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从来不骗人
虽然没有这男人的帮忙，自己恐怕会疼得死去活来，要了半条小命。
但她该认的时候会认，不该认的时候坚决不能认，谁知道后面有什么阴谋陷阱等着自己？
何况还是动不动就要自己血的人，万一哪天他发了狠要吸干自己的血咋办！
“我没有别的意思，”皇甫墨看着女人绝美的侧颜，唇角缓缓上扬，“但我怕被人卖了。”
戚玥：“……”
戚玥的眼皮抖了两抖，暗问一声:欠人的，难道早晚都要还，是真的？
不对，她什么时候欠他了！
她悄咪咪磨磨牙，“本小姐从不会出卖人！”
“是吗？”皇甫墨占着比戚玥高一头的优势，斜睨着她，“现在的山顶上，天蓝城各大势力的人来了不少，戚家小姐要不要上去看看热闹？”
戚玥：“……”
戚玥觉得，她上辈子肯定得罪了这男人，还是很狠的那种。
“我就奇怪手都要断了的你，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怎会坠个崖跟要了命一样。”皇甫墨太平缓的声音，丝毫看不出睁眼说瞎话的痕迹。
不，当时的戚玥深度昏迷，被洛夕一刀下去，本来就没有半点反应，他说的，只是事实。
如果忽略掉他眼底的笑意，那才是绝对的事实！
“还有你的暗卫，在你被我带走后，他去何处？
“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应该去了张家，其实你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在这里把张家推入众矢之地。
“不，一个张家根本不足以令你花费心思，你的目的是夺得异宝，并把戚家佣兵摘得干干净净。”
皇甫墨暗暗赞叹女人心思之缜密，他不得不怀疑自己带她来此也是在算计之中。
“可是我与戚小姐你既不是敌人，又不是路人，如今还是你戚家的聘请教头，万一有什么牵连到我身上，误会了你，那……”
这人怎么比女人还婆婆妈妈？
戚玥回头看着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既然知道是误会就不会误会。你不是戚家教头吗？难道没有责任和义务保护戚家，保护本小姐？”
保护戚家、保护她？
皇甫墨忽然觉得对面的女人才是挖陷阱的人，一个教头的身份，哪能跟她主家小姐的身份相比？
不想不知道，再想想自己提出的：一要她随喊随到，二要她必须根据自己的安排修炼，这两样现在一比，自己一个教头的身份，女人就稳稳压在了自己头上。
何况这女人从来不按套路出牌，自己的条件于她，有用吗？
可笑的是他居然心甘情愿、还自得的以为更胜一筹！
突然，‘啪’的一声。
戚玥一巴掌拍开直扑自己的小小一团，“你没死？”
“它本来就是魂体，内丹最多能帮它续命。”
皇甫墨的话，并没得到一人一鸟的关注，戚玥反而防贼似的离得远远的，开始跨越种族的交流。
“叽叽叽喳喳喳喳……”
“我不知道。”话一出口，戚玥自己先愣了愣。
“你是不是问你的内丹在哪？”
麻雀跟鸡啄米似的直点头，叽叽喳喳的声音听在耳中就是：“对对对，蓝蓝的本命内丹呢？怎么不见了？”
她能听懂兽语？
是因为自己吸收了它的内丹？
戚玥拍拍脑袋，觉得头痛。
“不用找了，没了。”
那团火是黑冥的本命焰火，在它扑向珠子时，其实是想保护蓝凰的内丹。
可是月莲空间对力量的渴望，不是黑冥能阻止的。
而自己这个旁观者在当时，就成了内丹躲避的最好选择。
可惜的是，它不知道月莲空间与自己神魂相连，就是躲进她的身体里，月莲空间照样能独吞。
谁知出了头号那一出，最后便宜了自己。
“没了？！”麻雀呆呆的，直直往下落，被戚玥一把接住，“很抱歉，是我没注意。”也不是故意要吸收的。
她也是一肚子气晃铛晃铛无处发，上次的五行珠，那么稀罕的宝贝她摸都没摸到，结果被月莲吸收了。
这次，虽然没有五行珠的力量大，但那是凤凰的内丹啊，你想要能不能经过人家的同意？或经过我的同意？
最起码，你也得让我这个主子摸一摸看一看，再商量商量吧！
戚玥摸摸麻雀，歉意道，“你放心，你就是麻雀，我也会让你比凤凰活得潇洒，更不会让你没命了。”
只要有足够的灵力和时间，蓝凰想恢复真身，应该……不难吧。
“骗子！你就是骗子！”麻雀小小的绿豆眼鼓得溜圆，里面的委屈害怕，戚玥竟然诡异的一目了然。
“我从来不骗人，真的。”
“骗子！就是你抢了蓝蓝的内丹，就是你，你是个大坏蛋！”
“不是我抢的。”
“就是你！就是你！你就是坏人！”
“闭嘴！我说了不会不管你！”
“骗子就会骗人！坏人才会骗人！你就是……”
“特么的再给我唧唧歪歪，本小姐立马烤了你！”
“……”
安静了。
“就你这胆子还凤凰？我看你干脆变老鼠得了。”戚玥横了麻雀一眼，把它往空中一丢，“不想死就跟着我。”
她看着原先的潭水没过峭壁，“林叔说山下尸骸成堆，难道都在水底？可我刚刚连根头发丝儿都没见着啊。”
不过她也没有兴趣，回头冲皇甫墨笑了笑，戏谑道，“本小姐向来是什么人什么对法，对于杀人夺宝的匪徒……
“呵，我更想补个十刀八刀，绝对不会心有愧疚。”
皇甫墨：“……”
看着女人冷厉又得意的小眼神，皇甫墨第一次喜怒掺半，更想亲手掐一个人！
他不是懊恼自己会出手帮她，也不是因为明明知道她有空间魂器，还担心她会被摔伤、被淹死，而是她对自己的态度。
更想补自己十刀八刀？还绝不会心有愧疚？
背后寒簌簌的视线，戚玥仿佛不知道一样，她踩着峭壁边主动伸出来的枝叶藤蔓，如履平地般一步步走向高处。
说起来，她现在能随意召唤这些藤蔓和树木，全是托五行珠的福。
月莲与自己和黑冥，都是神魂相连，一荣俱荣，它有了力量，自己这个主人当然有好处不是。
“小姐。”
戚玥看向贴在峭壁上的人，顿时眉眼弯弯，故意踩空，另一根滕蔓立刻飞来垫在她脚下，“阿东你看，我是不是很帅？比爹爹还要帅？”
阿东：“小姐最帅。”小姐，您都比了十年了。
“就是本小姐最帅。”戚玥抬高下巴无比嘚瑟，她停下脚步伸出一只手，“阿东来，我带你飞。”
女子笑意盈盈的眸子闪闪发光，就跟孩童得了心爱玩物，急着跟亲近之人分享一样。
“好。”阿东的嘴角扯出一丝弧度，放开抓住岩石的手。
即使下面是刀山，还是火海，只要小姐一个点头，他也绝不迟疑半分。
“阿东你看它们好乖。”
“是很乖。”
“阿东想不想像荡秋千一样荡上去？”
“好。”
“它在跟你打招呼，阿东你摸摸它。”
“好。”
“……”
悬崖峭壁边，一主一仆不是踩着悬空的枝叶一步一步走着，就是坐着藤椅迎着风慢慢升起。
一句句拖沓俏皮的声音后面，总是伴随着无限包容的肯定。
……
下方冰面上。
“死女人！”
‘滋啦’一声，刚刚掠下来的暗一趔趄着差点滑倒。
他顾不得思考自己的失误，仔仔细细打量着一脸阴沉的主子。
阴沉？
暗一惊骇失色，主子这么多年来，就是在一败涂地，生死攸关之时，即便是笑着流血，也从没有过其余的表情。
何时有过阴沉？
还有那咬牙切齿的‘死女人’三个字，确定是主子说的？
“如何？”皇甫墨缓缓开口，他垂眸看着自己胸口，泼墨般的眼中泛起连他也不清楚的光芒。
暗哑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虽然好听至极，却会莫名让人联想到万年寒潭，死一般的寂静。
暗一松了口气，这才是他的主子。
可在下一刻——
“主子受伤了？！”
皇甫墨的眸光划过嗜血、冰冷、暴戾，最后是无奈。
“兔子咬的。”
仿佛是天边传来的幽幽声，暗一见鬼了似的居然听出了哀怨。
“主子，您的伤口怎么……”没有愈合？
皇甫墨的脸又沉了下来，一身的寒气和怨气刚冒了头，转瞬又消失不见，“你以为呢？”
“赤华炎心！”暗一何止是惊骇，简直要把魂给吓没了，“主子是为何？”
为何让人伤？为何甘愿被人伤？
“暗一。”
皇甫墨没说其它，暗一却明了他的意思，立刻颔首禀报道：“天蓝城四大家族来了程家和白家，其他大部分都是黑市的人。
“他们分出几路，正往城里赶去，其中有人……”
暗一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有人指出之前闹出动静的是戚家小姐。”
“嗯？”皇甫墨看着暗一，“他们要去戚家，不是张家？”
“是，所有人都往戚家聚集。”
皇甫墨：“……”
皇甫墨敛眉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的哈哈朗笑起来，“原来不是大灰狼变的兔子，她就是一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