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市
戚玥意有所指的看看大家，笑了，“如果他下次再来，你们尽管把他当免费的陪练。”
苏战心有不甘的翻了下眼皮：“……陪练？不用了吧？”
戚玥没再说什么，又回了房间准备等林羽来了去趟黑市找他父亲。
……
天蓝城作为白虎国东部的中心主城，治安管理在普通百姓眼里，自然是杠杠的找不出什么纰漏。
但在某些人眼里，看到的都是别人看不到的另一面。
若不是有人引荐，任谁也想不到城中最大的酒楼地下四五层，就是城中乃至东部最大的黑市交易市场。
只要有引荐牌，就有专门等在这里的小二送上黑色面巾或面具，再由修为不俗的护卫带领，乘专用升降梯到地下四五层。
戚玥和林羽昨晚就约好一起来此，一是找林羽的父亲，二是黑市里总能碰上一些稀奇玩意。
“贵客里面请。”
“不用。”戚玥拒绝跟护卫去迎客厅登记，掏出一张黑底烫金的卡牌，“看全场。”
“是，贵客请随意。”
两名护卫拿着牌子毕恭毕敬退开，林羽每次见到那张卡牌，都羡慕得直冒酸水。
连他老子在黑市开店十几年，恐怕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见识过。
黑市黑色的卡牌为贵宾卡，但黑底烫金的卡牌，连他爹也只是听说黑市总共赠送了九张。
是赠送，是不花一银币的免费赠送，是拥有此卡牌的人就能享受黑市最特殊、最高级的待遇。
比如优先看货、预定等，最重要的是黑市名下的拍卖场，都有一间私人专属的贵宾间。
种种特权，可见拥有此卡的人身份岂止是一般。
想想一个月前，他带着几个兄弟在学院后面的巷子口堵住戚玥，调戏不成，反而被修理得爹娘不识，可他聪明有眼力的转投敌营。
不，是弃暗投明。
要不然，就凭戚姐的天人之姿，和佣兵头子女儿的身份和这张黑卡，他哪有机会跟在戚姐左右？
更别说因为戚姐的原因，一向板着雷公脸的老子，一下子跟自己的位置对调，这才有了他翻身做主的待遇……
“哎呦——”
只顾着思绪爽歪歪的林羽，一下撞在前面一老人的后背。
一大一小两只手分左右同时扶住老人胳膊，戚玥抬眼看去，对面是戴着黑色面巾，露出一双棕色眼睛的男人。
同时，云靖也抬头看向她，对上女生一双潋滟如黑曜石般的桃花眼，他能清晰的看到里面戴着黑色面巾的自己。
给人一种你是她的全部，却又是陌路人的两种极端的既视感，因为，她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就像画里面的海洋。
他带着试探的问：“你是……”
戚玥没有搭话，而是剐了林羽一眼，向被撞的老人说道，“老人家有没有事？这小子在这里有店，你有哪里不舒服就找他，他跑不了。”
云靖：“……”她就是戚玥。
林羽：“……”我被戚姐卖了！
林羽站直身子跟小鸡啄米一样直点头，与他的鸡冠头怎么看怎么契合。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大爷您要是有个头痛破皮什么的尽管说，我绝不会跑。”
任他在学院张狂惯了，在这个地方，他也得夹起尾巴。
再说，一看这老人和旁边的男人就是一起的，二人穿着气度就不一般，别说是耍横，人家不找自己算账就阿弥陀佛了。
老人满头银霜、露出的面容富态端正，颇有几分弥勒佛的神韵。
云老爷子看看戚玥，再看看林羽，好像被二人的机灵精怪感染，中气十足的声音丝毫不像七八十岁的老人。
“老头我好着呢，你们……”
“大爷您没事儿真是太好了！”林羽拔高嗓子击掌一喊。
眼睛咕噜噜一转，叽里呱啦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大爷、大哥对不住了哈，小店就在这四层西区，看大爷红光满面这精气神，有时间尽管来小店看看，小的店小人少不能耽搁太久，再会，再会。”
云靖哑然，出于修养刚点了点头，林羽拽着戚玥就走，后面清清楚楚传来他求爹爹告奶奶的声音。
“拜托拜托，戚姐千万别把小的卖了。”
“老大你倒是快跑啊。”
“人家说了现在没事儿，万一后面闹什么幺蛾子咋整？快走快走。”
直到二人拐角没了影子，云老爷子苍老不显浑浊的眼睛顿了顿，朗朗大笑三声。
人与人之间的接触就是那么神奇，有些人日日面对却疏离陌生，有些人哪怕是一眼或一句话，也能令人开怀大笑。
“这小子倒是滑头得很，那头发、还挺特别。”
说着他看看一身周周正正、一丝不苟的孙子，带着几分嫌弃，“你认识那姑娘？”
“嗯，我三月前在回来的路上见过，她的父亲戚伟是个爽快人。”云靖和爷爷并肩走在一起。
“爷爷不是要找‘云罗’吗？我们走吧。”
……
亮如白昼的地下市场里。
一间间大小门店内外，那些客人，包括巡视的护卫，全都以面巾或面具遮面。
毕竟这里的人和东西进进出出，只能以神秘来概述，为了避免一些麻烦，自然没人愿意露出真容。
久而久之下来，黑色面巾和面具便成了进出黑市的必备品。
戚玥和林羽直接略过一间间标志着古玩字画的小店，专往玉石杂烩，没什么人的旮旯里跑。
都说女孩子天生喜欢逛街买买买，林羽就再次见识到戚玥的与众不同。
她买东西不像别人翻来覆去的查看一半天，好像只图个眼缘，买东西的速度之快。
“等等。”
戚玥突然一停，抱满大大小小盒子的林羽差点直接撞上去，“戚姐咋了？”
“进去看看。”戚玥快步走进挤满了人的小店。
原来是到了新货，一丈长的台面上堆放着像是刚见天的玩意儿。
老板还没来得及摆好就被客人争抢着翻找，感觉就像是在菜市场挑选黄瓜，而不是价值不菲的古玩玉石。
戚玥也不怕那些大老爷们比她高大两三倍的身形，占着自身的优势往缝隙里一钻，就挤到了最里面。
犀利的目光一寸寸扫视，刚注意到一把看起来锈迹斑斑的匕首，就被一只蒲扇大的手抓住。
“这个看起来不错。”身形肥胖的男人试着拔开匕首，“咦，怎么打不开？”
旁边一男人头也不回的继续寻找目标，一边分心提醒：“越是打不开，说不定越是好东西，兄弟莫急。”
胖男人仔细摩挲着刀鞘上雕刻的纹路，垫了垫重量，“我相信自己的感觉，老板……”
“咦，这匕首不是跟我上次买的一样吗？”女人脆生生疑惑的声音盖过胖男人。
戚玥偏头招呼老板：“老板上次还说这匕首只有一把，怎么又有了？还是一模一样？”
四十来岁的老板是典型的彪形大汉，他眯眯眼一眯，甩着刺满纹身的膀子正要上前，就见开口的女人伸出食指在嘴边点了几下，又伸出食指梳理了一下眉毛。
老板眼色一凝，打着哈哈热络道：“原来是妹儿你啊，这次看上哪个喊一声，我给打个折扣。”
老板虽没回答戚玥，但话里意思就是这匕首的确是相同的，那不管是作为个人收藏，还是想淘宝赚利润的人，都少了份心思。
毕竟这家店里的都是小玩意儿，又不是独一份，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一样的，那价值自然不大。
就见胖男人连犹豫都没有，放下匕首开始琢磨其它东西。
这位大哥够爽快啊。
戚玥假惺惺的替对方可惜一声，就在她要拿匕首的时候，另一只修长有些粗糙的手再次先她一步。
“这个、凉凉的有点像玄铁。”男人一板一眼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围成一圈的人，包括先前的胖男人。
在别人以为他是行家，要说出个名堂的时候，只见他随手就呈抛物线扔给老板：“玄铁打造的不会被腐蚀，老板把它混在这里不厚道。”
老板狐疑的接住垫了垫，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
这一男一女显然是看中了匕首，串着自己非要不可了。
“不是玄铁？”戚玥适时拔高了音量，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浓眉大眼的男人。
别以为遮了面她就认不出是昨日在山洞时，守在洞口的其中一人。
戚玥暂时不做他想，挤出人墙盯紧老板：“老板不准备说点什么？”
“妹儿先别急，来来来。”老板搬开挡道的箱子，让另一名店员看场，一副老熟人的姿态把戚玥请进了后室。
其他人见此暗暗摇头，黑市里都是钱货当场点清，哪怕你花了上亿的价格买了块废铁，金币一给出去就别想捞回来。
其中的水深程度，林羽比谁都清楚，抱着东西就往里挤。
然——
狭小的隔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不正是跷着二郎腿、像个大爷似的戚玥？
看到林羽进来，戚玥指了指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研究匕首的老板：“别管他，给我收起来。”
“不不不，你再让我看看。”老板不信邪的仔细摩挲着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