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无奈的开始
狙击手威士忌有两个习惯。
第一就是抽烟。
第二：如果在抽烟过程中，见到自己的同胞或者目标死亡，他会把烟扔掉，再给自己点上一根。
或许对他而言，这是在遵守死者。
其实，他自己也讲不明白这个原因，但只要做了，他的内心莫名会好受一些。
脚下还有三根未燃尽的烟头，从长度来看，这些顶多吸了一口。
他又一次完成了完美的狙击任务，那三个人的牺牲并没有白费。
扔掉同样只吸了一口的香烟，他正收拾东西准备要走的时候，贝多芬找上了门。
可是，气氛似乎有一些微妙……只因这两人竟同时举起了枪，在那一瞬间，他们互相把对方当成了敌人。
威士忌是出于本能反应才举起的枪。
那贝多芬呢？
没有多想，威士忌首先放下枪，并为刚才的行动沾沾自喜。
“我还以为你被那群傻瓜给打死了，正好，记得告诉你们的老板，钱要准时打上账户。”
“你们的任务失败了，还想问我拿钱。”贝多芬冷眼相待。
话说到这里，威士忌这才想到对方朝他举枪的用意。
没有一丝犹豫，威士忌再次举枪，与贝多芬对持。
“你什么意思。”他质问道。
“智子已经告诉我了，你打中的是乔·哈德森的左胸，你的预判失误，导致了这次行动的失败，我们不可能再补一枪了。”
威士忌再问：“那酸奶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他身手没这么弱。”
“你这么聪明，不应该想不明白的。”贝多芬慢慢露出笑容：“我们不仅买下了你们的时间，还买下了……你们的命，哈哈哈。”
兴许是知道了自己斗不过对方，贝多芬索性把枪扔了，并举起双手，任由对方处置。
但贝多芬的笑容依旧不变：“周文王已经下令，所有参与这次行动的杀手组织成员，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我会拉你下地狱……”
话没说完，不远处出现一声枪响，威士忌被子弹贯穿了脑袋，速度之快，他连扳机都没来得及按下，便倒下了。
在意识即将消失的时候，他还能听到对方的嘲笑声。
“感到庆幸吧，你是最后一个死在组织手中的杀手。”
贝多芬走过来，再度检查威士忌的气息，能够确保已经死透了。
“主，你会在乎这次行动吗？”贝多芬喃喃自语。
「在乎，当初安排刺杀罗辑的狙击手，能有对面那位的水平，也不至于让他苟活到现在。」
“是我们的失误，请主原谅。”
「还有，我不在乎乔·哈德森的计划，也不需要你们想办法刺杀他，他知不知道宇宙的真相，我很清楚，你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是，我的主，我会转告给代理统帅的。”贝多芬弯腰道歉。
「尽快研究出解药，让秦始皇早日回岗。」
……
乔·哈德森出事后，爱子心切的泰勒立即申请召开面壁者听证会，向各国讨个说法。
在召开面壁者听证会的事情上，PDC同样也有意向，因此，他们便决定在三天后召开。
作为当今世界上还清醒的面壁者，泰勒在会议上拥有极大的话语权。
为了与之抗衡，PDC把希恩斯的妻子，也就是山衫惠子，也请到现场中。
会议上，泰勒主张要将ETO彻底剿灭，被五常当场否决。
“面壁者弗里德里克·泰勒，在做出否决你计划的理由之前，首先，我仅代表PDC及联合国，正式向你和面壁者乔·哈德森道歉。”
这时，轮值主席朝泰勒的方向深深鞠躬，这种在政坛上几乎已经格式化的道歉方式，泰勒早就见惯了。
以至于他感受不到来自对方的诚意。
“鉴于面壁者乔·哈德森所发生的意外，代表们一致认为，这不是你新的面壁计划，而是因一时冲动，所设置的复仇计划。”轮值主席说出原因。
“就因为我要剿灭ETO？”泰勒拍案而起。
这时，山衫惠子发挥了PDC想要的作用。
“泰勒先生，请冷静一下，我们知道你现在很愤怒，但你应该记得，你以前在这里提出‘降低对ETO的打击’的要求，不正是因为你知道，ETO还有利用价值。”
“人类无法获悉敌方的情报，所以，我们只能从ETO手中获取，这是PDC尽量控制地球三体组织规模的原因。”中方代表也解释道。
“但毕竟是有限的，三体人对ETO还是有提防的，这一点在古筝计划中有体现，三体人随时都可以抛弃ETO。”泰勒辩驳道。
既然可以抛弃，那三体人便不需要对地球三体组织太过上心。
“但总比没有好，一无所知是在这场战争中最大的忌讳。”山衫惠子回应道。
眼看局势已经不可能翻盘，泰勒撇撇嘴，终究还是放下了对这个话题的追究。
“那个挨千刀的杀手组织呢？”泰勒问道。
两位面壁者相隔半年被暗杀，这给国际上带来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为此，联合国动用了大量的资源，耗时整整一天时间，成功将这个杀手组织连根拔起。
可是，执行暗杀任务的杀手们，却无人生还，ETO为何要暗杀乔·哈德森，就这样又成为了一个谜团。
轮值主席回应道：“经国际法庭审判，他们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有反人类罪？”泰勒又问道。
“这个……”
泰勒破口大骂：“他们跟地球三体组织狼狈为奸，你们是觉得乔·哈德森不算正式的面壁者，所以他们不足以判处反人类罪！？”
要求这些人被判处反人类罪都算轻了，泰勒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你可以跟国际法庭商量。”英方代表提出建议。
建议得到大部分代表的认可，这事算过去了。
泰勒道：“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
“请问什么事？”轮值主席发问道。
“我推荐乔·哈德森成为正式的面壁者，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山衫惠子摇摇头，说道：“面壁者泰勒，这不是你说的算。”
所有人都知道，面壁者无法任命任何人成为面壁者，能同意乔·哈德森成为代理面壁者，已经是PDC最大的限度。
“你们不是一早有这个打算嘛？在乔·哈德森被刺杀之后。”泰勒反问道。
轮值主席敲了敲锤：“PDC确实有这个打算，但这同样不应该由面壁者提出。”
会议结束后，泰勒连在这里呆多一秒的心情都没有，默思室已经不能满足他了……他需要看望乔·哈德森。
这次会议，很罕见地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结论，泰勒还需要再等待一段时间。
目送泰勒离开后，山衫惠子一个人站在联合国总部门口，不禁感叹组织现在的处境。
外面淅淅沥沥的阴雨，好像自己的内心世界也有存在。
有人在呼喊她，她回头一看，原来是她的秘书开车过来，还带着一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叫白月，今年九岁。
秘书下车给她打伞，白月则跟在秘书身后，有些害羞。
“白月，我们走吧。”山衫惠子笑了。
在秘书的陪同下，山衫惠子和白月回到了车上，车一开，很快在雨雾中消失。
路上，秘书忍不住发问：“博士，原谅我的好奇，您之前为了让自己不感到寂寞，才收养了这个孩子，但您不怕希恩斯博士误会吗？”
挑逗着乖巧的白月，她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极致温柔，自然愿意跟秘书解释。
“他会理解我的，这就是我愿意等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