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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你不能在这里仰视一辈子

齐云一脸镇定。

因为他知道这位公主这趟叫他出来,只有一成的可能是馋他身子,贪图他的美貌。其余九成可能,就是冲着这个问题答案来的。

子虫信物非常坚固,就算是四公主庆安这种氪金玩家都需要特制弓弩五连发这种付费道具,才能彻底击毁它。

金甲巨人抵挡兽人的进攻,齐云本人去摧毁子虫信物。砸的时间久一点,也能成功。这也是当初四公主庆安兵分两路时送他金豆子的原因。

但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子虫信物明明没有被毁,可里面的绿血石却没了?

“你别误会,我不是怀疑你什么。而是说,好奇想知道你到底是用的什么办法。当然,如果你有难言之隐,比如涉及到你功法或者底牌......”

“啊?你们没发现吗?”齐云表现得比这位四公主还要惊讶。

“发现?”

“对啊,就那院子底下有具人类尸体,我以为你们早就发现了。”

“这跟人类尸体有什么关系?”庆安揉了揉眉心,她忽然觉得人和人之间的沟通好难。

“当然有关,就是那具尸体的主人把子虫信物里的绿血石拿走的。”齐云道:“就我们分开后,我带着几具金甲巨人冲到信物跟前,想把那东西毁了。这时身后忽然冒出来一个人要砍我,似乎是想阻止我破坏信物。

我就和他打了起来,他打不过我,就用一个金盘子模样的东西把绿血石吸了出来。然后想跑,他跑我就追。跑不掉了,就钻地下了。

我寻思不能放他走,但我不是穿山甲,也不会他的遁地术。于是,我就扣动扳机,用手弩法器把他炸死了。那手弩法器是王龙文大人之前借我的,当时矿场里混进来香火教的人,他让我去围剿,借这东西给我傍身。”

庆安闭上眼睛,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齐云说的战斗过程,片刻后才道:“金盘子?什么样的金盘子?他跑,你为什么要追?你明明大可不理他,继续摧毁子虫信物。”

“看不大清,就巴掌那么大,绿血石一吸就被洗出来了。至于我为什么要追......”齐云理直气壮道:“我怕他等会继续偷袭我啊,那我不得把他嫩死?

而且我当时觉得那人和香火教或者兽人是一伙的,绿血石在他手上,只要我把他杀了,再把绿血石拿走,子虫信物没了绿血石提供能量,就没用了,我也不用再劳心劳力地去毁子虫信物。

后来的事,公主殿下您应该能想象到了。拿着绿血石的兽人群冲进来,我没机会再摧毁子虫信物了。而且担心绿血石被重新放到信物里,我就一直守在那。守着守着,你们就来了。”

这样逻辑就勉强能说得通了......庆安忽然沉声道:“阿福。”

几息时间后,忽然两个木雕从空中落到他们身前。

一只手,一把刀。

手?刀?......齐云茫然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庆安却像见怪不怪似的,一只脚踩上去,把两个木雕踩得“噼啪”作响。

“阿福以前是个木雕工,没上过学不会写字,就喜欢用刻木雕表达自己想说的话。”她出声解释了一句。

齐云这才反应过来,手和刀,谐音是“收到”的意思。

思绪扩散,他忽然想到前世听过的一个笑话。

“乌龟生病让蜗牛去买药,蜗牛两小时没回来,乌龟生气说,它再不回来我就要死了,门外传来蜗牛的声音:你再说我就不去了。”

然后换成阿福和四公主版本就是:四公主病重让阿福买药,阿福本来想问“什么药”。然后“什么”两个字不知道用木雕怎么刻,就一直想啊想的。

四公主等了两个小时,生气说,再不回来我就要死了。

这时天上落下几个木雕。

泥土,宅子,绳索,窝窝头,酒,布,曲谱,肋骨。

......

“你在笑什么?”庆安古怪地看了眼齐云。

齐云板起一张脸,“啊没有啊......对了,阿福是个哑巴?”

庆安学着板起一张脸,不说话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她忽然道:“齐云,你想不想出去?”

齐云摇头,“暂时还不想。”

这里有血石,能稳定提升实力。生活条件不算差,不用考虑彩礼房贷车贷和奶粉钱。如果往后没有像这次一样的矿场事变,这里对他来说简直可以说是天堂。

“为什么不想?”

“不想就是不想。”齐云顿了顿,“以后可能会考虑出去吧。”等我成为一品武夫,天下无敌的时候,默默心里补了句。

庆安朝着天空比划了一个手势,架构成一个圆形,“你现在在矿场地底,只能看到矿场上的这一片天空......”

说到这,她朝天空画了几个圆,一个比一个大,“可如果你走上去,你就会发现你能看到的天空会越来越大。

这个世界有漂浮在空中,五年拣选一次天才的黄金岛。有隐藏于雪山深处,每次现身都号称接到神之指示的太阳神庙。有每年增高一丈,至今屹立数千年不倒的祭祀祖庙。

你不能,也不该在这里仰视一辈子。”

说到最后,甚至有那么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嗯,你说得很对。”齐云沉默片刻后,一脸诚恳地看着她。

“但你暂时还是不想出去。”庆安读懂他的意思,瞬间就像一颗泄了气的皮球。

齐云没说话,当默认。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

齐云在想四公主刚才说的话,走神了下。等回过神的时候,刚好看见她直直盯着自己看。

“公主您......”

“啊?哦。”庆安指了指齐云的手臂,“你这里长血痂了。”

“我看到了。”

“就......手痒,很想把它揭开。”

齐云:......

......

“冷血,教了自己十几年的师父死了,一滴眼泪都没有。”

“那当然,杀张老先生的凶手就是他。”

“畜生......不,畜生不如。”

......

忙碌了一天的刘建成走在回去的路上,这些话,他当然听到了,因为那些人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走神,不小心迎面撞倒一个人,他略带歉意地把人扶起来。

那人很生气,但看见是刘建成后,又默默走开了。片刻后,刘建成看见那人在矿场泥沙堆里使劲搓着那只和他握过的手,边搓边骂,“恶心!”

回到住处,有人送来今天的晚饭。打开一看,只有一只死老鼠。饭盒里还有一个带着一张纸,插满针的草人,纸上写的是“刘建成”三个字以及对他的恶毒咒骂。

惊吓中,刘建成一下把东西扔出去。老鼠似乎还活着,在地上爬啊爬的。

透不过气,他想出去走去,这才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已经被一个塞满石头的大柜子顶住。推了推,纹丝不动。

刘建成躺在地板上怔怔出神,不知何时沉沉睡去。醒来时已是半夜,摇椅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那位老人和平时一样躺在那张椅子上,“吱吱呀呀”地摇着。过往的记忆在心中浮现,酸楚的感觉翻涌上来,眼泪往外流,世界仿佛变得比梦还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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