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许太后是先帝元后，生有一儿一女，儿子便是当初的三皇子如今的皇上傅景，女儿便是和安公主。和安公主年纪尚小，正是豆蔻年华。

作为当朝嫡长公主，和安极得太后皇上疼爱。和安喜爱作画，好游玩山水，太后皇帝也不太拘她，只是碍于公主身份，到底不能随心所欲。许家祖地正在江南一带，和安公主如今便暂住在外祖家。有许家人护着，倒也放心，公主也可赏江南风光。

许太后喜静，虽女儿不在身旁，也不觉着寂寞。只偶尔请嘉靖长公主进宫说说话。今日中秋宴也是如此。

嘉靖长公主是先帝的姑母，在大荣地位极高。随着年纪渐渐大了，也不爱往宫里跑，也就是这些节日里才进宫坐坐，来时也让儿媳孙媳陪着。

前面说了，程昭的大姑母便是嫁给了嘉靖长公主的儿子也是如今的林国公顾浩平。所以，程昭一进殿便看见了坐在嘉靖长公主下首的大姑母程可英。

跟着皇后行了礼，趁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皇后与太后几人谈话上，程昭抬起头，露出笑脸，朝程可英眨了眨眼。

程可英也在找她呢，见她如此不禁笑了笑，暗自瞪了她一眼，警告她小心一点。

程昭随即低下头，没看见上面一直坐着没说话的傅景看完了全程。

傅景是来请安的，见嘉靖长公主也在，只好坐下来陪着说说话。当然，不用他找话题，王贤妃主动的很。就是聒噪了些，傅景暗想。

等来了一群妃子，傅景只觉得眼前乌黑黑一片，耳边像是停了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地叫唤个不停。傅景把玩着手中扳指，心里极其不耐烦，女人就是麻烦。

想抬头看看他最美的妃子杨婉茜养养神，却看见了一个明艳的笑容，和灵动的眼。

这个小妃子有点眼生啊，谁来着？看看站位，思考了下。哦，辅国公程家的丫头，才十四岁来着。

没意思。

傅景坐不下去了，起身告辞。留下一众眼汪汪满目含情看着她的妃子，毫不留情。

皇帝不在了，只好攻略太后。于是一时间长康宫只剩欢声笑语。谁在家里还不是个解语花啊，哄得太后、嘉靖长公主笑声连连。连新晋的韩常在周常在都得了赏。

程昭也被一句“听说里面有一个是程家的丫头”拉出来遛了遛，被嘉靖长公主赏了个镯子，太后也跟着赏赐了东西。惹得众人好不嫉妒。

“昭儿被家里宠坏了，如今进了宫，可要好好孝敬太后，服侍皇上。”程可英帮着程昭混脸熟。

嘉靖长公主自然帮着儿媳，“既是你家里的，自然是好的。”

许太后笑着点点头。

皇后也道：“程贵人性子最是和善不过，臣妾也是极喜欢的。”一通夸奖，程昭羞红了脸，好不容易才退了下去。这波仇恨值，拉的满满的呀！王贤妃杨惠妃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到了晚间，太和殿灯火通明，座无虚席。朝廷中有头有脸的文武重臣皆携家眷在列，觥筹交错，以谢天恩。

辅国公府地位深重，坐的地方也靠前，辅国公程尤清及其夫人，并程长林夫妇还有程昭大哥程曜都来了。杜氏怀孕不过月余，胎像还不稳，在家休息，两个小的也没来。

大夫人正在和偷溜过来的程曦说话。

“你看看你，挺着个肚子到处跑什么！这可是皇宫，你还不谨慎点！”大夫人训斥道。

程曦摸了摸已经显怀的肚子，“娘，我这不是来看看你吗？顺便想问问，今日能见着昭儿吗？”

提起程昭，大夫人言语软和下来，“既是阖宫宴会，自然能见着的。不过说话却难了。”

程曦垂下眼，“也不知妹妹在宫里过得如何。说来也神奇，自从佩戴了她送我的东珠，我那些不适好了不少呢。”

“你大嫂也说有用。既然有用，你且日日带着。”大夫人想到杜氏原本孕吐不止，戴上程昭送的东珠做成的簪子后，也好了许多，便让女儿坚持带着。

“嗯！我且日日戴着呢。”程曦摸了摸手腕上的链子，便是那东珠穿的。

大夫人道：“好了，你快些回去，省的你婆母乱想。”平王妃是个重规矩的。“女婿呢，你大着肚子，他也不看好你！”

正说着，就看见平王世子傅临了。

平王是皇上伯父，傅临可以说是皇上堂哥。不过先帝朝时，平王为了避嫌，在朝中并不起眼。新皇登基后，平王也未仗着长辈身份谋权，反倒是让儿子傅临出面支持新皇。

如今傅临在朝中混的也不错。

“岳母大人。”傅临朝大夫人行晚辈礼，便皱着眉头转向程曦，语气却很温柔，“今日宫中人多，来来往往的多有碰撞，让你不要乱跑。”

程曦嘟嘴，“知道了，不过与我母亲说说话。”

傅临无奈一笑，对大夫人道：“岳母大人，我带曦儿先过去了。”

“好。”大夫人笑着点头，大女儿和女婿感情挺好，她并不担心。

只是二女儿，唉，她都不敢称呼那人为女婿。

女眷是不与男子坐一处的，后宫妃嫔与今日来的女眷都在太和殿侧殿用宴。待到后面，傅景再带着人给太后请安。顺便看看他的爱妃们准备的才艺。

程昭由于位分原因，分的位置并不靠前。若还是辅国公府的三姑娘，跟着大夫人，还能坐前面呢，进了宫当了皇帝妃子，反倒是坐角落了。程昭心里吐槽。

偷偷抬头找家人，可人实在是多，又不敢动作太大，一时间竟看不到程家人在哪。程昭只好放下心思。

她仍是与郑雨馨坐一处，另一边是韩常在。本应该是纯才人的，不过纯才人尚未出月子，还不能参加这次晚宴。

妃位以上的妃嫔都坐前面了，林嫔因要照顾二公主，也坐的靠前。至于许充仪，早间请了太后安便告假回去了。

“程贵人，你今日个准备了什么才艺？”程昭正神游，旁边韩常在突然兴致勃勃地问她话。

韩常在，程昭与她不熟悉。对她的了解，停留在表面的话痨上。韩常在生的小巧，面容精致，却带着一丝精明，说话多有些斤斤计较的意味。

不过她话多，有她在每日请安时倒是热闹了不少。

“我也不擅长什么，只写了几个吉祥字。”

韩常在捂嘴笑，她有两颗虎牙，总觉得不好看，因此每当笑时，都喜欢捂着嘴遮掩一二。“程贵人说笑了，你可是程家的姑娘，琴棋书画定是样样精通！”

额，她真的一般般，只好转移话题，“听闻韩常在是扬琴高手，看来今日有耳福了。”

“不过雕虫小技，比不上程贵人。”韩常在嘴上谦虚，眼里却含得意。