂得顺其自然,而不是鱼死网破。”女子见她不懂的样子笑吟吟道。

“我又不是过来抓奸的。”时卿道。

“可是你好像打算要对言大人鱼死网破,当然了,我说的不是男女之间那种鱼死网破。”女子道。

时卿道:“你误会了,我和言大人没有什么关系,又怎么会在乎鱼死网破呢?”

女子脸色变了变,有红润有光的脸色变为同纸一样白。

“我似乎做错了一件事。”女子茫然无辜道:“我以为你和言大人关系很好,可是因为门外的人,你认为言大人保护不了你,所以才想着不找言大人自己打算跑,打算鱼死网破不给自己和言大人留一点能够反转的时间。”

时卿点了点头,“你说的很长,只是拖延的时间不够长。”

女子退后几步道:“我现在就喊人过来。”

“来人!”女子喊道。

时卿没有理会她,从杏树上翻墙跑了。

她靠着自己定好的逃跑路线跑到了明月楼前面的那条街道上小巷口,看到有百姓在议论她要杀死十皇子,十皇子派人要找她一事,脸上带着思考的表情,转过身去往江筠的家中。

安静的雅间里香炉的幽然带着一丝邪魅的香烟笔直地升起。

言澹素长如玉的手拿起一个碧玉的碟子扔到了身穿青蓝色男装的犯人边上。

碧玉的碟子安稳落在绣福花的绒毯上。

“想的时间已经够长了,现在能说说和这个一样的碟子的主人在哪里了吗?”言澹问道。

“我选择不说可以吗?”犯人道。

“给脸不要脸。”旁边的捕快生气道。

宁古瞧了一眼捕快,“气大伤身,我们不急,急坏了身子去看了大夫要是吃了假药就不好了。”

言澹道:“你可以选择不说,最终的结果无非是头点地,或者是被禁锢着一辈子无法再得自由。”

犯人松了口气。

言澹道:“外面的事也与你无关,你的夫人还有孩子一辈子生活得怎么样,他们的喜怒

哀乐都与你无关了。”

说着,他开口道:“对了,你那个孩子五岁了他想要毽子,你身上的钱我抽一半做佣金替你家孩子买个毽子告诉他是他爹爹送给他的如何?”

犯人瞪大眼睛盯着言澹,半响,他全身抖了个筛子,消化完他话语中暗带的意思,问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你在前日的时候回去看过他们,那时候我在街尾一棵大树下坐着看着你们玩得很开心。”言澹道。

犯人道:“你那时不抓我只是为了引蛇出洞。”

“抓了你不也一样可以引蛇出洞,为什么要选择在今日而非前日?”

言澹语气和善道:“选择只有一次,你是选择信我还是选择信那群做尽坏事的人你开始选,我给你半盏茶的时间。”

说罢,他让衙役把随身携带的盒子拿来。

打开盒子把里面的笔墨纸砚都拿了出来,开始从容练字,仿佛身在的地方是课堂。

犯人目光逐渐含起泪看着。

门被敲响。

捕快把门打开。

衙役急匆匆走了进来关上了门,走上前对言澹低声道:“大人,沈姑娘在外面街道上扬言说要把十皇子杀了。”

言澹笔一停。

他抬起眉眼静静地看着衙役,“怎么不继续说?”

衙役眼中露出难过看着言澹,低声道:“然后她就跑进明月楼,我和其他兄弟拦着十皇子马夫不让他进门,而她和明月楼的老板娘低声说句话,明月楼的老板娘带着她去往后院,等再见老板娘的时候,老板娘称她爬墙跑了。”

言澹道:“你的眼神收一收。”

衙役点点头。

言澹看了一眼眼中含泪的犯人。

言澹道:“我还要在等,你继续在外面守着就好了。”

衙役惊讶地看着他。

此时不应该把人找到吗?

沈时卿明面上和他的关系很不错,现在扬言的话语不把皇家的脸面当回事,不趁早找到交代好一些事,就会被有心之人利用连累他们的。

言澹拿起笔,一脸从容镇定地继续练字。

衙役感叹一句心性真的很好,点了点头打开了门走出了屋外。

“你给他…买的毽子能不能由我来选,我知道他最喜欢什么样子的毽子了。”犯人声音哽咽道。

言澹道:“可以,只是得再抽取一些佣金。”

犯人一愣,问道:“如果我把事情全部都说出来你还会收吗?”

“公是公,私是私,我亲自跑去买的毽子当然得收辛苦费。”言澹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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