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传闻
吉琅樱不动声色地传出谣言让暗中观察的阮香很是满意。
一时之间,谣言一传十、十传百,膨胀发酵。
时萱发现宫女们都在窃窃私语,隐隐觉得不安。
她将碧春叫到慈承殿问话,才知晓宫中正在盛传栗婳假孕的消息。
“皇后娘娘驾到!”
殿外传来通报声,时萱立即藏起震惊,镇定地抬袖坐上殿堂主位。
沉韵提裙走来,昂首挺胸,步伐自信张扬。
她仅是微微低了下头就敷衍过礼数,嘴角笑意挑衅十足。
“皇后怎么会来见哀家?”时萱耷拉着眼帘,语气淡漠。
“近期宫中有奇怪的传闻。”沉韵弯着双眸,不紧不慢着,“或许,太后娘娘已经知晓了。”
“何来传闻?”时萱明知故问道。
“宫女栗婳假孕夺宠,欺君罔上。”沉韵也板起了脸色,语气严肃,“要立刻分辨传闻真伪才行。”
时萱明白了是沉韵是传闻的幕后主使,也意识到沉韵是要一箭双雕。
可身为上届宫斗冠军的她也不是好对付的。
“这无稽之谈,皇后想要如何分辨?”时萱挽袖捧起茶杯,闭眼嗅了嗅茶香,“御医都已诊断过了。”
“臣妾听闻初次诊断时只有太后娘娘在场。”沉韵刻意强调着,一步步引时萱入局。
“难道皇后在怀疑哀家?”已有警惕的时萱防地滴水不漏。
“臣妾是因为相信太后娘娘才来的。”沉韵持续追击道,“现下这事只是在宫中传播,但迟早会飘到宫外百姓的耳朵里。请太后娘娘允许公开再诊一次。”
时萱用力地放下手中茶杯,气恼道:“皇后难道不知公开再诊会让哀家颜面扫地吗?”
“臣妾是后宫之主,绝不能对此不闻不问!”沉韵寸步不让,咄咄相逼,“相比起太后娘娘的权威,臣妾更在意皇室后宫的名誉。”
“倘若重新诊断无碍,哀家定会找出幕后主使传闻之人,决不轻饶。”时萱抛出威胁,试图让沉韵知难而退。
“这是自然。”早有准备的沉韵毫不畏惧,“倘若再诊符合传闻,臣妾也会严惩宫女栗婳及其背后主使,毕竟拔起祸根才能以儆效尤。”
不知阴谋的时萱果真入了局,同意将再诊之事全权交由沉韵负责。
尽管如此,她还是留了个心眼。
宫中飘起了红秋枫,忧心忡忡的吉琅樱还未想到应对方案。
她垂眸走在枫林长廊,像是在等什
么人。
“琅樱!”北珞素抱着满怀落叶跑来,有意压低了声音,“按照你说的,我偷偷跟着吴珺,居然看见她去景祥殿和沉岳将军见面了。”
“沉岳?”吉琅樱紧蹙起眉头,察觉大事不妙。
先前栗婳频繁所避时达荀提过一次沉岳,如今又是沉岳。
她确认了吴珺是除她之外的细作,栗婳也很大可能已服下藏红花。
是时候去会一会吴珺了。
吉琅樱独自来到花坊,正在偷懒喝茶的吴珺热情道:“琅樱,你也要来一杯吗?”
“沉岳将军承诺你什么了?”吉琅樱坐到吴珺对面,语气稀疏平常,“宫女?尚宫?”
吴珺见吉琅樱主动挑明身份,也不打算隐瞒。
她放下手中茶杯,反问道:“那你呢?沉岳将军承诺你什么了?”
吉琅樱扬起一抹得意浅笑,眼神轻蔑,摆出一副根本看不起宫女和尚宫的模样。
“难不成,事成之后你会成为后宫娘娘?”吴珺酸溜溜地再次反问。
“怎么?难道你不会成为后宫娘娘?”吉琅樱放大了笑容,语气讥讽。
“才不是呢!”虚荣的吴珺提高了声音,“我也会成为后宫娘娘的。”
吉琅樱不以为然地松了松肩,“可,你好像没什么功劳吧?”
“怎么没功劳?”吴珺据理力争着,“我在混沌里加了藏红花,汤药也是我劝栗婳喝下的!”
吉琅樱愣了下,没想到还是百密一疏。
“我警告你,别想独占功劳。”吴珺从椅上起身,居高临下地凝望吉琅樱,“后宫娘娘的位置,我不会拱手相让。”
说完,她甩袖快步离开。
套话的吉琅樱可没心思想什么后宫娘娘的位置,她紧抿着双唇,脑子里却想不出任何补救的方法。
“琅樱!”北珞素着急忙慌地闯入花坊,“栗婳她身体不适,好像很严重!”
吉琅樱顿然心头一紧,主动前往了景祥殿。
听闻栗婳持续发烧的沉韵哈哈大笑,甚至捧腹拍腿。
“娘娘,看来已有滑胎迹象了。”阮香轻声提醒道。
“本宫等不及公开再诊了,现在就叫御医来殿!”沉韵止不住笑意,语气兴奋,“琅樱,你去把栗婳带来,顺便请陛下和太后陪诊!”
“是,皇后娘娘。”
离开景祥殿的吉琅樱扑闪了下眼睫,心生一计。
病中的栗婳脸色无比苍白,四肢也发软无力。
就算如此,还未封妃的她也得步行前往景祥殿。
“您还好吗?”吉琅樱搀扶上栗婳,轻声关怀道。
刚踏出厢房门槛的栗婳闭眼昏倒在凉风中。
在景祥殿得知消息的席景宥和时萱都焦急万分,沉韵则说栗婳狡诈,是为了躲避诊断在耍手段。
“皇后怎么能这么冷酷无情?”席景宥皱眉看向沉韵,“朕对你很失望。”
沉韵怔了怔,像只受伤的幼兽泛起泪光,“陛下,你对臣妾失望?难道陛下就不让臣妾失望吗?”
时萱不愿看沉韵这副嘴脸,提裙赶往厢房。
“漂亮的脸蛋遮不住你恶毒的心肠。”席景宥将双臂背到身后,也准备离开景祥殿。
沉韵强忍哽咽,跟上前抓住了席景宥的胳膊,强硬道:“臣妾是后宫之主,一定要公开再诊。”
“朕绝对不允许公开再诊”。”席景宥甩脱开沉韵,语气严厉。
沉韵冷哼了声,不甘示弱地放大嗓门:“阮香,把栗婳带来景祥殿!”
“她已经昏迷了!”席景宥也气恼非常,他怒目瞪向沉韵,句句清晰,“朕最后强调一次,绝不会公开再诊的,朕相信栗婳。”
在场的阮香和谷挽都把头埋地很低,深怕招惹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