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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塘口失守

案国也下雪了。

雪落下的时候,白茫茫一片,模糊了案国和天越的界限。

就在这样有些恶劣的环境里,夜晚,有些人动了。

穿上白袍,头上带着兜帽,一整个人藏进了雪中,远远望去,就是一片白。

没有发出来什么声音,静悄悄的,中间有闷哼声响起,天大亮的时候,他们脱下了白袍。

天越用来瞭望警戒的烽火台,已经被案国占领。

站在台上最前方的人,白袍里隐隐能看见墨绿色的衣袍,泛着棕黄色皮质光亮的甲,眉很长,稍一挑,就带出万千意气。

赫赫然是叶英。

攻下了这瞭望台,叶英等人却没有留在这里,而是原路返回回了自家营地,徒留这个空荡荡的瞭望台,似乎是在嘲笑天越士兵的战斗力,竟如此之低。

罗景文钟招和任仲平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般模样。

罗景文面带愤怒,旁边站着地方驻守官员,个个缩着脖子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钟招和任仲平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凝重,对方,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厉害。

拉着罗景文进了屋子,秉退其余人,三人坐在一张桌子旁,恰好呈一个三角形。

桌上铺着刚刚得到的消息,半张纸的字,还有一副画像。

画像上的人眉眼斜长,可不就是叶英。

任仲平看着画像上的人,眉头轻皱起,“据悉消息,这次案国侵犯天越边关,主事者,便是这叶英。”

罗景文低下头仔细看了这画像一眼,“瞧着年岁不大。”

“确实不大。”任仲平的眉一直蹙着不曾松开,“听说才二十余,却颇得案国帝王器重,甚至将大部分兵权交给了他!”

钟招眼睫一颤,向来平淡无波的面上也出现点诧异,片刻又恢复平静。

“看来是有一场硬仗要打。”钟招的声音淡淡的,既为贴合他这一身白衣。

任仲平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次只是试探,要说交锋,不太可能。”

罗景文一拍桌子,眼中怒气冲天,“都打了我们的瞭望台了,人也杀了,还说是试探?”

任仲平眼帘微掀看了一眼罗景文,“确实是试探,但这次要是给了他们甜头,那下一次,说不定就真的是要挥兵北上,攻打天越了。”

话落,屋内一片寂静,钟招自不用说,他一直话少,就连平日易怒,也有些争强好胜的罗景文,此刻也是一言不发,显然也知晓,他们身上的任务有多重。

他们赢了,击败了那叶英,便可以告诉案国,天越不是好惹的,趁早把你们那点破心思收起来!

可要是输了,亦或是赢的不那么高明,怕是……天越危噫!

“我向太师承诺,不要一兵一卒,如今看来……”任仲平声音和平日一般,看起来并不为自己的食言而感到愧疚,“怕是要违约了。”

钟招看了一眼任仲平,“当下,该书信一封前往上京,如实禀告。”

罗景文看了一眼二人,只觉二人文绉绉的,任仲平也就算了,毕竟是内阁学士,是个文官,可是这钟招怎么也一副酸儒生的样子,叫他看了倒胃口。

偏生一对二他得迁就他们,好在罗景文也不是那样小气的人,抱怨归抱怨,大是大非分的清,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离心的事情来,叫亲者痛仇者快!

三人一合计,罗景文出了屋子前往当地军营,任仲平叫了当地的官员来说话,钟招则是在屋内写着信。

三人分工明确,天黑的时候,都各有收获。

罗景文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就往嘴里灌,两三杯下肚才开口,“军营我去看过了,行为懒散不可拘,若是在上京,”说着冷哼了一声,“定要军法处置!”

任仲平先是给罗景文已经空了的茶杯将茶倒满,而后又钟招和自己倒了茶,“边陲这些官员,许是离上京太远,个个将自己看的太高,实在是……”

眉眼冷肃,了解任仲平的人此刻若是在此,定然知道他这是怒极的表现。

生气归生气,二人却没什么办法。

士兵听上面人的话,上面的人,却不是他们能处理的,官再小,要革职也得走上一套程序。

罗景文突然开始怀念之前和太师去蔚川的日子,那时候多自在,哪里有贪官污吏,摘了帽子就是,太师在,什么责任她都担着,和陛下亲临也没有什么两样。

钟招看着二人,突然从胸口中掏出一张纸,放在了桌上。

二人先是不解,任仲平伸出手去将纸展开摊平,上面只有四个字——

先斩后奏!

任仲平一愣,扭头看向钟招,“这是……”

“临行前,太师交于我的。”钟招低着眼看着那四个大字,没有多解释什么。

罗景文看着那四个字,突然放声大笑,“还是太师考虑周全!”

任仲平也是面带微笑一点头,得此四字,他们要做些什么,也就更容易了。

钟招看着二人脸上不自觉放松了的神态,一抿嘴,想起了出发前的那一日。

和那一次,太师送他出京探寻赵王余孽姬恪的消息时,是差不多的天气。

一样的叮嘱,一样的口不对心的说是激励其实担忧,唯一不同的,是多了这张纸。

“钟小将军可知,原先这件事,不该你去的。”侯嫮的声音很轻,轻到钟招差点听不清。

“本太师是不同意你去的,是陛下要你去。”

钟招并不知道侯嫮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在侯嫮也只是说说,并不想让他回些什么。

“既然去了,那就风风光光,平平安安地回来!给案国那群宵小看看,我天越,到底是不是好惹的!”

侯嫮的话落地有力,钟招一点头拱手,“必不辜负陛下和太师的期望!”

话说完,也没有别的了,只是侯嫮和他侧身而过时,往他袖子里塞了这张纸。

纸上写了什么,钟招也很好奇,什么东西值得侯嫮悄悄给他?

上面四个字:先斩后奏,也让他不解。

时至今时,他突然明白侯嫮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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