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潜入内城
越靠近内城，道路越平整，生活也就越奢靡。
当然，这是贵人以上阶级的生活。农奴们在这里遭受的压迫更重，生活更凄惨。
齐云在黑暗中行走，路过不小心踩断一根树枝的时候，当即便有一对农奴夫妇反应很大地从睡梦中弹跳起来，双手使劲护着脑袋，呜哇怪叫着。
耳边扑扇声传来，一只黑色的大鸟落在树桠上，遇人不惊。
在这里，齐云开始看到毛毡房，木房以及一些用土石堆砌而成的泥石房。没有多了不起，但在这种农奴席地而睡，贵人们都只能拥有一顶帐篷的奴隶社会，有房子是一种身份荣耀的象征。
因为这些房子里住的很可能是一些僧兵或者上师，齐云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发现。第一间毛毡房，透过窗口望进去，没人。屋内空荡荡的，很朴素，除了床和桌子以外，没有任何家具。
第二间泥石房，依旧没人......
直到第五间房子，他才在里边看到一个人。一个僧兵，不是钱林。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僧兵正在练拳。在他房间里没看见女人，酒或者肉。桌上只有半锅冷粥和一小叠咸菜，房间内的家具也和之前几家一模一样。
仿佛这些僧兵过的是一些类似苦行僧一般的日子。
齐云大受震撼，但很快反应过来，佛教那一套总是能忽悠人的。
“这样想想，钱林之所以变得像现在这么木讷，估计也跟这鸟佛教有关系。”
继续往前走，小心探查。直到过了整整半个时辰，齐云也才探查了二十多间房子。
二十多间房子，有人的也就五间。大部分人不在房子里。
齐云暗自思忖道：“这样下去不行啊......效率太低了，或许我该找个人问问。”
“噹。”
“噹。”
“噹。”
正想着，忽然一阵悠然的钟声传来。声音响彻整片大地，与此同时，陆续有僧兵从屋子里出来，往钟声的方向走去。
齐云本能地想躲起来，但眼见这些僧兵跟自己穿的一样。于是，本着“谁还不是个僧兵”的想法，大大方方地在道路上走着。
他走路的速度很慢，不时用眼角余光瞥向周围，企图在人群中找到钱林。但直到最后一个僧兵从他身边走过，他都没有发现。
“难道，真被抓起来了？问题是这里有监狱吗？如果有，监狱在哪里......”齐云心想着回去问一问刘能，但转念一想还是继续朝钟声的方向而去。
“先过去看看......刘能也不靠谱，实在不行绑架个僧兵问问。”
......
顺着人流，齐云来到一处空地。
迎面是一座高达数十丈的大佛，大佛双手抚膝，体态匀称。虽然慈眉善目，但那笑容看多了总让人觉得瘆得慌。
大佛身前有一处高台，高台上摆放有一个等人高的木鱼。左右两边有很多秃头有戒疤，身着白色袈裟，脖子上挂着佛珠的僧人。不出意外，那些就是所谓的上师。
高台下是一片空地，僧兵们在空地上整齐蹲坐。
篝火的火焰在风中摇晃，偶尔从中发出木柴爆裂的声音。
齐云混淆在僧兵中，不时东张西望，希望在人群中找到钱林。但，没有，那人仿佛人间消失一般。直到这时他还不明白这些人要干什么，但高台上很快便有一名老僧人站起来，开始讲话。
他的声音很轻，跟肾虚似的。而且因为口音的关系，含糊不清的。齐云听得很吃力，他琢磨了好一阵才听出点头绪。
大概意思就是所有快活林的人都是罪人，生生世世的罪人。活佛以大愿力开辟出这个地方，又立起无数寺庙。让你们这些罪孽深重的人在这里干活，受佛法熏陶，以此洗涤身上的罪恶。
这是至高无上的大功德。然而，现在有人不念活佛的好，不好好干活，还亵渎我佛......弯弯绕绕的，大概在他们眼中，偷懒干活和亵渎佛陀无异。
齐云听到最后，脸色一下变得沉重。
这是一场审判，而等会钱林很可能会被送上高台审判。怎么办？等会钱林如果真被送上高台来，应该怎么办？直接冲上去救人吗？可是这里这么多僧兵，高台上还有那么多上师......
时间一直在走，夜色已深。有守夜人被动加身，只要小心点，不陷入包围，这些僧兵不足为虑。至于上师......
齐云目光停留在高台上人群中，那里大概有二十来个人。这些人都是光头，脑袋上戒疤从一颗到九颗不等。如果刘能说的没错，这些个个都是七品或者七品以上的实力。
其中，可能当属那个正在讲话的老僧最强，他是在场唯一一个九颗戒疤的僧人。
“最好一出手就把那老东西宰了......”齐云心想。
正想着，场上老僧已经结束讲话。
场上响起一阵听不懂的吆喝，吆喝声中，一群人，大概三十多人被带上高台。其中有平民，有贵人，还有僧兵......
齐云大概扫了一眼，果然在其中发现了钱林。
几天时间不见，他好像变得憔悴了。身上看不出什么受伤的痕迹，但是戴着枷锁。不仅头和手被铐住，而且脚上也戴着铁链。可他依旧面色如常，不像身旁其他人，战战兢兢地哆嗦着身子。
第一个被审判的是个奴隶，他的罪名是亵佛。据说他因为没有合适的贡品供佛，于是割下自己手腕上的肉......
“我佛慈悲。”
随着老和尚这句话，一米长的木槌猛然敲击在木鱼上。高台上的秃驴们也齐齐高喊一声，“我佛慈悲。”
口中慈悲，可他们声音中却没有多少慈悲的意思，反而透着冷漠。在佛号声中，奴隶被一掌拍的七窍流血......
外围，农奴，平民百姓，贵人，僧兵......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观看这场审判。齐云暗自思忖如何救人，救人后如何逃脱现场。
忽然，眼睛一亮，齐云看到了一个人。
不知何时，黄兴悄悄溜进这里。在他身旁，还有一个刘能。
假装不经意地靠过去，黄兴解释道：“我看外面很多人都在往这里赶，就光明正大地跟着进来了。”明明是担心，放心不下，可口头上从不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